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躁。
胡力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滬成，見這貨貼著門縫，似乎要融入們裡頭了，一臉猥瑣相，心中鄙夷，轉過頭來，看著窗外。月光融融，籠罩著寂靜的夜，在地上流瀉出清輝來，讓他起伏的心，也慢慢安靜下來。
他走到窗前，仰頭看著外面的明月，茭白的月色映照著臉龐，有一種溫柔的乾淨的感動，這種感覺讓他很舒服……
“走了。”
忽然，滬成叫了一聲，伸手要扒拉門。
“你幹什麼？”胡力忙走過來摁住他。
“走了，都走了。”滬成指了指門裡，吹胡子瞪眼：“還不能出去？你要在這裡跟我過夜？”
胡力皺了皺眉，貼著門聽了半晌，感覺確實沒動靜了，慢慢開了一條縫。
辦公室房間裡燈已經關了，空氣裡盪漾著別樣的味道，聞之欲嘔。
胡力捂著口鼻，推開了門，走了出來，滬成則飛快地溜出來，“啪嗒”一下開了燈，忽然怪叫了一聲。
胡力一怔，回頭，見滬成正拿著一個鐵環狀的東西，反覆觀瞧，臉上盡是猥褻，在燈光之下，醜陋而噁心，胡力側過頭去，道：“走吧。”說著，“啪嗒”一聲打開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不知為什麼，他特別討厭這種氣味……特別討厭。
“走啊。”胡力回頭，見滬成還在拿著鐵環在燈下研究，怒吼起來。
滬成唬了一跳，抬頭看著胡力，見胡力遠遠地站在門外，捂著口鼻，像是害怕毒氣一般，不由搖頭道：“胡力，你是不是男人啊。”
“快走，滾！”胡力已經忍不住要發作了。
滬成見胡力臉上的肌肉都在跳，不敢再折騰，放下了那鐵環，低頭看著董事長的垃圾簍，嘖嘖了兩聲，走了出去，胡力籲了口氣，“啪嗒”一下關了門，指了指門道：“密碼。”
滬成摁了密碼，門徹底關上了。
“走吧。”胡力幾乎推搡著滬成，兩人走到了電梯前，滬成不肯做電梯，便一起順著樓梯口走。
胡力一直悶不做聲，動作卻十分粗魯，一直拽著滬成，滬成懷疑自己若是稍微有遲疑，便會被這位一下踢到了樓梯下去，因此只能被拖著走到了一樓樓梯後的角落裡，胡力這才放下手。
深夜公司已經都下班了，辦公樓裡人去樓空，只有值班室亮著燈，然而小李他們估計也已經休息了，所以一切空蕩蕩的，靜寂無聲。
“你明天辭職。”胡力的臉宛如鐵鍋一般，幾乎是鐵青的，語氣也不容置疑：“否則我就上交證據，領導怎麼處置你，我不管了。”
“我不是間諜。”滬成揚了揚眉，道：“你看錯了，我不是間諜。”
“這個怎麼說？”胡力掏出名片，見他又狡辯，真恨不得摁住他打一頓，也不知道這高材生是怎麼回事，聽說能幹精明，怎麼接觸起來是這麼個猥瑣無賴的貨！
滬成盯著那名片，忽然搖了搖頭，指了指：“胡力，你再看看。”
胡力皺眉，拿著名片低頭看去，不由怔住了，他在滬成家裡拿到的是滬成作為對手公司員工的名片，然而現在低頭看去，這名片換成了本公司的！
不好，剛才推搡的時候，被這貨換了？
“你……”胡力一把扯住滬成的衣襟，怒目斥責：“剛才換了名片？”
“沒有，你可以搜我的身。”滬成說完這話，忽然一把推開胡力，高聲道：“你有完沒完？你欠了賭債，幹嘛非要訛詐我的錢？”說完，忽然詭異一笑，得意地晃了晃上面剛剛錄製的影片。
胡力腦袋“嗡”地一聲，壞了，中計了！剛才這一幕被這貨拍下來了，那麼自己若是檢舉他的話，他可以把這個影片交出去，變成自己欠了賭債訛詐他？而且剛才一定拍到名片上面的名字了，那麼……
“你……”胡力幾乎要吐血。
“你若是明兒檢舉我，我就把這個交給竇總，總而言之，他們肯定寧肯開出一個保安，也不會開出一個公司骨幹吧？”滬成的笑容帶著幾分獰惡的味道：“若是想同歸於盡，我也樂意奉陪。”說完，轉身要走，忽然又轉過頭來道：“我還告訴你，我不是間諜，我真的想到老闆那裡體味一下高峰體驗，如此而已，對於打拼的人來說，這個很重要，像你這樣安於平凡，平平淡淡的傻瓜是不會懂得，哈哈！”
胡力聽到這話，氣得幾乎吐血，怔怔地看著滬成的背影，忽然之間，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又來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不能昏過去！
他攥著拳頭，竭力讓自己站住身形，轉身四處看了看，見自己站在公司後門口外的角落裡，用力甩了甩頭，向前走去。忽然，手機短信閃爍，他拿出來開啟，見上面寫著：“離死去還有29天。”
艹！
這是什麼？自己好端端地怎麼會死？還有，自己怎麼就失憶了呢？胡力皺著眉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他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完全想不起來了，真他媽的……他看了看四周，正是深夜，人不多，偶爾是路人行色匆匆地路過，街燈上刮過一陣陣的風，很涼，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胡力決心回去問問同事，看看能不能讓自己想起一點什麼，然而拐過這條街，再向前走的時候，胡力忽然站住了。
拐角站著一個女人，黑色的大衣裹著曼妙的身子，頭抵著牆壁，正在乾嘔……
胡力若是沒有從董事長的辦公室裡出來，絕對認不出這個女人是誰，畢竟他跟這個女人距離太遠了，然而就在剛才，他還看到那豔麗的一幕——秦媛！
怎麼會是她？
胡力心頭忽然生出一種很複雜的感覺，似乎是愧疚，又像是噁心，總而言之，很難去描述，可是他在本能上，感覺自己應該遠離這個女人，於是轉身想要從另外一個方向走，誰知那個女人還開口：“你還不過來？”
語氣十分熟稔，像是認識很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