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怎麼了？”楊健一進警局，就直奔二樓科室，可是剛剛推門進來，呼啦啦被人圍住了。
“這是……”
楊健看著自己本隊的兄弟，眨了眨眼，最後眸光落在小李身上。
小李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見楊健盯過來，哭喪著臉：“楊哥，別怪我們，局長也罩不住了，你的事情影響太大，上面已經派人來了，說我們局裡胡鬧，影響極壞，要把你抓起來，王隊都被暫時停職了，說他庇護罪犯，也不知道誰透漏的訊息，說你其實才是盧家事故的兇手……”
楊健聽到這話，動了動嘴唇，舉起雙手道：“抓我，放了王隊。”頓了頓又道：“小李，我身上有這個案子的所有證據，但是你得保證，把它親手交到王隊手裡，讓王隊參與調查。”
眾人都知道楊健的本事，見他說找到了線索，不由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幾分喜色。
小李忍不住問：“是真的找到線索了？楊哥，什麼線索？盧家是意外事故還是謀殺？”
“目前不知道，但是證據已經有一些了。”楊健把包遞給了小李道：“這裡面是我所有的東西，小李，你只能交給王隊，答應我，起碼王隊看過以後，才能讓其他人拿走。”
他的語氣十分懇切，彷彿交代遺囑一般，臉色出奇的鄭重。
小李一時沒反應過來，忽聽小孫道：“楊哥，你放心，我們一起把這些證據交給王隊，其他人不放心，跟我們一起去就是了。”
楊健這才籲了口氣，把東西遞給小李道：“小心別弄上指紋……”
話音未落，忽然，門“啪嗒”開了，黃寺帶著幾個陌生人走了進來，看到楊健，指著他道：“就是他。”
那幾個人紛紛走了過來，圍住楊健，看樣子像是包抄一般。
楊健笑了笑，舉起了雙手：“我願意重新接受調查。”
……
因為重新鬧了這麼一出，楊健被安置到了牢房，不過他似乎也不擔心，在房間裡倒頭就睡，夢裡又是那個夢，車禍，女人，少年，命令……
不過他卻沒有再逃避，再慌張，而是任憑這夢像是電影一樣一點點地飄過。
就這樣過了幾天，沒有電視沒有網路沒有手機，楊健的世界忽然變得比和尚都清靜，誰也沒來提審他，也沒人來看望他，連看守他的同事，都不肯多跟他說話，只是默默在給他送飯的時候，搭一盒煙。
就這樣過了幾日，忽然有一天，他被提審了，提審的人有好幾個，看著面生，應該是上面派來的人，還有那天那個老者，另外讓楊健驚喜的是，王隊也坐在那裡，只不過排在後面，也沒過幾天，人越發瘦了，像是挺直的麻桿，眼睛卻很有神，看著楊健的時候，發出犀利的光來。
楊健看到這樣的王隊，那顆懸起的心，三堂會審，他可不怕，他抬頭盯著最前面的那個人，呲牙一笑。
那個人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戴著黑邊眼鏡，五官端正得沒有任何特徵，正盯著自己。
“我想你們應該根據手機，推測到了什麼。”楊健竟先開口，挪動了一下身體，眨了眨眼道：“不知道還要我提供什麼？”
“我們看到那手機了，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黑眼鏡盯著楊健。
楊健心忽然跳快了，這一切本來是他計劃之中，然而沒有來的，他忽然生出幾分不祥，因為他感覺事情恐怕不會按照自己安排的那麼進行，因此忽然咳了一聲，打斷了黑眼鏡的話：“我先說，好嗎？
黑眼鏡倒也有禮貌，見他要說話，便閉住了嘴，只是歪頭看了看旁邊的老者，老者對他使了眼色，搖了搖頭。
“這一切發生的很突然，你們知道的。”楊健早已想好了自己的開場白，所以說得很流利：“最近這些日子，我一直做噩夢，就是夢見有人死了，自己是兇手之類的，有一天接到了一條詛咒預言，然後天翻地覆，一切都開始不好了，女友綠了我，因為殺狗，升職的事情黃了，名聲也不壞了，最後挖出盧家三口，黃局逼著我開發佈會，我因為害怕和壓抑，忽然發瘋跳舞，然後逃走了。”
“路上我遇到了一個中二少年，因為跟他的狗發生衝突，他要追殺我，最後竟然把我給推進河裡了……講真，這一切都十分莫名其妙，我……醒過來的時候，王隊讓我好好靜養，然而在醫院，我在電視屏幕上看到少年跟宣戰，然後回到家睡覺，發現差點煤氣中毒，講真，那個時候，我本來對少年的話一笑了之，可是那個時候真的而有些怕了，便去了酒店住下。”
“在酒店的時候遇到一個道士，他對我指點迷津，說其實少年是鬼，纏著我是因為我有冤孽在身，唯一化解之途，就是尋找自己的冤孽所在，那個時候我半信半疑，後來小李打電話，說我發的那個少年圖就是失去的盧家兒子，我才警醒了，我想起那個噩夢，又想起去年的車禍，有點懷疑自己是導致盧家事故的兇手。”
“可是有很多事情，我真的記不起來了，而且不管是那個少年，還是什麼詛咒預言，這與自己的理性相違背，我考慮了許久，感覺自己應該進了別人的圈套，至於他們要做什麼，我並不知道，所以我決定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老者忽然開口，扶了扶眼鏡道：“小楊，你確定是引蛇出洞。”
“是。”楊健十分篤定，抬頭看著王隊道：“我從小李的口裡知道王隊跟黃局之間，因為對盧家的鑑定結果有異議，所以我決定投案自首，說出其中一個推測——自己是導致盧家事故的兇手，因為王隊……咳咳，是很偏向我的，我只要一五一十說出什麼厲鬼詛咒的話，他一定願意送我去精神病院，而且希望這個案子趕緊結束，這樣子，他就會同意黃局的意見——快速結案，並且會立刻開發佈會。”
“楊哥，不會吧，你投案自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王隊開發佈會？”小李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