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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密商

天麻村憑藉著巨量財富迅速崛起,背後就是血靈丹暗中的大肆漫延,以及一個個綠柳鎮或其變體在各地的湧現,伴隨的是大量的欺壓與搜刮。無數百姓的生活在這亂世之中本來就已經難以為繼,這樣一來,更是雪上加霜,許多人間慘劇頻繁上演。

天麻村繁華的根基,正是其他許多無辜百姓的血汗與累累屍骨。

龍騰組織秉持武林正義,血靈丹自然而然地進入了它的視野。經過初步調查,所有線索無不指向了天麻村。

高盛的真實身份就是龍騰組織的一名乙級俠客。此次由他帶隊,率領數十名俠客前來天麻村一探究竟。上司的指令就是:小心查證,不冤枉無辜;一旦查實,立即以雷霆手段,永絕後患!

他們數十人,各以不同的身份做掩護,分批進入天麻村。高盛三人數日前最後到來,表面身份就是大都城內某位大人物府上最受器重的總管,掌握大權,出手極是豪闊,途經此地,順帶準備採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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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高盛才燃起異香,召集先行進入此地的各行動組組長前來議事。

聽完第一人的稟報,高盛的面色看不到絲毫波瀾。天麻村的嫌疑無比巨大,這件事本來就已經九成九可以確定,如今只是將那尚存的一線不確定也消滅而已。

第一人稟報完畢,第二人接著道:“稟報高頭兒,天麻村中人都是津津樂道村中有大藥師坐鎮,但究竟有幾位大藥師,卻又誰都說不清楚。經屬下等暗中調查,天麻村中實際共有芮姓、甘姓、蘇姓三位大藥師,精擅醫藥丹丸之術。其中芮姓藥師是牛公子牛天賜親自邀請而來,之後甘姓、蘇姓藥師是貪圖天麻村的高薪,自己上門來毛遂自薦。”

高盛眉頭微皺,道:“三個藥師都經手了血靈丹的研製?”

第二人道:“這倒不是。經屬下等暗中調查,甘姓、蘇姓藥師與血靈丹全然沒有一點關係,血靈丹一直是由芮姓藥師煉製。屬下打聽到芮姓藥師極是貪財,喬裝打扮後隱蔽地與他有過接觸,試探過一番。他只以為屬下是某位對血靈丹極感興趣的蒙古權貴派來,以尊位厚祿挖牆腳的。從他酒醉後透露出來的點滴資訊,血靈丹雖然是由他經手煉製,但研製出來配方的人卻是牛天賜。”

“這麼說來,那牛天賜倒也是個人才。”高盛道。

第二人點點頭,道:“牛天賜只是將一應原材料交給芮姓藥師來煉製,那芮姓藥師不無得意地說過,他已暗中將那些原材料的成分都已經摸了個一清二楚,已經將牛天賜的配方逆向掌握。但他也隱晦地表達過,倘若想帶著配方另起爐灶,有一樁最大的難點,就是煉製血靈丹時需要的主藥不好獲得。”

“難道那主藥是什麼珍惜的天材地寶不成?”高盛問道。

第二人道:“屬下也曾探問過此事,可是據他說來,那主藥只是一瓷瓶新鮮的血液。奇就奇在這血液漆黑如墨,而且裡面蘊含著狂暴之極的力量。他曾經悄悄地拿家犬做過試驗,才服食一滴,家犬頓時狂性大發,神智全失,見誰咬誰,瘋狂三天三夜後暴斃。死狀極慘!”

“血液漆黑如墨,這不是那些服用血靈丹較長時間之後的人就會出現的症狀嗎?”高盛皺著眉頭又問。

第二人道:“是。芮姓藥師也知曉服用血靈丹較長時間後的這個症狀,但他認為那瓷瓶中的血液雖然極像人血,卻絕對不是。他問我,試想,僅僅一滴血液就能令家犬瘋癲暴斃,世人有誰受得了全身血液都是這種血液?而且幾乎每天,牛天賜就帶過來這樣滿滿的一瓷瓶血液,世人有誰受得了這樣頻繁的失血?”

高盛點了點頭。

等第二人稟報完畢,第三人才簡短地說道:“屬下帶領本組人員,這些天來已將天麻村內所有守衛人員分佈、數量,巡邏時間、路線,防禦強盛之處與薄弱點所在,全都摸查、分析、整理一遍,繪製成圖表一份。”

他站起身來,伸手向左側牆壁上一揚,一塊數尺見方的布匹迎風鋪展開來,隨後幾根細釘飛出,將布匹四角固定在牆上。只見布匹上,基底是一幅天麻村的地形圖,圖上密密麻麻標記著各種顏色勾勒出的線路和其他符號,夾以若干文字說明,可謂是詳細備至。整座天麻村的守衛佈置與強弱虛實在這張圖上一目瞭然。

第四人和第五人,之前帶領著各自小組成員,分別在天麻村的東村與西村不著痕跡地進行滲透。在第三人稟報完畢後,二人也都稟報道,只要高頭兒一聲令下,東村與西村都可以立刻爆發中等規模的騷亂,在不損害到無辜居民的前提下,能夠吸引、遲滯相當數量的村中守衛。這時,只需要再配以一支精銳力量,不管是在村裡實施斬首行動或其他行動,必將無往而不利。

五人的稟報告一段落,都是圓滿完成分內任務,但五人臉上沒有絲毫得意神色,平淡得只像是做了什麼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樣,背後付出的所有辛勞沒有一字提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高盛,高盛沉吟片刻,低沉著聲音說道:“既然天麻村的罪惡證據確鑿,而且一切都已準備就緒,行動就定在今晚。”說著偏頭看向牆上地形圖,一一分配起任務來。他相貌粗獷,其實心細,一應安排合理嚴密,眾人無不凜遵,偶有疑問,便又再商討幾句。

第二人問道:“那三名藥師為虎作倀,經他們之手,流傳出去許多歹毒藥物,為害極廣,其惡不小,莫非也是……”說著並掌在喉前做了個橫抹的手勢。

高盛道:“這三人既是貪財之輩,那就不足為慮,只需要稍以錢財為餌,他們就可以乖乖地為我所用。鑑於他們三人也算是有些真材實學,而我們組織如今正是擴充勢力,急需人才的當口,倒不妨暫且饒他們性命,押回濠州,許以財帛,恩威並施之下,且看他們三人識不識時務,到時再做打算。”

不一會兒全部安排妥當,釘在牆上的地形圖被取下,從視窗進來的五人再從視窗悄無聲息地散去,高盛三人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再見到那名店小二時,高盛直接扔出一錠五兩銀子作為打賞。喜得店小二眉開眼笑,稍後哼著小曲兒進來雅間清理桌面時,見到八副用過的碗筷,也渾然不以為意,全不知一場暴風驟雨已經醞釀成形,不多時就將席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