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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最後的英雄們(中)

這不是夏爾第一次和最高仲裁庭的第三仲裁長-聖約翰見面了,夏爾無法忘記數年前在海茵伯倫發生的那件事情。那場和吸血鬼的戰爭徹底改變了夏爾的命運,而在那場命定般的見面中,所遇到的那個男人——聖約翰也成為了她註定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人。

永不摘下頭盔的贖罪騎士,圍繞在這名男人周身的威名和傳說遠不是一兩件那麼簡單,即使時間已經過了數十年,現在看來他也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他的打扮實在是太過簡樸了,要不是肩甲上的最高仲裁庭標記,恐怕沒有人能將他和普通的贖罪騎士分辨出來。飽經風霜的堅硬甲冑被一件亞麻制的斗篷穩穩當當的裹住,而他的臉上也戴著一面十字全面盔,並看不到他的臉。背上兩把重劍的劍柄也顯得有些破舊,裹在上面充當護手的棉麻也都有了不小的磨損痕跡。

不過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人,對於夏爾來說則是第一次見,至於夏爾為什麼能認出他來,只是因為自己見過不少他的油畫。現任灰塔法師會的首席大法師-德倫.D.巴克,只要是對魔法稍有研習的人就不可能沒有聽過這名字。不過眼前的他似乎要比油畫上的要衰老很多。

不同於聖約翰,這位年邁的老者似乎從未考慮過在打扮上隱藏自己的身份。從他頭頂的亞金色頭箍開始、旋轉在頭頂的艾恩石、手中所握的法杖、身上所披的法袍以及別在腰間的魔杖卷軸和法術書,連帶著靴子還有腰帶。他身上幾乎所有的裝備全部都是數一數二的魔法物品。就他這一身裝備就已經不是簡單地價值連城就可以說明了的,在現在這個世道,很多的魔法物品都是有價無市,甚至說被認為早已失散在人間,再能造那些強大的魔法物品的技術已經隨著高等級法師的缺少而逐漸衰落。

比起他身上的這身裝備,他本人看起來可並沒有那麼的超凡出眾。如果要用一句話來概括大概就是嚴厲的老頭子吧,頗有些老學究的樣子。他臉上的皺紋已經不少,而淡藍色的瞳孔裡卻閃耀著某種年輕人才有的慾望和光芒。儘管年紀已經很大,可至少現在看來,這個老者還沒有到行將就木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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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士夏爾,沒想到黑騎士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吸血鬼,”聖約翰如此說道,雖然口氣很不好,但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惡意,“看來我們不但要和惡魔合作,還要和吸血鬼合作了。”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夏爾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或許這就是天災的奇妙魅力吧,能把所有人都聯合在一起。”

大法師德倫則沒有過多的去詢問兩人的情況,他的目光在瑪利亞身上多徘徊了幾下,之後便再度回過頭觀察那三尊頗有些異樣的神像。

“人都到齊了吧,”帝國軍的指揮官,德裡克從一旁的長椅上站起來,“現在來統籌整合一下狀況吧。”

按照原定計劃,帝國原本打算在收復東邊陲和西邊陲兩個要塞都市的基礎上,連同北邊陲一起向歐普賽主城所在的平原發起合圍,將惡魔逼向灰矮人實際控制的南邊陲,後續的援軍則由帝國海軍來負責。德裡克再次向眾人陳述了這個計劃,可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可以說這個戰術已經徹底失敗了,不如說就連惡魔都選擇和凡人聯手的情況下,有必要再考慮一下敵人到底是誰。

“能夠引動此等規模異變的傢伙,無需細想大家也能想清楚了吧,”在這個時候,灰塔法師會的首席大法師德倫.D.巴克如此說道,“恐怕只有擁有足夠神力等級的傢伙,才能將現實扭曲到這個程度。”

“神力等級,這個名詞是什麼意思?”這是博學的瑪利亞也不太清楚的名詞,不懂就問,這也是瑪利亞一直在做的事情。

“如果在這裡細講的話,恐怕會牽扯出太多的話題,簡而言之就是神的力量,這種東西最基礎的表現就是和神所掌握的領域權柄有關的各種能力,”大法師德倫解釋道,“但是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很多神明即使真身來到世間,也未必可以影響如此之大的範圍,而製造出這人間煉獄的神我們現在都還沒看見其本體,哪怕是它的一個化身。”

“也就是說,那是非常厲害的一個神了嗎?”夏爾如此得出了一個結論。

恐怕已經不是單純厲害的一個程度了,不如說和這種程度的敵人戰鬥,本身就是一件螳臂擋車的事情。瑪利亞看向那三尊展現出異樣的神像,換了誰恐怕都想象不到現在這種情況,時隔千年的時光,這些銷聲匿跡已久被人們稱為神明的傢伙,終於再度向這個世間展露自己的權威和力量。世間所發生的的事情,到底有多少背後有這些神的影子?歐普賽巨島的事件從一開始就已經有這些超凡存在在介入了嗎?在這樣的事件中,恐怕我們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

“不過你們還真是喜歡自己嚇唬自己啊,即使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在這個節點,身為惡魔的彌娜貝拉插嘴說道,不管是什麼時候,她的語氣都帶著戲謔和玩世不恭,“不管對手是惡魔還是神,關鍵是要知道對手是誰吧?”

“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吧,那家夥就是詭計之神,萬策之主,根本無從知曉真名的大神,作為神的它卻有著無數的馬甲,”彌娜貝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她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打量每一個人的神情,貌似她很欣賞現在的氣氛和狀況。“在我去過的一個世界,它被稱為天啟四騎士中的一個,可誰能想到,在那本書的記載中,它居然化名為了饑荒,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做了假。”

“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還幹不掉全盛之姿的半神甚至是低檔位的神靈吧,他們可是行走在更高的維度,隨意扭曲時空的怪物,”彌娜貝拉說:“我們惡魔和那些所謂善神的戰爭一直在整個世界海中持續著,對於這一點我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終於,她如願以償的丟擲了這最後的疑問,也是她蓄謀已久想說出來的話:“面對這樣的敵人,你們真的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