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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柳暗

包隱稱自己派去給魏馮河送信的人至今也沒了下落,立刻就遭到了終陵棄周肖誠二人的質疑。因為在他們看來,包隱勾結淨邪思會阻撓案子偵破的可能性太大了,而且這個假設如果成立的話有很多地方都能連貫說通。比如藤以寧和魏馮河同時遭到襲擊的問題,比如散雪明春堂情報洩露的問題……

“包大人,如果是你自導自演的這出戏,那麼一切就都能說通了。因為你是所有關鍵人物事件接觸的中心。”終陵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先後與魏大人還有藤右使接觸過,並且完全瞭解他們對案情的進展以及下一步行動計劃,所以你是最有可能佈置伏擊的人。我說的對嗎?”

包隱與他四目相望,彼此的眼中都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他冷靜地說道:“你的推測完全符合規律,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真的和淨邪思會沆瀣一氣,以我所在的位置是否能夠把局做的更好一些?”

他的這句反問讓屋子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若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我和淨邪思會已經串通,那麼我大可以把魏馮河放進旻昌郡城。因為魏馮河的計劃是接觸淨邪法師旁敲側擊,他並沒有掌握實際性的證據,所以只要我提前通知那邊,完全可以做到讓魏馮河的行動碰壁。”包隱說的每一句話都經過了仔細的斟酌,這些也是他剛剛才想到的東西。

原本未被推到懷疑的風口浪尖上時,包隱還完全沒有去考慮過這個層面的東西,但是自從終陵棄在官署提出對他的質疑後,他就已經在這個問題上琢磨了很久。

在琢磨這個問題的過程中包隱自己也感到很驚奇,確實如果把他放到假定的那個勾結淨邪思會的位置上,目前他們所遭遇的種種困境似乎都能自圓其說。但恰恰是這種全盤的通順讓包隱覺得很不自然,他對於斷案的經驗比終陵棄豐富老道很多,所以他不會為這種一個條件成立後瞬間盤活全域性的假設感到興奮,因為經驗告訴他這種假設往往是錯的。

看起來很美麗,但其實是畫餅。

“同樣的,我也知道藤右使對散雪明春堂的調查還停留在溫和的試探階段,那麼我同樣有更好的處理手段。”包隱對陷入思考困境的終陵棄說道,“我覺得還不至於做出將那裡一把火燒掉、並且還安排人襲擊藤右使這種明顯為自己招來更多懷疑的行為。換句話說,就算出於謹慎考慮必須處理掉散雪明春堂,也有不這麼暴烈的手段不是嗎?”

這時候藤以寧自己開口了:“我覺得包大人應該不是那個向淨邪思會洩露我們情報的人,因為從現在的局面看起來,淨邪思會對我們的調查所產生的反應明顯過激了。他們拿捏不準我和魏馮河究竟掌握了多少對他們不利的證據。”

“對,淨邪思會應該是透過某種渠道獲知了藤右使和魏馮河查到了他們頭上,但他們並不清楚你們調查的進度,只是對你們的行動感到非常恐慌。”包隱接過她的話,“我想如果淨邪思會做出燒掉散雪明春堂和襲擊你們決策的那個人知道藤右使實際上並沒有直接證據時,會對自己的魯莽感到後悔。”

終陵棄說道:“但是現在線索還是斷了,失去了散雪明春堂,我們在騎河縣已經沒有可以再尋找的破綻。而魏大人的失蹤,則導致他主導的旻昌郡城那條線也斷鏈了。”

“騎河縣的線索確實是斷了,但魏大人的那條線還沒有。”包隱的臉上開始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怎麼說?”終陵棄已經不再堅持對他的懷疑了,包隱和藤以寧之前的那番話動搖了他原本堅定無比的想法。

“魏大人臨走前把他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告訴我了,都在我腦子裡。”包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搜尋魏大人的工作不能停,但對旻昌郡城的調查也可以同步展開了。只要有合適的人選代替魏大人,我隨時可以向他轉告魏大人的計劃。”

終陵棄和周肖誠對視了一眼,都沒有發表意見,因為刺史司馬流還沒有說話。

“錢巽,你怎麼看?”司馬流向自己可靠的部下問道。

錢提轄見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也沒有謙虛,他向司馬流表示道:“如果大人覺得下官可以,那不如就由下官代替魏馮河,前去旻昌郡城會一會那淨邪法師。”

司馬流剛想答應下來,然而包隱卻搶先說道:“錢提轄,恕下官直言,這個任務恐怕並不適合錢提轄去完成。”

“為什麼?”錢巽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語氣中透露著不滿。

司馬流也奇怪地看著包隱,問道:“為何錢巽不行?包大人可否言明?”

“錢大人的身上有很固重的武人氣質,但魏大人定下的計策卻偏向文戲。”包隱解釋道,“我沒有說錯,魏大人本意就是要在淨邪法師面前演一場戲……”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被客棧樓下傳來的一陣嘈雜聲打斷了,底下似乎有許多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那些人的嗓門都很大,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司馬流不悅地皺起眉頭,對錢巽吩咐道:“下去看看是何人喧譁,讓他們收斂一點。”

終陵棄想去看看孟漁舟是否在隔壁的房間,便藉此機會說自己也去看看情況,跟著錢巽一起離開了藤以寧休息的房間。

他先隨錢巽到了樓梯口往下隨便瞥了一眼,之後並沒有與這位提轄大人一同下樓,而是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孟?你在裡面嗎?我進來咯。”終陵棄敲了敲房間門,隨後推門而入。

一眼掃去,房間裡沒有發現孟漁舟的身影。

奇怪了,去哪了?終陵棄心中疑惑不已,孟漁舟對騎河縣又不熟,按理說不會自己跑出去的。而且就算她是為了迴避官府中人,也沒必要離開這間客棧吧?

他正在胡思亂想之間,忽然感到一陣風從上往下吹來,還沒來得及抬頭往上看,就已經被一個落到自己身後的人扼住了喉嚨。

然而突然遭到襲擊的終陵棄並沒有感到恐慌,因為對方絲毫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扼住喉嚨的那只手也是象徵性地卡在他脖子上而已,並沒有真的使勁。

“小孟。”終陵棄不用回頭也猜到了是誰在惡作劇,他太熟悉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寒梅香味了。

“哈哈哈,有沒有驚嚇到的感覺?”孟漁舟從後頭環抱住他問道。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有陽劍勁的內功了?”終陵棄解開她的手,轉過身來按著她的肩膀嚴肅地問道。

“知道啊怎麼了?”孟漁舟一臉淡笑。

終陵棄保持著嚴肅對她說道:“下次不許這麼玩了,要是被我的內功自行反擊傷到怎麼辦?”

孟漁舟一臉不屑:“我還不至於那麼脆弱!”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變強?”

“我……”

兩人的日常拌嘴對話才剛剛開始進行,忽然被一陣巨響聲給打斷了。終陵棄和孟漁舟同時發現了彼此眼中的警覺,因為剛才那陣響聲很明顯是客棧樓梯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