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手臂的縫隙，李謹侍看到傅心一又在朝自己逼近。這次，他似乎真不打算再手軟，就是奔著KO來的。
“啪！”
他剛一進入攻擊範圍，便一腳掃來。這次，他直接瞄著李謹侍防禦的左臂。如果之前蘇墨的腿掃在身上像鞭子，章迦像木棍，這人則像一把砍刀，可怕的穿透勁能切開皮膚與肌肉傷及骨骼。
只被踢了一腳，李謹侍便感覺那只手快抬不起來了，他咬咬牙，往身側快速移動。之前他還盤算著等傅謹一臨近的時候，靠刺拳將他控制在臂展之外，完全沒想到這次他直接用了掃踢。
不會用腳真吃虧……
到現在雖然練腿只有一週，但是那個訓練量算下來也有上萬腳了。然而面對傅心一這樣的對手，他想使用掃踢卻根本沒有機會。一旦距離拉開，等他產生這個念頭時，便會先被傅心一的腿掃中，傅心一的行動永遠比他的想法快一步。
“還有四十秒秒堅持處，這一回合就快完了。”
刑天的聲音突然傳來，這讓李謹侍稍稍松了口氣。但傅心一似乎也意識到這點，突然腳步加快，又在朝李謹侍逼近。
“用正蹬把他推開。”
正蹬？
刑天提到的這個詞，李謹侍倒是經常聽社團的人提起，也見他們用過不少次。泰拳、踢拳叫正蹬，跆拳道叫前踢其實都是差不多的東西。只是知道歸知道，從來沒練過，怎麼可能說用就用的出來？
“你見過馬踢人吧？你把那個反向的動作想成正向，先把膝蓋抬高，然後再將腰腿合一，猛發力踹向對手身體，觸點用虎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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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踢人……
李謹侍腦補下馬踢人的畫面，刑天說的倒簡單，他根本不就沒試過，要怎麼做啊？
他分神間，傅心一已臨近，這次照面便是一記前手擺拳，他知道自己看不清拳路，也不去管身上的其他部位，就將兩臂死死護住頭。
被拳頭擊中的瞬間，左臂發麻到失去知覺，但傅心一的第二擊卻已尾隨而至。這次，傅心一似乎知道他不會放低護頭的手，第二擊選擇右拳擊腹。
作為慣用手的右手，力量和左手完全不再一個層面。被擊小腹的瞬間，李謹侍的身子便弓了下去，他感覺一股力量從小腹攻入，直達後背穿出，那種鑽心地疼痛讓他想暈過去。
然而，傅心一的攻擊仍在繼續，李謹侍的視線已開始恍惚，但仍能感覺到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拳頭。
“啪啪啪啪！”
一道道黑影從他視線中閃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住頭不讓自己倒下。但這樣下去，他像沙袋般不斷承受攻擊，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別光捱揍！反擊啊！”
刑天的聲音再次傳入腦海中，像鐘聲般將快睡過去的李謹侍叫醒。
“我教過你對手貼身的時候，該怎麼把他推開，你都忘了嗎？”
對手貼身……
許多模糊的畫面開始在腦海中閃過，他回憶對著章迦前所受的那些訓練，刑天的確提過有的拳手特別喜歡進入近距離，而這是他最薄弱的位置。
如果對手到了這個距離，應該……
李謹侍接下傅心一的又一記擊腹後，趁著攻擊間隙，兩臂在額頭合攏，猛地向前推去。
傅心一的直拳正要揮來，身子重心正由後腳轉到前腳，似乎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幹，動作中斷被推開了一截。然而傅心一畢竟是職業拳手，身體平衡感和之前那些人，完全不再一個層面，只停頓了一瞬，便將左腳往前斜踏。
李謹侍知道這是又要起掃踢，那種印象深刻的疼痛，讓他還沒被踢到身子便開始打顫。他不想挨那種重掃，本能地抬起左膝，腰往前一頂使出了正蹬。
虎趾踹中傅心一胸口的瞬間，他面露驚愕之色，似乎完全想到李謹侍會這麼幹。被李謹侍踹中胸口時，正是他旋轉身子的時候，被正蹬打斷重心瞬間偏移，他一連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時間到了！”
刑天把這句話告訴李謹侍時，他感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但對陣的傅心一似乎完全沒了時間概念，一調整好身子，便又朝這邊衝來。
“喂喂！三分鐘了，你說我只要撐過一回合就算的！”
李謹侍說出這句話時，傅心一的拳頭已揮到一半，他微微一怔，拳頭停在空中，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撐下來一回合了！你說過的話算數吧。”
見自己終於不用擔心被揍了，李謹侍朝傅心一大呼小叫，生怕傅心一突然又改變主意。
“哎……玩過頭了。”他抬頭看了李謹侍一眼，長嘆了口氣，極不情願地點點頭，轉身朝那把躺椅走去。“等你需要舉靶的時候告訴我。”他背對著李謹侍淡淡道。
聽到他這樣說，李謹侍突然感覺一週後的比賽勝率瞬間暴漲，身上的傷都彷彿不再疼痛。
“你高興個屁啊！”
這種時候刑天的聲音又傳入腦海中，李謹侍扭頭看去，見刑天正拉開揹包爬過來。他感覺莫名其妙地被潑了盆冷水，目光隨著刑天一直移動到沙袋前。
“之前差點漏了，我還不知道你連正蹬都不會。之前讓你每天掃一千七百腳掃踢，現在再做個補充，每天再加上三百腳正蹬，湊個整數。”
……
……
轉眼間時間又過了兩天，離那場商業賽越來越近。
刑天加上正蹬訓練後，李謹侍的生活比之前更加悲慘，要不是每天能靠戰神印記恢復疲勞，他估計自己早就提前肌肉損傷了。
但這兩天最大的變化，是有了傅心一當靶師。李謹侍能明顯感覺到每天訓練效果在改善，雖然只是從1700腳加到2000腳，但掃在手靶上的感覺和沙袋上完全不同。
他第一次掃手靶，根本沒法將力量集中在一個點，一腳掃出去自己險些跌倒。而之後的十幾次，他發現只要用力，腳就掃不準靶心，有幾次險些掃到傅心一的頭，被傅心一拿手靶狠拍了幾次臉。
按刑天的說法，他當然不是什麼天才，但也不算太蠢，適應需要一個過程。最終，大概當了幾十次小丑後，他後終於能夠正常進行掃靶練習。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掃踢自然越來越嫻熟，但是一想到這週末的比賽，他還是很擔心自己能不能在擂臺上用出來。
“對了……你第一在擂臺上，用掃踢掃到人身上是什麼感覺？”
李謹侍掃完一組連掃，朝一邊拿靶一邊吸菸的傅心一道。這個人每次幫李謹侍舉靶都會抽菸，但任憑李謹侍怎麼用力踢手靶，他舉靶的手都紋絲不動，更是完全不會影響到吸菸動作。
“感覺？沒什麼特別感覺，就是一腳踢在棒子骨上，有點疼但還能忍受。”
“棒子骨？”
李謹侍感覺這比喻有些怪異，傅心一深吸了口煙，用含糊不清地聲音繼續解道：“自由搏擊比賽不會像跆拳道那樣，讓你舒服的不停用中高段掃，每次出腿都有風險。拳手用的最多的是低掃，就是用脛骨去掃別人的腿，骨頭碰骨頭，當然感覺會像踢棒子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