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到的呢?
袁譯檢索著自己的電腦,想要尋找到對方的痕跡——能不著痕跡地把他們的頭像顯示出來,還能迅速剪輯成誣陷的影片,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便是因為這個,他有些不安,雖然對方在國外,不管是犯罪集團,還是犯罪勢力,勒索不成跑到中國來追殺他的可能性比較小,卻也是有可能的。
袁譯不停地檢索著電腦上的程式,尋找著對方在自己電腦上留下的痕跡,就在這時,忽然“叮鈴鈴”,手機響動。
“喂?”袁譯見是小夏的電話,莫名心中一跳,擔心地拿起電話來:“小夏,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啊。”小夏那邊一臉莫名道:“我剛開完會,已經差不多了,晚上回來休息呢,你怎麼著,還沒起來去學校?”
“沒呢。”
袁譯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這才發現已經快天明了,窗外的夕陽若有若顯,窗簾上已經染了一層紅暈,正是朝霞要升起的徵兆。
“我這就起床。”說完這句,袁譯忽然有些莫名的內疚,又加了一句:“小夏,若是公差完了,去巴黎順便逛逛吧,我買單。”
“哇,這麼大方?”小夏那邊大喜,驚叫道:“老公好人!我這算算明兒買什麼,你知道的,巴黎可是世界時尚之都!”
袁譯微微一笑,掛了電話,端起咖啡來想抿一口,可是早已冰涼,他搖了搖頭,又把被子放下了,看著電腦屏幕已經黑了,折騰了一夜,他還真有些困頓,靠著椅子打了個哈欠——
咦?
忽然,黑色的螢幕上,怎麼還映出了個人影兒來?
袁譯眨了眨眼,伸出手,摸了摸螢幕,然而那人影卻越發清晰——就在他身後!
“誰?”
袁譯頭皮都炸了,一回頭——盼盼,拎著頭的盼盼!
“啊——”
袁譯從噩夢中醒來,睜開了眼,原來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真是……
袁譯揉了揉臉,振作起來,看著電腦屏幕,忽然點開滑鼠,開始進入那個平臺,然而不知為什麼,他的賬號居然被封了。
切。
袁譯翻了白眼,退了出來,盯著電腦屏幕怔怔的,昨夜……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噩夢吧?
他心裡惴惴著,忽然抓起手機,開啟了QQ——居然真的有那個聊天群,群主是個企鵝頭像,米老鼠、少年、沙灘、還有自己墨鏡,都在。
不是夢?
袁譯揉著太陽穴,不是夢?他心裡茫茫的,見群裡頭沒人說話,關了手機,站起來洗漱。
是夢?不是夢?
袁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憔悴,眼睛裡都是血絲,看著像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然而,又如何?不管你們是不是,都在國外呢,關我屁事?
他冷笑一聲,把毛巾放在了架子上,轉身出去了。
今天沒課,導師們都很忙,博士的課程也不是很多,論文交的多,袁譯今日的安排,本來應該去圖書館查資料,然後好生寫自己的專案論文,結果他什麼也沒幹,反而出去遊逛了一天,那種感覺就是茫茫的,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或者說,什麼都做不下去。
然而不管如何,就是不想碰電腦,不想看到那些程式,尤其不想看到攝像頭,甚至手機也關機了,總而言之,他不想碰到任何跟電子有關係的東西。不過到底不能完全隔絕,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終於開了手機,頭一個蹦出來的,是一條簡訊:
“買一贈一,平臺,今晚,鶯鶯房間,繳費之時,會有額外服務。”
這簡訊若是別人看到,大概以為垃圾簡訊,可是袁譯卻看得心驚,因為上面的號碼標識著“未知號碼”。
這是……從國外追蹤到他們了嗎?對方怎麼知道自己手機號的?哦,對了,註冊的時候,應該輸入過的,那怎麼辦?
他當時正在一個日本飯館吃旋轉壽司,就坐在那裡發呆,服務小姐見他那樣子,笑著問:“先生您怎麼了?吃的不滿意嗎?”
“不是。”袁譯搖頭,拿起筷子撿了一塊魚肉放在嘴裡,大概因為剛才到錯了調料,嘴裡全是酸澀的芥麻味,一種苦澀從口腔裡散了開來。
“怎麼辦?”
QQ群忽然蹦出了一條訊息,是少年發來的,跟袁譯的資訊是一樣的:“買一贈一,平臺,今晚,鶯鶯房間,繳費之時,會有額外服務。”
“你說會不會是開玩笑的?”米老鼠發消息。
“誰知道,我也覺得開玩笑,我經常收到這樣的垃圾簡訊,講真。”沙灘發消息。
“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手機號碼的?”企鵝年紀大了,作為大叔,社會經驗多一些。
“誰知道啊,一群瘋子一樣的,昨兒都嚇死我了,我都做噩夢了。”海盜發來訊息:“夢見那個盼盼拎著頭站在我跟前。”
袁譯看到這訊息,一下放了筷子,他吃不下去了,真是活見鬼!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他走了出來,忽見企鵝發消息:“那個墨鏡收到了嗎?講真,我總覺得墨鏡怪怪的,好像不屑於跟我們為伍一樣的。”
“人家不屑於。”米老鼠冷嘲熱諷:“人家可能是精英,跟咱們不一樣。”
“什麼精英不精英,這年頭……”海盜說了一半,忽然道:“好像咱們誰也不認識誰哦,彼此的職業姓名都不知道的。”
袁譯看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發消息:“彼此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這是什麼好事嗎?”
眾人見他發來訊息,都發出“哈哈”的表情來。
“對了,墨鏡,你來了是最好的,怎麼辦?今晚。”企鵝見他出現,似乎很高興,忙問:“你說咋辦?咱們還去嗎?什麼叫買一贈一?這是不是忽悠我們繳費啊?”
“不是應該報警嗎?”沙灘回:“這明顯該報警啊,上次當眾殺人,咱們就該報警了,等到現在,警察知道了,咱們也要受罰的。”
“怎麼報警啊?”米老鼠當即反對:“你說是咱們看黃播,然後看到殺人,然後那些人還在國外?小心警察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別忘了還有那影片,對方不是拿這個勒索我們嗎?”海盜提醒:“你們倒也罷了,我可完蛋了,兄弟們,你們可要給我作證啊,我真的沒說啥啊,真他媽的……”
“那今晚怎麼著?”企鵝不耐煩了,直接問袁譯:“墨鏡,你說個意見啊,怎麼什麼都跟你無關一樣的?”語氣裡帶著十足的抱怨。
袁譯翻了個白眼,站在酒館的廊簷下看著行人發怔,風颳得陡急,似乎要下雨,已經有行人撐起了傘,零星的雨滴稍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身上,遠方的天空,墨雲滾滾,黑壓壓地向這邊碾壓過來。
他嘆了口氣,開啟手機,在群裡回:“今晚這樣子,他們不是還要出現的,肯定也有受害人吧,我們錄製下來,然後報警,到時候對方即使把影片交警方,警方也不會懷疑咱們了。”
“那中國警察能去國外抓壞人嗎?”沙灘問。
“國際刑警瞭解一下。”海盜回:“這玩意得國際合作,這些人若是真的殺人,不是演戲的話,還真他媽的是人渣,哪個傻子看這個啊。”
“你別忘了當時你多興奮,還說要砍一腳。”企鵝忽然陰陽怪氣地發消息:“人性這玩意可不好說,說不定真有人愛這口呢。”
“我去你大爺!”海盜一下毛了:“你這是什麼話?我那是當演戲,什麼叫興奮,你丫地才看砍手砍腳興奮,你個變態!”
“好了,好了,別吵了。”袁譯見他們吵起來,忙發消息:“大家別鬧了,現在齊心合力想著怎麼錄製下來,然後報警,他們能用這法子勒索我們,我們就有法子反制他們。”’
“說的是。”沙灘附和。
“好。”米老鼠贊同:“技術方面,我可以提供贊助,我們家就是開電腦淘寶店的。”
“我也贊同。”企鵝剛才惹毛了海盜,不敢亂說了。
海盜見眾人如此,發了一個“哼”的表情:“附議!”
“那好,大家都會去想辦法,各人用各人的力氣,若是你這方面的技術不行,也沒關係,你就盡力把自己看到的錄製下來就成了,米老鼠既然開淘寶店,這方面的技術應該還成吧?我們兩個合作,我這邊會想辦法,隨時聯絡。”袁譯發出這段訊息。
眾人見袁譯安排的井井有條,都不再說什麼,紛紛發表情包表示同意。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撤去的時候,忽然,沙灘又發了個訊息:“我說,他們如果說買一贈一的話,那今晚是不是又有人要死了?”
這話把所有人都說得一驚。
對啊,今晚……又有人被殺死?
昨晚因為盼盼是小姐,本來大家就拿她當玩具的,再一個,她又說要玩個大的,在大家都以為是演戲的情況下,盼盼被殺了,以至於到現在,大家還沒沒有從心裡接受人死了這個事實,然而沙灘說的對——如果這麼做的話,意味著還有人要死,而且是被殘忍地殺死?!
“那咱們是不是要向國外的警察報警啊?”沙灘見眾人都沒說話,又發了個訊息。
“怎麼報?”企鵝回:“你知道盼盼在哪裡?住在哪裡?哪個國家?哪個地方?哪怕知道了,你報警之後怎麼說?難不成說因為想看盼盼脫衣服,結果看到了被殺?”
“國家和具體地點是可以看出來的。”袁譯回,心裡卻越發冷笑,一群傻帽,如果警方真的有心定位,這種資訊搜尋不要太簡單。
“可是怎麼報警啊?”企鵝問。
眾人不說話了。
“那好吧,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吧。”沙灘感覺自己給大家出了一個解決不了的難題,未免有些愧疚,忙著解釋道:“他們反正殺的都是小姐,也無所謂了。”
“小姐也是命。”米老鼠回:“盼盼也是一條命,大家卻覺得昨兒跟殺了一條狗一樣。”
這話把眾人都說沉默了,於是聊天群忽然靜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