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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驚鴻(七)

無當窟背靠山陰的一座樓閣前,有門內丫鬟提著一個食盒,小碎步走到了樓閣大門前,細聲細氣地呼喚著:“聖女姐姐,聖女姐姐,小玉給您送吃的來了……”

門內響起一個聲音,聲音裡略帶有一絲困惑:“小玉?先前送飯的小喬呢?”

“小喬,小喬……”

丫鬟小玉被門內女子的問題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猶疑了起來。

一道人影悄然落在小玉的身後,直接道:“小喬已經死了。被本座所殺。”

這道人影正是無當窟宗主——魏鍾道。

丫鬟小玉乍聞身後聲音,嚇了一跳,手中食盒險些脫手而出。但她立刻便反應了過來,轉身向著身後的魏鍾道盈盈一拜,頭也不敢抬,輕聲道:“見過宗主……”

“嗯,食盒給我,你且下去吧。”魏鍾道點了點頭,從小玉手中接過了食盒,看著小玉漸漸離開此地之後,放才推門,走進了樓閣之內。

這一座樓閣背陽,閣內雖然設有窗戶,但光線昏暗得很,後來幾代長老皆住不慣這座樓閣,便廢置了下來,從此之後常常作為懲罰弟子,勒令其面壁思過的場所。

此地,也是死過不少弟子的。

樓閣之內,頗有些陰氣森森的感覺。

魏鍾道提了食盒跨進門檻,轉身將大門閉鎖了去,在一樓四下打量一番,未見到聖女——江又靈的身影之後,便徑直走上了二樓。

江又靈背對著魏鍾道,坐在書桌前,手中捏著一支毛筆。

她一襲白衣,輕飄飄的衣衫朦朧間勾勒出了女子清瘦的身形,圓潤的雙肩。

魏鍾道走到了書桌前,眼睛在江又靈桌上紙張上掃了一眼,見紙張上一片空白,冷笑一聲,放下食盒,突然捏起案上宣紙,直接揉成了一團,丟進火盆裡燒成灰燼。

江又靈緩緩轉頭過來,看著曾經的師父,蒼白的臉孔上,露出一個疏離的笑容:“宗主如今是要連我的一日三餐,也要盡數斷絕麼?”

魏鍾道拍了拍放在桌案上的食盒,臉色陰森,眼神中更毫不掩飾對江又靈的厭惡之色:“這不是已經給你送來了飯食麼?怎麼能汙衊宗主,你曾經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這個徒弟,卻著實傷了本座的心,又兼背叛本宗之罪,實在讓本座面上無光。”

“懲罰也是宗主您做出來的,如今更三番四次來到此地,言辭極盡羞辱之能事,氣量狹小如你這樣的宗主,又靈所見著實不多,唯你一人而已。”

江又靈輕輕一笑,平靜無波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個食盒,道:“這個食盒裡,該有一顆小喬的人頭吧?”

說著,女子伸出芊芊素手,開啟了食盒,果然看到了其中有顆雙目圓瞪的女子頭顱。

人頭頸間鮮血鋪在了其下的白飯之上。

儘管心中早有所預料,江又靈胃裡仍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張口吐出一灘鮮血。

“小喬雖被本座所殺,卻實是因你而死。”魏鍾道對江又靈的這副反應很是滿意,冷笑道,“若不是她幫你打探訊息,本座倒也不怎麼捨得殺她。”

“這樣容貌的一個丫鬟,即便販去妓寨,也值不少銀子!”

江又靈心中怒火翻騰,胸脯微微起伏,寒聲道:“你這是汙衊。小喬雖然對我素來親近,但幫助我打探訊息這種事情,若非我親自開口,她絕不敢違背本宗嚴令,偷偷去做。”

“我自知違背無當窟嚴令的後果是什麼,又豈會讓她做這種事,平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以往倒未發現,你的心腸竟歹毒至此!”

啪!

魏鍾道伸手直接給了江又靈一個耳光!

他低頭與雙目噴火、撲倒在地的女子對視,咧嘴道:“你不也是一樣麼?本座不讓你做那樣苟且之事,你卻仍舊做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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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是荒唐?因此付出些代價,也總是應該的。”

“想必如今你還在掛念你的那位情郎吧?呵呵,本座不妨直接告訴你,本座已經在雲羅山腳下的村子裡安插了無數眼線,皆未發現那個名叫楊立之人的蹤跡。”

“奉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心心念念日日夜夜掛念著,甚至不惜為之與本座決裂的那個楊立,如今已被嚇得如縮頭烏龜一般,連過來看你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十足懦夫一個!”

江又靈不為所動:“我自知我的命。對那人託付終身便該要向他索取什麼回報麼?”

“那豈不是如你一般,將別人的幸福當做了可交易的籌碼?”

江又靈雖是如此說,心中卻仍舊忍不住酸楚。

她想起那個青年,想起那個夜晚,她與楊立的不辭而別。

想起自己一路行至燕州之時,遇到的那場刺殺,在一道窄巷下看到他揚起的臉龐。

又想到那次初遇……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魏鍾道冷笑,“你若是真嫁給了那個楊立,如今便要跟他一道,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怕是連一起安心吃一頓飯的機會都不會有!”

“你該感謝本座,給你選了個門當戶對的人,雖然只是做那人的小妾,卻終究是錦衣玉食,不用擔憂什麼。更何況,如今做別人的小妾,正符合你的身份!”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江又靈已經沒有了和魏鍾道相爭的心思,淡淡地道,心思卻又轉到了那個叫做楊立的青年人身上。

有些愛總是沒有緣由。

譬如夜深人靜,月上枝頭,心底總會浮現那人的面貌形容。

想到他便不禁歡喜雀躍,覺得以後的生活都有了光輝。

又或悵然若失,在一場醉語之後,驀然睜開眼睛,獨屬於那人的作為,卻始終是空著的。

他還沒有來。

他會不會來?

“若本座說什麼,你都能依言行事。何至於落得今日這般下場?”魏鍾道負手而立,眼睛看向床上的那一套紅色嫁衣,道,“你該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

“出嫁,總是要高高興興的。”

“試試那套嫁衣合適不合適,不要讓本座親自動手,剝去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