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楚玉有些茫然，洛卻眨了眨眼故作神秘道：“秘密。”
“你……知道嗎？有時候你這個性很欠打。”
“當然知道，所以從小就學了點東西來防身。”
洛微笑著繼續調侃道。
一時間，楚玉也沒了再追問的興趣，這個傢伙不想說的事，怎麼問都沒有結果。她用託著臉看向窗外，漫不經心道：“你昨晚說，今後要讓樂隊更商業一些，為什麼？”
“做這種事，理由不是顯而易見嗎？當然是為了更出名。”
聽洛這種敷衍地回答，楚玉有些不滿地扭頭瞪向他。
“我就是在問，為什麼你會突然這麼想？要是你想更出名，早都有機會了，但你一直堅持留在地下做自己想做的東西！為什麼突然就放棄了！？”
洛的目光出神地看著窗外，無數行人沿著街道經過，不時會有人注意到這個英俊的少年，但他的目光好像穿過他們，凝視著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下個月我就十八歲了。”許久之後，洛淡淡道，但目光依舊凝視著窗外，“既然就要成為大人，那小孩子的玩鬧，也該結束了。圓滑世故的大人，自然不能再任性，我不想只在小圈子裡開心，想讓這個一團糟的世界裡，有更多人聽到我想說的。”
洛的話讓楚玉一怔，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用顫抖的嗓音道：“可是……也許那樣之後，現在的你就已經消失了，我無法想象以後你和你樂隊會變成什麼樣。”
“人想得到一些東西，總是要捨棄更多，什麼都想要的人，最終就像眼紅的猴子。”洛突然看向楚玉，神情嚴肅下來，“這個決定不是我一時興起，這一年以來，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對於這個誘惑越來越多，信任卻越來越少的世界，我太過渺小，不敢說能夠與它對抗。但只要能盡一點力，讓稍微多一點的人有所改變那就夠了。”
楚玉看著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洛卻突然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楚玉的頭。
“為了把樂隊做得更好，我還會捨棄吊一些愛好，這些年嘗試的東西似乎太多了。”
原本洛還想繼續說下去，咖啡館門上的銅鈴響了。原本鏽跡斑斑，已臨近報廢的銅鈴，此時的聲音卻格外輕靈。
洛和楚玉同時扭頭看向那邊，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而那張面孔兩人都不陌生，楚玉張大嘴，許久之後才期期艾艾道：“李……李謹侍？”
“楚玉？”
站在門口的李謹侍，同樣一臉茫然地看著楚玉，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洛的身上。
洛沒有說話，微笑著朝他招了招手，李謹侍雖然臉上帶著警惕，但還是走到洛的身側坐下。
“你說的人就是他？”
楚玉詫異地問。
“嗯。十多分鍾前，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我收到了比賽的官方通知——下一場的對手就是李謹侍同學。我知道他們住的酒店剛好在這附近，便叫他下來，一起喝點東西，還好那天在酒吧交換了聯繫方式。”
洛依舊面帶微笑，李謹侍卻緊張地看著他，許久之後才用不敢相信的聲音道：“你……你真的是白狼？”
“許多人都這樣叫我，這外號甚至比我名字更讓人知曉，所以比賽也用了這名字。不過我還是要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叫本沙明·洛，名字有些長，平時叫我洛就行了。”
雖然洛的聲音很溫和，但話中的內容聽在李謹侍耳中，卻讓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抱歉，上次沒告你這件事。雖然下週的擂臺上我們是對手，但擂臺之外你是楚玉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
洛的話音剛落，服務生端來了咖啡，李謹侍不知道為什麼洛會知道他喜歡拿鐵，但他抿了口香濃的熱咖啡後，感覺比之前好受了許多。
雖說之後是對手，但是在場外他確實也對洛有些好感，只是之前剛得知下一場對手是白狼，便收到洛的邀請，他有些沒緩過氣。
“那個……叫我來這，有什麼事嗎？”
李謹侍慢慢鎮定下來，但是依然小心地問。
洛打趣地看了李謹侍一眼道：“沒什麼，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你的比賽我全都看過，一直對你很感興趣。”
“emmm……”
李謹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白狼關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之前正跟楚玉聊到信任這個話題，我想你對這個詞一定有很深地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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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李謹侍感覺洛看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像在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許多時候，你已經做的了很好，可是因為過去發生的，他們為你貼上了標籤，會選擇性地視而不見。你必須做出兩倍的努力，才能得到別人只用付出60%努力便能收穫的信任。”
聽完洛的話，李謹侍賬目結舌地看著他。這個明明只見過兩次面的人，說的話卻讓他不由一陣觸動。
對他來說，過去的歲月中不被信任是一件太過平常的事。那個時候的他，雖然像白起對他的評價一樣，是個只會逃跑的膽小鬼，但偶爾他也希望可以被別人信任一次，希望有人對他說一句“你能行的”。
只是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次也沒有。甚至在進入社團前，他還被章迦當作小偷，最初進入格鬥這個世界，更是不被任何人看好。
“你……怎麼知道？”
幾秒後，李謹侍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洛卻像早知道他會問似得，不動聲色道：“因為過去的我和你一樣，遇到相似的人，總是很容易分辨出來。”
“跟我一……一樣？”
李謹侍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從洛身上完全看不到和自己的相似點。洛更像是天生便擁有一切，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好，從來都受歡迎的那類人。
“誰都有過在某個凌晨三點，咬著指甲顫抖的過去。”洛又笑了，只是這一次，他的微笑中帶著些苦澀，“這個時代信任太過昂貴，得來便非常不容易，又有誰願意把它輕易交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