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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 安兮英靈(十二)

‘崔兄’領著秦遠和孩子離開。

秦遠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站在城門口的陳秉銳,直到視線裡的人漸漸變成一個個黑點,最終消失。

他牽著孩子的手,跟著崔理走了很長一段的路,直到走到了興城南邊的一棟棟破敗房舍裡。

崔理伸手推了推一座房屋的門,房舍便輕輕開啟了——門上沒有上鎖。

開門後,崔理轉身同秦遠咧嘴笑了笑,似乎是擔心秦遠會把自己誤會成盜賊,他說了一句:“這是家翁故去後留給在下的房子,近些年一直做著學問,兩耳不聞窗外事,房子也疏於打理了。”

“總之,家徒四壁,盜賊也不會來光顧 的,索性就不落鎖了。”

“秦兄,小少年,二位請進吧。”崔理一邊說著話,一邊側起了身子,伸手對秦遠和孩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秦遠心事重重地帶著孩童走在前面,崔理則在他們身後跟著。

三人一道穿過了幽深的過道,一方小院便出現在了眼前。

柴禾稻草就垛在院牆周遭,有些已經遮住了院子角落裡的柴房。

柴房倒是落了鎖的,除此以外,堂屋廂房的門都敞開著,若是盜賊真的推門進來了,對那間堆滿柴禾的柴房必然是最感興趣的。

崔理引著兩人到了堂屋,把桌椅板凳都擦拭 一番,招待兩人坐下,又給他們倒了兩碗熱水,自己站在一旁,雙手交疊在下腹處 ,臉上的笑容有些赧然,他開口道:“家裡許久不曾來過客人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要準備茶葉,怠慢了貴客,兩位可別見怪啊……”

秦遠聞聲慌忙擺手,連連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崔兄這樣客氣,可真是折煞了我們兩個了。”

小童阿醜在他身側對崔理報以感激的笑容,從前還有家的時候,他喝的便是這樣的水,茶葉那種東西,從不曾出現在小孩子的世界裡。

崔理點了點頭,又道:“孩子和崔兄走了這般遠,到了興城,一路上怕是沒有吃東西吧?”

“稍待片刻,在下去取飯食過來,崔兄和孩子先用一些。”

說完,不待秦遠客氣什麼,崔理便走出了堂屋,從腰間取下一枚鑰匙來,去開柴房的鎖了。

他剛剛轉身離開時,秦遠朝他揮了揮手,不願麻煩對方過多,但秦遠隨後看了阿醜一眼,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由著崔理去弄飯了。

阿醜與自己一路走來,確實未吃多少 東西,此時便不要過於拘泥禮數了……

秦遠摸了摸懷中的錢袋,想著等用過飯後,去街上一趟,也給崔理買些禮物,當下呆在別人家裡,白吃白喝總會討人嫌惡的。

尤其是看崔兄這家中境況,也不是太好。

該給崔兄買些什麼對他用處較大呢?

秦遠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堂屋,而後驀然驚醒——當下哪裡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早早問清楚秉銳兄那邊在謀劃些什麼,自己能幫得上什麼忙才是要緊事!

一想到這些,秦遠頓時百爪撓心,坐立難安。

好在崔理並未讓他等得太久,不多時,便一手端著一盤饢餅,另一只手拎著一個布袋走進了堂屋。

崔理將饢餅往桌上一放,笑著對阿醜說:“快吃吧,我剛剛去柴房烤熱了的。”

眼看阿醜對自己道了一聲謝,埋頭吃起桌上的饢餅,崔理看向了秦遠,正對上秦遠的眼睛。

崔理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布袋,笑道:“秦兄也坐下來,用一些餅子吧。”

“布袋裡還有二十斤饢餅,待會兒我把你們藏起來的時候,你們可以留著用。”

秦遠張了張嘴,最終道:“興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孩子,又為何非要藏起來?崔兄可能明示於我?”

“其實刻意隱瞞秦兄,在下亦知道是絕難隱瞞得住的。”崔理指了指桌上的饢餅,“秦兄先用些飯食,吃完之後,在下一定將事情一五一十皆告訴於你,如何?”

秦遠順著崔理的手指,看了桌上的饢餅一眼,又抬首,緩緩地搖了搖頭:“崔兄還是早些

將事情都告訴於我,不然心裡總是焦灼難安,沒有心情吃東西的。”

“這件事情,看秉銳兄的意思,並不太希望秦兄摻和進來。”

“不過,在下可以保證的是,我等所做之事,絕非傷天害理之事。”

崔理顧左右而言他。

他亦有自己的考量,知道這些事情告訴了秦遠,秦遠必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但是目下,自己或是秉銳兄都希望秦遠最好能夠坐視不理。

“可是與燕州最近盜匪橫行,劫掠村莊,搶擄婦孺有關?”秦遠深吸一口氣,直接發問道。

崔理閉口不答。

秦遠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等早早便守在了城門。”

“起初在下 還以為是秉銳兄專程來城門口迎接我的,但後來細想,若只是迎接,斷用不了這般大的陣仗,天上的孔明燈如今還在飄著……”

“這是你們聯絡的訊號吧。”

“我雖不能將崔兄等人要做的事情推斷明白,但聯絡這些線索,也能看出些端倪來……”

“幾日前,秉銳兄還給我寫了一封書信。他在信中提及燕州形勢,憂心忡忡,又言及燕州無辜百姓,更大為憤慨……”秦遠的語氣由低沉轉為高亢,“崔兄當知,事已至此,你執意向我隱瞞是隱瞞不了的。”

“若崔兄不能事我以誠,我又該如何相信崔兄?如何配合崔兄躲藏?”

“崔兄,你們到底要令我和孩子躲藏什麼?!”

“還早早為我們準備了三五日的吃食,興城,可是要變天了嗎?!”

“興城的天何時有過如今日這般明亮過……”在秦遠一通連珠炮也似的逼問下,崔理的態度最終鬆動了,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秦兄料事如神,你猜的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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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正是因燕州盜匪之事聚集起來,籌謀了今時的計劃。”

“秦兄唯一不知道的便是將那些搶掠而來的婦孺圈禁起來的,是真理教。”

“而在下希望二位隱蔽起來,也正是怕真理教大索全城,將秦兄和孩子抓捕了去……”

“不止是秦兄,如今興城數千士子,皆敞開大門,等待那些被圈禁的孩子逃脫牢籠,到各家各戶先躲避起來……”

“你們皆是儒生!又不曾修習武藝,如何與真理教對抗?!”秦遠驚呼道。

“自有項上頭顱,心中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