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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王座上的雙子

隨著那些資料進入身體,起源系統傳來數個提示。不用看貓劍也知道,這些異魔資料又帶來了新的外掛和一些改變,不過他現在不打算留神細看。

“不管是魔裔還是什麼東西,既然已經是個腐朽破落的種族,那就該好好地遵循歷史規律,長眠在太空中。”貓劍忽然這麼下了結論,“如果它們不願意的話,我們就幫它們一把,把它們埋葬到群星深處。”

“你說了算。”莉艾娜聽他這麼說,忽然矜持又短暫地展露笑顏,繼而抬起手裡的燭臺照亮四周:“這裡的壁畫好像和剛才那邊又不同了。”

貓劍學著她的樣子把燭臺高高舉起,兩人貼著牆壁行走,猙獰絢爛的壁面被照亮了,彷彿一部歷史長卷在他們面前展開。跟之前的畫廊一樣,牆上鋪滿了色彩豔麗的畫卷,這一次的作品是一幅完整的、篇幅驚人的整體作品,無數外表各有不同的生物組成一眼看不到頭的隊伍。他們有的高舉火把,有的手持武器,還有些駕馭著背生雙翼的龍,他們的隊伍從一個星球排列到另一個星球,再到第三、第四……第不知多少個星球,這些星球邊上有奇怪的符號標識。這也許象徵著魔裔的征服腳步跨越了無盡的星海,吞噬了數不清的輝煌文明。

看著這些壁畫便如時光倒流,那個極盛的文明如繁花般綻放於星海之間。兩人站在壁畫下方仰望,久久地說不出話。僅僅是從牆壁上的這麼一幅畫上就能感受到魔裔在數億年前是多麼的強大和輝煌,他們曾經製造出過一個以常人的見識難以想象的世界。

“所謂的王者之間就是指這些東西嗎?這座空蕩蕩的大殿就是用來陳列這些壁畫的,他們需要足夠大的牆壁,來銘記他們在歷史上曾經有多麼偉大。”貓劍說,“所以說不思進取是多麼可怕,就連這樣的超級文明也會淪落到要靠追憶往昔來安慰自己的地步。”

“不……可能還不止如此。”莉艾娜拉著他往前走了兩步,燭光照亮了盡頭的那面牆壁,蒼茫的星海正中是一個巨大的球,這個球比旁邊那些星球都要巨大得多,巨球周圍是蜿蜒盤繞的觸手,看起來像極了之前穹頂上描繪的魔裔本體。

但……這個巨球前方半米處,赫然有一把椅子……或者說,王座。看到這尊王座後貓劍才意識到,兩邊壁畫上那些生物,其實都是在向著這個方向朝拜。這尊王座象徵了什麼?魔裔們自以為超凡拔群的宇宙地位嗎?

“所謂王者……大約是魔裔們自命不凡的自稱吧。”莉艾娜頓了頓,“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這間大殿存在的意義也許就是謳歌它們自己的光輝過往,哪怕這些光輝過往屬於它們數億年前的先祖,和如今的魔裔關系不大。不過它們大約自認為……在太陽系這麼偏僻的宇宙角落,他們是有資格稱王稱帝的。”

“大約就是破落貴族那種不肯落了面子,【我祖上也曾經過闊過】的心態吧。”貓劍心說這點上魔裔和人類倒是有共通之處,“不過有個問題……”

貓劍又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那具異魔屍體消失的地方,某種荒誕不經的想法從他腦子裡冒了出來。

“難道那家夥,是因為試圖窺探魔裔的王座,觸發了某種防御機制所以才死掉的嗎?”

這種想法很大膽,但是也相當的不切實際——那只是一把椅子,就算其有著象徵意義,但是也並不代表著權柄——這可早就不是拿著傳國玉璽就能號令天下的時代了!

但是如果通常地進行分析,依然能夠發現很多的疑點——這只異魔明明剛死不久,為何兩人沒看到擊殺它的元兇呢?一路向內走來都是單行道,盡頭更是這麼一個擺著一把椅子的死路,居然沒和對方撞到真是不可思議。

他想湊過去看看那王座的情況到底如何,然而莉艾娜卻面露難色地拉住了他,留在原地怎麼也不肯動彈。

“怎麼了?那邊是有什麼危險嗎?還是說,你知道那椅子是什麼東西?”考慮到莉艾娜對魔裔表現出來的超乎尋常的認知,他謹慎地尋求對方的意見。

“我……我不知道。但是那東西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不過是死物而已,就像破落貴族給自己塑的念想,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貓劍想了想,“不調查一下的話,就沒法知道剛才那只異魔是怎麼死的了。不過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這東西看起來有點詭異……”

“嗯……那果然,還是看看吧。”莉艾娜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兩人一同來到王座之前。她的緊張的時候會用很大的力氣握緊貓劍的手,似乎這樣能生出額外的勇氣和安全感一般。

靠近一看,王座上散發著微微的、極淡的光芒。仔細觀察的話,這所謂王座就是一把灰白色的石椅子而已,剛好夠一個人舒服地坐下還有些餘裕,但要是兩人一起的話可能就顯得擁擠了。淡淡的光芒順著表面的簡單花紋勾勒出輪廓,溫潤的材質就像帕特農神廟裡那些古老的藝術品。

“沒有機關……也不像是陷阱。你說,坐上去的話會怎麼樣?”貓劍摸了摸椅子,冰涼涼的。

“我不知道。你想坐上去試試嗎?”莉艾娜問他。

“嗯?也沒有,只是這有這麼一把椅子,正常人來到這裡都會想坐坐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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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要坐上去試試。”莉艾娜的態度忽然轉了個彎,試探地問道。

“試試……也沒什麼關係吧。”貓劍本來還有點發憷,但是莉艾娜這麼一說,他又忽然生出了一點膽量,轉身就往椅子上那麼一坐。

“果然什麼也沒發生啊。”

椅子對一個人來說還是有點大了。貓劍沒正形地在椅子上舒展身體,十分不雅地四仰八叉坐在上面,像極了冒險故事中魔王的姿態。

然而他完全沒料到的是,莉艾娜竟然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膝蓋上,整個背部貼在他身前靠了下來。她轉過頭,像只乖巧的寵物一樣蹭了蹭,和貓劍四目相對。感受著身前柔軟的女性軀體,貓劍正在發懵的時候——

無數的光線從他們的身體裡迸發出來,照亮了整個房間。海量的資訊沿著王座傳遞到地面,再經由牆壁湧向城堡的各個角落。某些機關開始轟鳴,而另一些則被關閉。驚人的變化在暗中發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貓劍在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是彷彿天崩地裂般的一聲巨響。整座城堡都在搖晃,無數怪物在城內的各個角落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彷彿傳說中的暴君已經從沉睡甦醒,即將再次再次支配這個世界。

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裡,緩慢睜開的是一雙使人無法直視的金色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