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彷彿電影定格畫面般的一幕，漸漸暗了下來，歸於黑暗。
不是吧？就這麼結束了？這不是耍人嘛？
折騰了那麼老半天，難道就是讓人看場VR動畫的？
這要真是場電影，我想申請退票，謝謝！
就在我忍不住要吐槽之際，忽的畫面再度亮了起來。
咦咦咦？我這才發現自己沒被轉移出去，還是那副琉璃人的樣子。
隨著畫面一點點亮起，我發現自己有站在了故事開始的地方，漆黑的河水、龜裂的焦土還有那棵開著黑花的詭異老樹。
喵喵咪的，這是通關失敗重新開始了？！
我滿頭霧水，半點都摸不著頭腦。
就在我認真考慮著抬頭罵娘會不會有用之時，一個人影一點點浮現在樹下，黑色的長髮，黑色的長袍，低垂的頭顱，身上淅淅瀝瀝落下的水滴，匯聚成一條小小的黑色溪流，蜿蜒這著流入黑河。
我悄悄往後退了一步，這畫面一看就有問題吧！到時候一抬頭肯定是一張嚇死人的鬼臉！
隨著我往後退出一步，一直垂頭站在那兒彷彿雕塑的女人，忽然動了起來。
她用極度詭異的姿勢一頓一頓的抬起頭，就好像太久沒用生鏽了的機械，動一下停一下，我感覺自己似乎都能聽到琉璃關節相互摩擦的聲音了。
一張雪白的面孔露了出來（我很懷疑那副樣子還能不能稱作面孔就是了），沒有五官，也不知是不是作為一隻體面敬業的女鬼，七孔出血啦，沒有五官啦，或者腐爛半張啦屬於標配，有出場必須選一個之類的潛規則。
不過說真的，有琉璃人這種造型打底，別說只是沒有五官了，就算是爛成一團了，看上去也還是彩色玻璃啊！還自帶打碼效果的好嗎！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琉璃女鬼賣力的表演，這時候笑場的話，會不會很不尊重別人的勞動？
“為什麼？”女鬼說道，空白一片的臉龐對著我，也不知道她嘴也沒有，到底怎麼發聲的。
那聲音也特別得奇怪，就好像電影院那種立體音效一樣，從四面八方環繞過來。
我第一反應是回頭看了看，想知道她的那個情郎不會是又站在我身後了吧。
可惜，並沒有。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終於認命地承認，這次這女鬼應該是真的在跟我說話了。
“為什麼？”女鬼見我東張西望的卻沒有回答她，再一次說道，那聲音中怨恨的味道似乎更重了，渾身黑得有些發亮。
不好，再不理她不會暴走吧？
“額，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啊。”
“為什麼？”
女鬼還是執著地重複著這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為什麼尼妹啊！我還想知道為什麼呢！你個復讀機女鬼！
當然以上的話，我暫時還是只敢腹誹一下，不敢真的說出來啦。
“為什麼拋下我？”
女鬼終於大方地多加了幾個字。
“這位小姐姐啊，你真的認錯人了啦。”
我有些無聊地看著她，要打就快打啊，讓我早死早超生也好啊，我趕時間的！
哦，這樣說好像有點奇怪哈，感覺像是傳說中的趕著去投胎的一樣……
女鬼聽到我的話，明顯頓了頓，我似乎覺得她身周的黑氣重了些，仔細看好像又沒有什麼變化。
“為什麼背叛我？”
“小姐姐都說你認錯人了啦！”
耳朵都聽起繭子了好嗎？我深深懷疑這一段就是個劇情CG，待會兒就是boss戰什麼的。
當然要確定是不是劇情CG也很簡單，靠近看看或者打她一下就知道了。
不過，我看看自己的琉璃胳膊琉璃腿兒，決定還是聽她在磨嘰一會兒吧。
“為什麼？”
女鬼執著地繼續問著，好像言情劇裡面玩壞掉了的復讀機女主角。
“為你個大頭鬼啊！都說了認錯人了！你這又瞎又聾的擱著演什麼言情劇啊！男主角都不在場好吧！”
風旋轉著託著琉璃花瓣飛過，世界沉默得無比尷尬。
糟糕，不小心把腦內吐槽吼出來了啊！！！
“額，那個……鬼小姐……”我尷尬地打破了沉默，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啥，剛剛我那不是在跟你說話來著，不好意思哈！”
千萬不要黑化啊，鬼姐姐！
挺住啊！我相信你的心理承受能力！
答應我，要堅強地活……不對……死下去！
怎麼辦？她還是不說話，這樣真的很尷尬啊，要不要再找點話說？
“那啥，小姐姐，你也別總想著那個新科進士了。你沒聽說書的講嗎，那叫啥，哦，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你看你這麼一個妙齡女鬼，何苦對他念念不忘呢？人，額，鬼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嘛！”
我一邊碎碎念，一邊悄悄往後退著，想著待會兒萬一談崩了，好歹能周旋一下什麼的。
女鬼繼續沉默著，忽然朝著我飄了過來。
“小姐姐，佛經有云，那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女鬼不為所動，繼續緩緩地飄著，我往後又悄悄退了些。
“都是混江湖的，那個，人在江湖飄，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我去，女鬼的黑氣身周好像冒得更猛了！
“要不，你去演藝圈發展發展？這個造型演國產鬼片都不用化妝了！”
“小姐姐啊，就是個男人嘛！男人算什麼，不過就是日用品，不然我給你燒幾個紙紮帥哥過來？你要西方型男還是要東方小狼狗？”
哇！速度加快了！莫非是戳到點了！
“那啥小姐姐，紙紮帥哥的事兒只管包在我身上，或者你喜歡的話，燒成琉璃小人送過來也成啊！”
忽的一下，一張雪白的臉湊到我眼前，嚇得我差點一跤坐下去。
只見女鬼一抬手重重地擊在我胸口，我感覺自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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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果然還是生氣了啊！
在我失去知覺之前，我似乎聽到一個很好聽的女聲抓狂地吼道：“張玉倩，下次這種腦子有問題，什麼法術都不會的傻嗶——不要給我送進來！不然小心老孃出來拆了你的琉璃塔！”
那啥，這該不會是在罵我吧？！還有那個消音詞是什麼鬼？！還是藉著消音罵出來了啊！連意思都沒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