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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槍之法

第十一層,終陵棄額頭上汗流不止,令他整個人看起來如沐雨中,他握著一根白木長杆的雙手不住地發出輕微的顫抖。

在距離他數步之外的對面站著一名同樣手握白木長杆的荒蕪宗教席,看起來依然氣定神閒。

“怎麼樣?休息得差不多了嗎?”

終陵棄左右手交換著抬手抹了兩把額頭,甩手汗珠飛濺,他猛吸了一下鼻子,雙手重新握緊了木杆:“請前輩繼續賜教!”

那位荒蕪宗教席爽朗地道了一聲“好”,雙手手腕一振,那支白木長杆在他手中頓時由靜化動,彷彿一條甦醒的游龍。

終陵棄這邊也沒有落下太多,在對方動起來的瞬間他也做出了反應。

兩支白木長杆一攻一守鬥得難分難解,儘管兩支長杆都沒有裝上金屬槍頭,但如果此時此刻有人旁觀這場交手的話一定會覺得這簡直比戰場上真正的長槍對決更加驚心動魄。

終陵棄從未學習過槍術,來到這一層面對荒蕪的槍術教席時他最初只能將手中的白木長杆當作一根品質優良的棍棒來使用。但在不斷交手的過程中,他的槍術水平是有明顯快速的長進和提高的。作為這一層守關人的那位槍術教席也看出了終陵棄一直在交鋒中學習著自己的槍術套路,從一個傳道授業的教席的角度出發他還是對這個面生的年輕人感到非常驚喜的,不知不覺就放緩了節奏多教了終陵棄不少。

這一層考的是槍術卻也不是槍術,原本按照白業的安排,這一層的考驗是為兩個人合作而設計的。地面上用白色的顏料畫了一個直徑十餘步大小的圓圈,參加考驗的兩個人將各自使用一根白木槍桿對抗荒蕪槍術教席,只要能夠將槍術教席的腳步逼出圓陣或者用白木槍桿的一端擊中他的身體都將被視為透過考驗,反之則遭到淘汰。

規則是這麼定的,但終陵棄來到這一層的時候卻是孤身一人,等候在此的荒蕪宗槍術教席在和終陵棄初交手之後就確定了這個面生的年輕人基本不懂得槍術,他便也不好意思在槍術這個自己擅長的領域上一對一欺負這樣的後生。

兩支白木槍桿在對到不知多少槍時絞在了一起,終陵棄手中的那支槍桿被荒蕪宗的槍術教席強勢地壓了下去,槍桿一端點在了地面上。

這時無論終陵棄怎麼使勁,都沒法再將槍桿從對方的手底下抬起了,他咬緊牙關仍不肯認輸,更多的汗水溢位來順著臉龐的輪廓流下。

“這在槍術中被稱為敗槍式,”對面的荒蕪宗槍術教席開口說道,“在真實與人對決的時候,一旦你的槍被對手的槍壓住,就失去了對局面的掌控,接下來對方無論是撤槍還是出槍都會比你快一步,你若無法跟上對方的動作就很容易落敗身死。”

終陵棄一邊喘氣恢復體力一邊謙虛地問道:“那請問萬一真的落到這種地步又該如何呢?”

荒蕪宗的槍術教席笑了一下:“如果單單只是為了保命,大可以鬆手棄槍而逃。”

“如果仍心存鬥志,想要再戰一番呢?”

“那便只有向死而生,快,再快,比對手更快,即便失了先手,也要拼命去搶回來。”

終陵棄對這句話思考了足有十餘次呼吸的時間。

“準備好了嗎?”荒蕪宗的槍術教席雙手輕輕摩擦著槍桿,微笑著注視著對面的年輕人問道。

“我願意試一試。”終陵棄點頭。

話音未落,對方的白木槍桿已經瞬間抬起,代表牆頭的那一端朝終陵棄胸口突刺過來。

這一槍雷厲風行,那位荒蕪宗教席沒有再放半點水分,他自恃對槍術的操控已經爐火純青,有完全把握在這一槍真正傷到終陵棄之前將其停下來,所以這一槍刺出手時毫無保留。但對面的終陵棄並未如他所預想的一般在自己抬槍的瞬間也緊跟著抽回槍桿出槍對攻,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終陵棄此時僅有左臂握住白木槍桿,右手已經飛快地握住了背後未隱寒鋒的劍柄,長劍出鞘,帶著漂亮的圓弧揮斬而下,劍鋒斬擊在刺來的白木槍桿上,將槍桿乾脆地削斷成兩截。

隨後他左手單手起槍,一槍撥開對方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槍桿,再飛速地縮手再出手,第二槍反刺向對方的胸口。

終陵棄這一次的出槍在手法上幾乎完全模仿了槍術教席刺向自己的這一槍,只不過是左臂單臂運力,速度和力量上都差了不少,沒有營造出那種卸甲摧城一般的槍勢。荒蕪宗的槍術教席卻仍在驚愕終陵棄拔劍斷槍的那一手應變,渾然沒有想要應對這刺回來一槍的意思,被終陵棄槍桿直直地捅中了前心。

他在中槍的那一刻才回過神來,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一手捂住胸前咳了兩聲。

“得罪了,前輩你不要緊吧……”終陵棄收劍丟下白木槍桿,向對方賠禮道。

“不……不礙事。”荒蕪宗教席苦笑著擺了擺手,解開衣服前襟取出了裡頭戴著的護心鏡展示給終陵棄看。

終陵棄知道他戴著護具並沒有被自己那一槍傷到,這才松了口氣,露出笑容來:“多謝前輩賜教,我感覺自己在這裡學到了不少。”

“你那一手拔劍是誰教你的啊?”荒蕪宗槍術教席笑呵呵地問道,“我可沒有告訴你這樣的東西。”

終陵棄愣了一下,遲疑地說道:“也沒有誰教我,只是情急之下想到的,難道做的不對嗎?”

“武術沒有對與不對的,能幫助自己在戰場上活下來破敵制勝就是好東西。”對方認可地說道,“雖然這一層考的是槍術,但你這一手反擊著實漂亮,而且……”

他說著看了一眼腳下,終陵棄這才注意到他雙腳中更為靠後的那只右腳已經踩在了圓圈的白線上。

“按照規則能夠擊中我活著將我逼出圓陣便算贏了,年輕人,你可以去下一層了。”

終陵棄聽到對方認可自己透過了考驗,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喜笑顏開。

“不過我很好奇,之前來的人都是兩兩成對,為何你是一個人?”荒蕪宗槍術教席不解地問道,“你還一個人帶著兩對鈴鐺,這似乎不符合規定。但你卻能透過前面十層守關人的許可來到這裡,說明還是有理由的吧?”

“是我讓他上來的。”白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聽起來有些喘氣。

“白教席。”

“白先生……”

白業從樓梯上走上來,他的額頭上也出了不少汗,不過這並沒有太影響他的風雅模樣。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羨慕你們練武的人啊。”白業笑了笑,“不像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東西,爬個幾層樓梯就成這副可笑的模樣了。”

終陵棄這才知道白業原來是絲毫不會武功的。

“你可以上去了,這裡我來和羅教席解釋吧。”白業對終陵棄揮了揮手示意他往上去,“抓緊時間吶,先行的人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到二十層之上了吧。”

終陵棄經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一路到這裡都沒有看到藤以寧和言瑜兒往下走,說明她們還在更高的地方努力著。他沒有再在此耽擱,經樓梯往第十二層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