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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秘報

早在以張庭松為首的這些太學院生員剛剛聚在一起的時候,楚星這邊就已經收到了內衛的報告,最近這段時間來他一直都派人密切監視著太學院生員的活動。近來朝廷也堪稱是多事之秋,而這些太學院學生又是最為閒來無事的一群人,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們就絕不會放過出來活動。而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的經過了數日前那番大鬧兵部的事件之後,這些太學院學生果然行動了起來,而且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兵部,這多少讓楚星稍微安心了一些。

雖說就算對方一開始的矛頭就是對準自己的,楚星也有辦法透過安排在太學院中的探子扭轉風潮改為面向兵部,可那樣做多少要有些麻煩費點力氣,能直接他們一開始就對兵部出手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早在整個計劃開始之前,楚星就已經認識到了太學院的重要性,或者說太學院學生的利用價值,在原本以李源為首的內衛檔案之中也有記載太學院學生是神都之中最難應對的一群人之一。這群人既掌握著輿論風向,又悍不畏死且非常善於也好於搞事,要不是明知道這檔案裡說的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學院學生,楚星幾乎都要以為是哪裡的江洋大盜團伙了。

不過透過這些內衛的檔案楚星也算是認識到了一點,既然連以前的內衛都覺得棘手都覺得難以應對不能輕易出手的物件,那這樣一群人在神都應該可以說是有相當大影響力的。而最關鍵的是這群人也不過是些五穀不識四肢不勤的太學院學生而已,在楚星看來屬於相當好引導和利用的一群人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以前的內衛不這麼做,不過在楚星看來這麼好的條件自己不利用起來實在是暴遣天物的。

所以從一開始太學院就是就是內衛的重點監控物件,內衛也在太學院之中安排了不少探子,乃至於包括那些太學院之中實際上也有楚星安排進去的人手,可以說是把太學院內內外外看了個便,幾乎比監視宮中還要嚴密,這些太學院學生自己為機密的事情,實際上在楚星眼中毫無秘密可言。

包括第一次太學院學生聲討五城兵備司在內,實際上都是有楚星在背後暗中推動的,只不過那次手段多少粗糙了些,真要是有有心人細查的話很容易就可以發現實際上是有人故意煽動。但今次的事情卻不同之前了,乃是太學院學生中自發組織起來的針對以楊秀清為主的北方官僚的聲討,內衛完全沒有參與其中,這點就讓楚星十分滿意了,這說明楊秀清在這些太學院學生之中在輿論之中已經被定義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反派角色,這對於楚星未來的計劃十分有利。而最關鍵的是太學院背後站著的是哪些人啊?是南方世家那群人啊,只要能夠成功讓這兩大勢力狗咬狗的話,楚星和秦尚正真的是就算睡覺都可以睡醒了。

所以當內衛前來向楚星報告太學院學生之中有人秘密聚會不知商討了些什麼後又開始到處呼朋喚友之時,楚星頓時都有些喜色浮現。

“是哪些人在做的?”楚星急忙問著那前來報告的內衛看看到底是誰如此知自己心意,正瞌睡的時候就送上枕頭,楚星近來正頭疼著如何把這事情進行下去呢。在兵部已經無法繼續查下去的情況下,楚星已經沒了太多可以逼迫楊秀清的手段了,這時候能有人跳出來給楊秀清找事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回大人,是張庭松那群人。”

張庭松。

楚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從一個角落裡找到了這個名字,這人在太學院裡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派系首領了,籠絡了一批和他一樣出身北方不屬於南方世家勢力不被接受的士子自成一派,而且擠破頭的都想要擠進那些南方世家的圈子裡面,為了這個目的做出這等主動向楊秀清挑釁的事情倒也情有可原,如此“自覺”的人看來以後或許可以重點栽培一下。

“原來是他,是這人的話會在這種時候向楊秀清出手也算情有可原了,然後呢?張庭松和他的那群跟班的太學院學生想要做什麼?又要去擊登聞鼓麼?”張庭松還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在內衛這裡掛了名字了,以至於一提到他的姓名楚星這個內衛指揮使馬上就可以想得到他的來歷背景。

在楚星看來這些太學院學生能想到的搏名的辦法大都也就這麼幾種了,故意當眾擊登聞鼓以譁眾取寵博個不畏強權的美名,不過這樣做成名容易實際上成事則很難,畢竟朝廷裡的官員其實也不喜歡他們這種以勢迫人的做法,除非是朝中有人支援或者事情實在是推不掉的話,基本是很難成功的。又或者偷偷摸摸的先串聯一番然後透過太學院祭酒集體向禮部遞摺子,這樣也是一種勢,不過實際上是借用了整個太學院,乃至於接了南方世家的勢,這種狀況下不容易出大名,當然朝廷裡的官員會牢牢地記住這麼做的人,外面的人就不知道了,這麼做孰好孰壞也就當事人心中自知了。

“不,並非如此,他們這次的方法,有些不同尋常。”

楚星一聽倒是來了興致。

“哦,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這內衛將那些太學院學生的計劃和盤托出幾乎沒有遺漏絲毫,要是讓張庭松和那些在場的太學院學生聽到了可能還會以為這人是不是壓根就是在場的,楚星聽到這些人的計劃之後也是頓覺眼前一亮。

“這法子還真是新鮮,或許也還真是個好辦法!”只要簡單的思考一下楚星就想得到這張庭松的目的實際上並非真的是為了打倒楊秀清或者兵部,實際上只是為了博一個不畏強權剛正不阿的清名而已。可他想出來的這辦法卻還真可以對楊秀清和兵部造成不小的打擊,倒有著相當的實用性,這效果甚至有可能會超出楚星一開始的預料也說不定。

在心中對張庭松的計劃作出了肯定後楚星便對這內衛下令道:“你們要想辦法幫助他們做成此事,還有要探知出他們行動的時間然後立刻報知給我,我會讓宮裡的人儘可能的配合他們,就算他們想把宮門給徹底堵上不讓那些朝廷大臣們上朝也是可以的,嗯,最好就是這樣做。”

楚星想了想後又覺得好像只是誦讀經典的話衝突不夠激烈不夠轟動性,不如索性鼓動那些太學院學生直接把宮門給堵上算了,這樣一來事情鬧大了宮裡也有插手進來的機會,或許真能對楊秀清等兵部一黨造成巨大打擊也說不定。到時候只要時機一到自己就撤去宮門所有的侍衛任由那些太學院學生胡鬧,然後屆時只要再有人振臂一呼的話,就算讓他們更進一步堵在宮門裡應該也是很有可能的。不過撤掉宮門侍衛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是有些個犯忌諱的,也不能隨隨便便就這麼做,得要首先跟宮裡說清楚才行。

於是在對內衛安排完畢之後,楚星便徑直趕往了宮中準備對秦尚正報告此事,畢竟要放開宮門範圍仍由太學院學生胡鬧的話,得要有秦尚正這個皇帝首肯才行,不然自己身為內衛指揮使輕易之間便擅自做出這等決定太過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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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層層通報之後,楚星再次在御花園裡見到了秦尚正,御花園的一部分被秦尚正改造成了北地草場的模樣,高大的樹木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草原。而秦尚正也恢復了他在北地時的模樣一身戎裝挎著駿馬在聯絡著騎射的樣子,見楚星走來秦尚正忽然轉身一箭向著楚星射出。

見秦尚正這一箭向自己射來楚星頓時瞳孔一縮,彷彿回想起了北疆沙場上的飛箭沙塵,只見他一側身讓開了這一箭後手腕一轉向前一撈便凌空抓住了這一箭。秦尚正這一箭並沒有拉滿弓速度也很慢,對於楚星這樣也算是在北疆馬背上長大的漢子而言要躲開也是非常容易的,但是能做到還能如他這般凌空接住卻要相當的技巧和經驗,即便箭速不快也絕非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見楚星似乎輕易的抓住箭矢,秦尚正大笑著騎馬信步而來道:“哈哈哈,不愧是我北疆第一勇將,看來楚星你即便許久沒接觸戰場,弓馬也依舊十分嫻熟啊。”秦尚正非常清楚要抓住一個從正飛馳著的馬上射出的箭矢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要不是有著十分嫻熟的弓馬之技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楚星笑了笑道:“陛下過譽了,這也是多虧了陛下那一箭手下留情了,否則若是陛下滿弓射出的話,即便是臣也無論如何不敢如此託大去接啊。”

經過這一輪交手,楚星隱約有了一種彷彿回到北疆的感覺,因而心情頗有些愉快的道:“正好臣此行也是為了有一件趣事稟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