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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圖騰

在巖洞中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周小同就沒有在此多做停留,片刻後就隨知識分子走了出來。

回到部落中時,樹人們正在用從周圍叢林中摘下來的綠葉、鮮花來裝飾自己的房屋。他看到這一幕很奇怪,於是便詢問知識分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祭祀大典!”知識分子回答,“每過480個太陽週期,我們就需要對庇佑我們的神靈舉行為期三天的祭祀典禮,逐漸的,這一天也就成了我們的節日。”

他聽了之後,有些明了,祭祀典禮就類似於中國的春節。

“如果你願意,在一個太陽日後,你可以來參加。”知識分子突然對周小同發起了邀請,他想了想,答應下來。

這樣一個原始的祭祀活動,他從未親身經歷過,或許別有一番風味。

知識分子將典禮舉行的地點告訴他之後,就匆匆離去,繼續開始自己的學習之旅。他閒的無事,便打算先去典禮舉行的地點看看。

典禮舉行的地方並不在聖地,而是在部落中的另外一處地方。

聖地是整個樹人種族的聖地,並不歸哪一個部落單獨所有,即便知識分子的部落在這段時期內承擔守護聖地的責任,可若是想要在裡面舉行典禮,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們若是一意孤行,會引來其他部落的群起而攻。這次典禮祭祀的只是他們部落的守護圖騰,算不上是種族的大型活動,他們只能將地點另選別處。

祭祀典禮的地點雖不如聖地那般宏偉,卻也別具一格。

它被建造在部落北方不遠處的平坦河灘上。

為了舉辦典禮,原本鬆軟的河灘被切割成塊的巨石堆徹起來,成為方圓約有千米的小型廣場,廣場的四周栽種很多高大的樹木,充當邊界。周小同看到廣場的時候,心中不自覺感慨。廣場的建築風格根本不是石器時代的土著們能建造出來的,他們定然是從其他高等級文明的建築中窺探蛛絲馬跡,從而進行模仿建造。

各個高等文明進入天馬星系,並駐紮在這顆行星,使得行星上的土著的文明發展過程變得十分怪誕,他們分明是很原始的生命,有時候卻能從他們身上看到高階文明的痕跡。

他將目光繼續往廣場望去,在正中央聳立一處高臺,高臺上矗立一根雕塑。

說是雕像,他卻認不出來雕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雕像底座是很圓的白色柱子,頂部如同胡亂堆徹的羊毛,看上去就像是隨意開鑿出來的,而不像是精心雕刻而成。

他盯著柱子頂端的圖案看了很長時間,才發現那應該是火焰的磁場分佈示意圖。

樹人們崇拜的圖騰應該是火焰,或者說他們畏懼的是火焰,只是由於他們與人類身體構造不同,所以對於世界的認知不同。樹人們透過氣息和電磁波來觀察世界,因此火焰在他們的概念中,就是一團不規則分佈的電磁場,致使他們雕刻出來的圖騰神像就如同亂糟糟的的線條纏繞在一起。

在周小同思考這個問題時,周圍的樹人將部落搬過來的檯燈放在周圍平坦的地方,為慶典期間的黑夜提供光明。

此時空氣中散發著一種特別的氣味,有些淡淡清香,可長時間聞著,就覺得鼻子刺癢無比。

周小同嗅到了這些氣味,想起不久前跟知識分子交流時,從對方口中得知樹人們之間的交流靠彼此分泌的激素來進行。空氣中瀰漫的這種淡淡清香,就是激素進入空氣中揮發,隨氣流飄散到各處而產生的。其他樹人撲捉到空氣中的激素分子後,就會獲取隱藏在其中的資訊。

此刻高臺附近匯聚了將近四十餘名樹人,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發散激素,與同伴交流,致使這片區域內的激素數量猛增。

香和臭是兩個可以互相轉換的狀態,就像光明與黑暗一樣,到了極致便會否極泰來。即便樹人散發的激素是清香的,可當它的濃度超過某種界限後,就會變得無比難聞。就好似女孩身上噴灑點點香水,會讓男人為之痴迷,若是香水的味道太濃郁,只能讓人退避三舍。

周小同忍受不了如此高濃度的氣息,鼻子都快停止工作,便連忙離開高臺,站在河邊遠遠地觀望臺上的雕塑。

雕塑不知道是如何雕刻出來的,站在遠方時,他竟然能看到火焰的實體形態,而不再是磁場分佈圖。

他在看的時候,突然間感覺那團火焰似乎活了過來,在一閃一閃的。可再次看時,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雕像依舊直直矗立,樹人們依舊在相互交談。

“難道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產生了幻覺?”他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

但下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並不是幻覺。雕塑中的那團火焰真的活過來,並向自己飛來。

眼看著火焰就要撞上自己,周小同轉身就跑。火焰的體積並不是很大,僅僅有籃球的一般,可隱藏在裡面的能量,讓他心驚,他知道自己哪怕沾染上丁點,會瞬間被燒成骨灰。

只是他似乎被鎖定了,無論他跑到哪裡,火焰都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追著。

樹人們也看到了這一幕,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前來救援周小同,反而所有人在同一瞬間跪倒在地球面,衝著火焰所在的地方磕頭朝拜。

周小同被逼迫到絕路,在他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河流,他遊不過去,只能站在河邊,與這團火焰對峙。在他停下來後,火焰也停止下來,一人一團火焰就這麼隔著一米的距離彼此對視著。

“是球型閃電?”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身前的東西,心裡想起在地球上看過的一則報道。

難道說,庇護樹人文明的高等級文明是電磁文明?

那團火焰盯著周小同約有十分鐘左右,突然發動了襲擊。

高速氣流飛躍過來時,周小同知道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可等了很久,火焰灼燒皮膚的感覺都沒有出來,反而他嗅到一股被燒焦的氣味從自己身旁傳來。他睜開眼睛,看到在自己身旁水面上懸浮著一隻被焚燬的蛇類的屍體,顯然它是被火焰擊殺的。

看到蛇的屍體,他渾身都冒起冷汗。

如果不是那團火焰及時出手,他恐怕已經被這只水蛇襲擊了。他連忙從水裡面出來,不敢隨隨便便往裡面去,誰知道在水底還有什麼恐怖的生物。

在出後救了周小同一命後,火焰突然轉身離去。

哪怕火焰已經離開了很久,周小同依舊膽顫心驚。他不知道這團火焰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感興趣,可他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是禍非福。

樹人們在火焰離去後全部站起身來,然後圍繞在周小同的身邊,環繞他不停跳躍著,似乎在表示某種不知名的資訊。只可惜周小同和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無法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能聞到身邊的氣味比之前還有濃郁數倍,看來此刻樹人的情緒高漲到了極點。

周小同想了想,覺得也應該如此。

他們從小崇拜的圖騰神靈此時顯現在身前,若說他們沒有任何激動之情肯定是假的。假設某一天,孫悟空出現在周小同的面前,他無法預測自己會不會比這群樹人們要狂歡多少倍。

只是很可惜,這群土著恐怕到死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所謂的神靈,他們崇拜的圖騰,不過是另外一種強大的生命。等他們的後代有一天到了進化到同等的高度,恐怕會對這群愚昧無知的先祖們嗤之以鼻。

周小同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便匆匆回到部落中,找到知識分子。他想知道樹人崇拜的圖騰神靈到底是什麼來歷,是否如自己猜想的那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電磁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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