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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讓人恐懼的流放

想著這些,他將拇指水晶收了起來。

開啟卡片,儲存在上面的照片並沒有被沒收,他在裡面找到了那張自己念念不忘的照片,看著上面與羲和相似的面容,心中突然間五味俱陳。

他被流放,恐怕今生都難以回到文明社會,想要找到羲和的下落自然是難上加難。

當他心情失落的時候,身旁的室友黃鱔漸漸甦醒過來。對方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藥劑,知道自己剛才犯病了,是周小同救了自己,沉默了一會兒,對周小同說道:“謝謝你!”

“這是我在你的箱子中找到的水晶,你還記得它是什麼嗎?”周小同將拇指水晶拿了出來,詢問道。

黃鱔搖了搖頭,道:“沒有印象了,好像是一名醫生送給我的。”

“那名醫生的名字你還記得嗎?”周小同接著問道。

“似乎姓吳,但叫什麼就不清楚了。”黃鱔答道,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有些警惕地盯著周小同:“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只是在上面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對製作它的主人感到好奇。”周小同平靜地答道,隨即將拇指水晶遞給對方,沒有再問什麼。

黃鱔對周小同的話沒有在意太多,將拇指水晶收起來後,繼續躺在床上開始休息。

在此時,房間內響起了艦長的聲音,告知他們飛船馬上要進入空間跳躍,要求所有犯人立即進入冬眠棺,一會兒會有警衛巡查,沒有按時進入的犯人要受到懲罰。在通告結束後不久,從周小同和黃鱔的床下各升起一具冬眠棺。

黃鱔見此,有些遲疑,似是在顧忌什麼,但猶豫片刻還是咬著牙進入冬眠棺。周小同並沒有想太多,脫了自己的衣服就進入其中,關好艙門進入冬眠狀態。

……

當週小同再次醒來的時候,警衛帶著醫生正在他們的房間內。見他甦醒,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說道:“這個沒有問題。”

聽到醫生的話,警衛將周小同的衣服扔了過來,說道:“快點穿上,馬上換乘飛船。”

周小同聽到“換乘”兩個字先愣了一會兒,隨即就麻利地穿上衣服,跟著警衛向飛船的大廳走去。

大廳的頂部是弧形的玻璃,透過它,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周小同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在飛船的上空是一顆極為龐大人造空間站。他再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了空間站的名字——哈利波特監獄中轉站。

看到這幾個字時,周小同知道他已經到了傳說中的流放星域。

一名類似典獄官的警察站在大廳的高臺上,俯視著下面眾多的犯人,開始念犯人的姓名。在他念的同時,有警衛走過去,對被點到的人進行嚴查,以此來驗明正身。周小同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隨即就意識到,被判處流放年限相同的犯人都匯聚在一起,被中轉站的警察接走,由中轉站的小型飛船送往他們需要服刑的地方。

這艘飛船上的犯人約有兩千多人,等典獄官一個個唸完,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

到了最後還沒有唸到的人名,都是被判處終身流放的人,周小同掃了一眼四周,除了他和黃鱔外,只有寥寥數人。

典獄官看了一眼周小同他們,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隨手就將名單交給屬下,說道:“按照名單上的資料檢驗他們,驗完後,將他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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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周小同幾人接受檢驗,警衛變得嚴格許多,幾乎欲要將他們扒下一層皮來好好檢查。等所有的檢查專案都完成後,中轉站來接人的警衛對他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幾個,跟著我走。”

於是他們跟著這名警衛,從押運船的對接口進入了另外一艘體型較小的飛船。

小型飛船或許是沒有安裝空間跳躍裝置的緣故,從中轉站離開後,始終都是以光速前行,並沒有跳躍飛行。前進了約有五天的時間,當週小同以及黃鱔幾人昏昏欲睡之時,小飛船的船長拉響了刺耳的警報,並大聲地喊道:“犯人們,都快點到大廳集合”

說話的同時,船上的警衛隨即將粗暴地敲著每一間房間的門,還時不時對一些犯人推搡,讓他們走快點。

等周小同隨著大流來到大廳時,發現小型飛船正在靠近一座太空港口,港口的下方是一架從地面修上來的太空電梯。這座港口並不是很大,從其規模來說,算是中型港口,但港口著實不算怎麼繁華。數百個停靠位,只有寥寥無幾停靠著飛船。

“這裡就是被流放的星球?”看著舷窗外的場景,周小同心想。

在飛船上他曾瞭解過聯邦的流放政策,聯邦會將被審判流放罪的犯人流放到一顆荒無人煙的星球,讓他們在上面度過他們的刑期。周小同原本以為,聯邦流放他們的星球是沒有任何生機的純礦石星球,但親眼看到時,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舷窗外的星球綠色盎然,顯然上面很適宜生命居住。

流放到這樣的一顆星球真的是在懲罰犯人,而不是送他們來度假?周小同心想。

只是接下來他遇到的事情,才讓他知道,他剛才想得太美了。

……

在警衛的安排下,周小同以及黃鱔幾人被迫乘坐太空電梯抵達了星球表面。

太空電梯的地表建築是一棟仿古式的閣樓,閣樓四角翹起,在其邊緣各自蹲坐一尊威嚴的獬豸。獬豸不威自怒,讓人看了不由心裡發寒。出了閣樓,外面楊柳依依,偶爾有微風吹拂臉面,感到格外的舒適,再加上時不時有翠鳥從周圍飛過,清鳴幾聲,與清風相得益彰,顯得極為愜意。

只可惜,一幅美景被幾名警衛粗暴的吼叫聲打斷。

“將你們身上所有的通訊設備交上來,若是有人敢私藏,我會讓他知道違反規定的後果。”帶頭的警衛一臉橫肉,如同鷹鷲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普通人難以與其對視。在這人說話的同時,其餘的警衛開始對犯人催促,在警衛的逼迫下,犯人們只好將自己唯一能與外界的溝通工具交上去。

“我的通訊工具與我合二為一。”這時,有一名犯人為難地說道,他做過類似莊家對周小同身體的改造,通訊系統和身體融為一體,要上交通訊方式,除非將他殺了。

一臉橫肉的警衛頭子盯了這名犯人幾眼,看的後者心裡發毛。片刻後,警衛頭子才說道:“給他換一具新的身體。”

其餘的警衛聽到命令,立即從閣樓裡面搬出來一具克隆身體與一口類似冬眠棺的儀器,然後將剛才那名犯人強行推入儀器中,讓其與儀器中的克隆人交換了意識。

周小同在一旁看的心驚,隨即意識到,警衛像是早有準備,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在這些犯人中,除了那名改造過身體的之外,還有一名已經能量化的人類。能量化後的人類,不僅能隨時隨地與其他人不藉助通訊儀溝通,而且本身就能與宇宙中的各種電磁波甚至是引力波等通訊頻道連線,相當於天生自帶遠端通訊工具。

只是這樣的人,仍然沒有難道警衛,他們使用了特殊的方法,將能量化的人鎖死在一具全新的克隆體中,讓其重新迴歸實體人類的生活。

這名能量化的人在清醒過來後,差點沒有昏厥在原地。

周小同一直在冷眼旁觀,當看到警衛能隨時拿出針對能量化的人方法,他立即就意識到,聯邦政府對能量人留有後手。不過他對此事並不驚訝,若是聯邦政府沒有針對能量化的人類,才值得他吃驚,畢竟對方在力推能量化政策。

經過警衛的一番整頓,此時所有的犯人都失去了與外界溝通的方式。無法連線外界,就不知道文明社會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周小同突然意識到,這顆星球雖大,但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牢,將他與外界牢牢隔絕開。

他陡然間才反應過來,這顆看似風景宜人的星球,到底會給人多大的絕望。

“編號0821到0835,你們的刑期從此時正式開始,這裡將會是你們度過餘生的世界,好好享受。”警衛頭子站在犯人的面前,大聲說道,說話的時候他臉上地橫肉一顫一顫的。

犯人們此時都想到了周小同剛才所想的,眼神低沉下來,沒有任何的神色。

見此,警衛頭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每次押解犯人過來,看他們由初始時對星球充滿美好,到意識到星球的殘酷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如果說,被判處有限刑期的犯人還有出去的機會,那麼眼前這些被流放終身的人,將會永遠呆在這顆孤寂的星球中,直到死去。

在犯人們情緒低落時,警衛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顆形似鵝卵石的白色光滑柱子,並對他們說道:“如果你們遇到生命危險,按動按鈕,警衛和醫護人員在第一時間趕到,保證你們生命無憂。當然,就算你們不按,我們也會趕到,畢竟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聯邦授予每一位公民的權力,健健康康地活夠兩萬年。”

“當然,或許對你們來說是一種折磨,畢竟孤寂地活兩萬年,並不是多麼好受。”警衛頭子補充說道。

說完這些囑咐,所有的警衛乘坐太空電梯離開地表。

當他們離開後,剛才還在周小同眼前的古樸閣樓也隨風而逝,他走上前試探性地伸出手,眼前什麼也沒有,只有空蕩蕩的虛空。他握了握手心鵝卵石一般的珠子,如果不是還有這東西在手,他恐怕都會以為剛才所經歷過的其實是南柯一夢。

他看了看四周,除了荒無人煙的叢林,就只剩下荒無人煙地叢林,除此外在沒有任何可以表現文明痕跡地產物。

突然間,他打了個寒顫,意識到兩萬年的孤寂刑期將會是多麼的恐怖,

這裡沒有網際網路、沒有虛擬遊戲、沒有高檔的餐點、沒有舒適的房間、沒有男歡女愛、甚至連書籍都沒有,有的只是懵懂無知的野獸和死氣重重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