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謹侍沒想到張嘉爾會這麼說，一下愣住了。這時，他的餘光卻瞥見有人在朝自己不停比劃手勢。
他往那邊看了眼，見保安亭裡的保安比自己還激動，臉頰漲得通紅，手舞足蹈的像在給自己打氣。
“還愣什麼啊？這麼好的姑娘，錯過這輩子你都沒機會了！”
“呃……”
保安壓著嗓子朝李謹侍吼道。被他這麼一吼，李謹侍也感覺臉在發燙，好在張嘉爾已經走開了，應該沒聽到。
這二年生……大叔到倒挺關心年輕人的情感生活。
李謹侍心裡暗忖。為了讓這個大叔冷靜下來，他朝保安大叔用力點了點頭。之後，保安大叔朝他豎起大拇指，像在對他說，“你一定行。”
他連忙要著車追上張嘉爾，這是他第二次陪張嘉爾散步，每次發生這種事，都是在張嘉爾心情不好的時候。
這次他感覺也一樣，張嘉爾一定遇到了什麼狀況，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一直陪著張嘉爾沉默著往前走。直到路過飲品時，他小心問了句：“唔……社長要不要喝點東西啊？”
“葡萄益菌多。”
“哦……”
李謹侍連忙去飲品店買了兩杯葡萄益菌多，等待裝杯的過程，他一直偷偷觀察著張嘉爾。他注意到許多時候，張嘉爾會目光渙散地看著某一處，像在想心事。
“先生你的益菌多。”
等了一陣，李謹侍聽到服務員在身後叫他，他連忙轉身接過兩杯益菌多，跟服務員道謝後，又把飲料遞給張嘉爾。
“謝謝。”
張嘉爾接過益菌多，卻沒馬上插上吸管，她將目光慢慢移到杯子上，凝視許久後淡淡道：“你知道嗎？葡萄的種植歷史已有上萬年，有人說他是上帝贈與凡人的珍寶。延續了上萬年的物種……許多人說不相信奇蹟，但許多時候，奇蹟就在我們身邊。”
李謹侍不明白張嘉爾為什麼要說這個，但從張嘉爾的話語中聽出了某種嘆息。他記得上次讓張嘉爾這麼感傷，是在她見到媽媽時，難道這次……
“社長……那個……”李謹侍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但斟酌一陣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是家裡發生了什麼嗎？”
李謹侍的聲音很輕，張嘉爾沒有回答，而是把吸管插入了杯子。
看著她的樣子，李謹侍以為她沒聽到自己的話，正琢磨著要不要再重複一遍，張嘉爾突然道：“昨天我跟她吵了一架。”她說到一半沒有繼續下去，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眼李謹侍的單車，“我想去個地方，載我一截。”
“啊……哦……”
張嘉爾讓自己騎車再她？這一瞬間，李謹侍感覺上次朝自己猛衝的，那群身高二米五的大角鹿又回來了，這次它們比上次衝得還兇，他已被撞的神魂顛倒。
騎單車載女神？這是什麼待遇啊……要是被長平中學的男生看到，估計明天就要被人拿著五十米的長刀追殺了。
他腦子亂糟糟的，但一首老歌《單車戀人》的旋律突然被回憶起，在腦海中還是單曲迴圈。
李謹侍連忙騎上單車，他屏住呼吸，努力保持平靜，等張嘉爾在後坐坐好，這才慢慢啟動。明明只是一輛單車，但他的動作，細緻地像六米長邁巴赫的專職司機，而身後就是集團的霸道女總裁。
“去舊城區，以前住過的老房子在那，我想去看看。”
“哦哦……好！”
張嘉爾淡淡地說了句，李謹侍卻像聽到長官命令的士兵那樣，大聲答應道。要不是正騎著車，他覺得自己朝張嘉爾敬禮都有可能。
他慢慢蹬下單車的腳踏板，單車平穩地沿著非機動車道前進。這時，張嘉爾突然伸手過來抱住了他的腰，一瞬間，李謹侍感覺全身血液都升到了頭頂，快要破頂而出。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能繼續保持騎車的姿勢。張嘉爾卻只是用聽不出情緒的嗓音道：“騎快點，我想吹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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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爾都這麼說了，李謹侍立馬開始加速，只是他怕自己速度太快，張嘉爾會受不了，一路上一直詢問張嘉爾合適嗎？可是每次詢問，張嘉爾都只會對他說“再快點”，不知不覺間，他把車速提到了之前追趕章迦時的速度。
十分鐘後，李謹侍按張嘉爾的指示來到了舊城區，他們停在一個老小區大門前。
李謹侍車還沒停好，張嘉爾便跳下了車，他凝視著這個看起來快拆遷的老小區，再次陷入了沉思中。李謹侍停好車，看著這種狀態下的張嘉爾，不好打斷她。可沒過多久，張嘉爾長嘆了口氣道：“真好……這裡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社長原來住這裡嗎？”
李謹侍小心試探著問。
“嗯……爸爸去世之後，家裡很窮，就在這裡租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房子住。雖然現在看起來很簡陋，但這裡是我最寶貴的一段回憶。”
李謹侍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能和張嘉爾一道看向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回憶”。
“媽媽那個時候發誓，一定要讓我過上更好的生活，於是下海做經商，後來慢慢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可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開始痛恨爸爸，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說到這，張嘉爾變得有些感傷。李謹侍感覺他眼中有波光閃爍，有點害怕她哭出來，連忙在身上摸索起紙巾。
“大人和我們不同，他們不相信奇蹟，只會按照世界的執行規則，尋找最佳的捷徑。因為在那些漫長的歲月中，他們期待奇蹟發生時，卻總是經歷一次次絕望。久而久而之，他們學會了堅強，卻永遠得忘記了幻想。”
“emmm……”
張嘉爾的話讓李謹侍有些感觸，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自己的媽媽。自己和張嘉爾一樣也是單親家庭，媽媽也是在現實中掙扎著將自己養大，大概對她來說……也不敢隨便相信奇蹟這種東西吧。
“但你看……一切最終不是都好起來了嗎？”張嘉爾繼續說著，突然笑了，“媽媽最終經商成功，完成了她的承諾，在一次次的失望後，奇蹟真的發生了。但這次，他卻選擇視而不見，就像每個在現實中掙扎到麻木的大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