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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選擇

羲和的資訊發出來之後,大殿內幾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以為她要殺死趙雲海,所以不由地為他擔心。

趙雲海視死如歸,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哪裡會在乎自己的生死。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羲和並沒有動手,她只是輕聲笑了笑,笑的聲音很好聽,可在他們的耳中卻如同魔音一樣,聲聲催人命。誰也不知道在她笑聲的背後,到底有怎麼樣的陰謀詭計。羲和看了趙雲海一眼,說:“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對我還有用,只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有關你妻子的。”

說著,她用目光掃了黃婉雲一眼。

黃婉雲跟羲和目光接觸在一起,瞬間明白了她想要說些什麼,隨即臉色變得蒼白,口中喃喃自語:“不要,不要!”

可羲和的決定從來不是她所能改變的。

羲和的手指在全息影像按了一下,戰爭監控畫面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人體CT圖。圖上有黑色的斑點,充斥在那個人體的各個部位,如毒蛇一樣撕咬著那人的主要器官。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你妻子已經得了癌症。”羲和的眼睛眨了眨,“而且還是晚期。”

羲和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擊中趙雲海的心房,他的嘴唇顫抖著,不敢相信這張CT圖就是妻子的,可是妻子臉上絕望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她,讓他知道羲和並沒有騙他。

他再次看了一眼CT圖,心如死灰。

癌細胞早已經擴散,也就是說妻子隨時可能死去。哪怕以當前人類社會的醫療水平,也無法對已經擴散的癌細胞有任何的辦法,特別是當他妻子還懷有身孕的時候。

他看著黃婉雲,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黃婉雲悽慘地笑了笑,回答:“當醫生的檢查通知下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癌症晚期,而那個時候,剛剛被診斷出有孩子。醫生說,這種狀況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不能化療,不能吃含有激素的藥,因為這些東西都會傷害肚子裡面的孩子。我問過醫生,如果在孩子出生之前,潛伏起來的癌細胞還沒有爆發,那麼孩子依舊是健康的。我知道在世界的日子所剩不多,所以我想給你留一樣東西。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結晶,我希望他能夠代替我,陪你健健康康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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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連在你死後,他的下一任妻子的人選也確定了?”羲和就像是長著犄角的小惡魔一樣,在旁邊煽風點火,邪惡地插著話。

趙雲海聽到羲和的話,看了劉箐一眼,然後又看了黃婉雲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黃婉雲說:“我知道箐箐一直喜歡你,所以,在我離開之後,希望她能夠幫助我減少你的痛苦。雲海,我不希望,你在我離開之後,自暴自棄,傷心難過。”

小劉聽到這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只是用自己手捂著自己的嘴,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她忽然間感到自己對趙雲海的喜歡,跟黃婉雲的愛情比起來,是那麼的渺小,渺小的讓她感到自卑。

“真是感人的一幕。”羲和掩著嘴,用悲傷的聲音說著。

趙雲海沉默了許久,然後轉頭看著羲和,說:“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

雖然人類的醫療技術無法在不傷害肚子裡面的孩子的前提下,讓黃婉雲恢復健康,但他知道羲和可以。因為羲和的手中掌握著一樣東西——奈米蟲。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奈米蟲能夠以最小傷害讓黃婉雲繼續健康地活著。

只不過他知道,羲和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救自己的妻子,她將所有的事情點破,肯定有她的目的,而且她所要求的還是他能夠辦得到的。

“我知道你在計算機大數據處理方面有很高的天賦,所有我需要你為我工作,建立全球化的機器人系統。”羲和說道。

趙雲海還沒有回答,黃婉雲直接拉住丈夫的手,對他說:“不要答應她,不要因為我而喪失你的尊嚴,也不要因為我而揹負上助紂為虐的罵名。她跟我們從來不是一個物種,她的話不能相信。”

“真是麻煩的女人。”羲和輕嘆一聲,然後攤開手掌,奈米蟲子從她掌心飛了出去,透過黃婉雲的毛孔進入她的身體,開始進行消滅癌細胞的工作。她看著趙雲海,說:“我給你說,是對你通知,而不是跟你商量。”

“你妻子的原癌基因跟抑癌基因已經突變,所以無法根治,奈米蟲只能周期性地清理異變的細胞,你需要定期讓你妻子進行檢查,再由我來進行排除異樣的腫瘤。所以,你知道該做什麼了。”羲和平靜地說道。

奈米蟲子暫時切斷了黃婉雲的神經,讓她陷入睡眠當中。趙雲海將昏睡過去的妻子抱住,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後將她放在金屬打造的床子上。羲和很霸道,根本不會給他選擇的機會,他只有默默地接受她所做的一切。當奈米蟲進入黃婉雲的身體後,他就不能拒絕,因為一旦拒絕,妻子就不再時因為病魔而死,而是因為他而死,也相當於他殺了自己的妻子。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得到再失去,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妻子有了康復的希望,然後再將她推入火坑。

看著趙雲海深情的樣子,小劉心中感到難受,她想要學著堅強,讓自己不心疼,可是無論她怎麼做,心裡還是那麼的疼,就像針扎了一樣。

她很喜歡這樣的趙雲海,喜歡他負責任,重感情的性格,可是這樣的態度,卻不是對她。最近一段時間,黃婉雲一直待她如親妹妹一樣,讓她生不起任何傷害後者的心。看到黃婉雲能康復,她心中真的很高興,可在高興的同時,她心中又隱隱作痛。她知道在趙雲海的心中只可能有一個人,那個人佔據了他全部的心,而她則不可能取而代之。

私心跟道德糾纏在一起,讓她兩面夾擊,心中飽受煎熬。

看著黃婉雲平安無恙,周小同心中也松了口氣。他看著面前的羲和,忽然間不知道善良與冷漠,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他看著羲和,然後說:“你打算用什麼來脅迫我為你工作?是他們?”

說著,他指了指趙雲海他們。

他知道羲和到這裡來,想要找的人不僅僅只是趙雲海一個,還有他。可是他在這個世界原本就無依無靠,只有的少數朋友而且此刻全部匯聚在這裡,這應該是羲和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羲和說:“親愛的,我那麼善良,怎麼可能用你的朋友們來威脅你呢?”

說道這裡,停頓了片刻,然後蓮步輕移,靠近他的身前,在他的耳邊悄聲說:“我知道你的軟肋,那就是我跟全世界。”

“每一個人都有在乎的東西,哪怕他們平時再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當那些東西受到威脅而即將消亡的時候,他們才會真情流露出來。你就像個傲嬌的笨小孩,努力裝作這個世界與自己無關,可卻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最善良的人,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無辜的人受到傷害。”羲和的聲音很柔軟,但每一句話都正好敲擊在周小同的心房,讓他無法反駁。

羲和看著他說:“如果想要戰爭消失,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生物機器人的研究方法,並成功地讓人類大腦電子化,讓他們成為新人類,或者說是新機器人,這是你們的進化道路,也是我的進化道路。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看到無辜的平民受到傷害,我也不想讓你因為我而傷心難過,所以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周小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如果我拒絕呢?”

任何有尊嚴的人,都不會認可羲和的做法,哪怕這是真的是未來他們的進化道路,但也必須由他們來完成,而不是由羲和賞賜給他們。

“那麼,我就撤銷已經建成的生活區和即將建成的生活區。”羲和說,“而他們則會因你而死。”

剛才她還如同在心愛的人面前撒嬌的少女,說著溫情脈脈的話,可轉瞬間,就成為了世界上最冷酷的君王,頒佈著滅絕人性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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