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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隱秘

莫爾蘭星,雅藍圖市,青年黨黨組分部。

張一喬站在分部的門前,街上下著細雨,很少有行人從旁邊經過,他在門口駐足片刻,慢慢走入庭院內。

原本應該有警衛守衛的庭院,此時不知道為何竟然空無一人,張一喬走入其中,根本沒有任何人阻攔。他打著雨傘,走在長著青苔的石板上,整個庭院只有雨水滴落石板發出的聲音和他腳步聲在迴盪。

沿著石板,他走到走廊,繞過走廊,他來到後庭的仿古式閣樓。

只是他並沒有由硃紅色的木梯走上閣樓,反而從旁邊的石頭小道,向地下深處走去。走了許久,閣樓地下室的暗門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敲響暗門,叩門聲迴盪在狹長的小道,顯得格外幽靜。

片刻後,暗門輕輕開啟,他走入其中。

暗門後的地下室亮著昏黃的燈光,燈光下有一道人影,隨著張一喬進入,那人轉過身來,赫然就是青年黨黨魁李濟深。

與此同時,地下室的燈光突然間變得明亮起來,照亮了周圍,也將周圍擺放的東西暴露在張一喬的眼中——那是一具具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的身體,他們的面貌完全一致,顯然就是某個人的克隆體。

在李濟深的身旁,克隆體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口棺材,棺材中躺著一個人,樣貌與克隆體一樣,想來就是這些克隆體的正主。

只是周小同若是在場,定然大吃一驚,因為這人與他長得如此相似。

“為了除掉周徐明,你也是煞費苦心啊,不僅瞞著青年黨上上下下殺死了他,還特意製作這些克隆體,並給克隆體中加入你精心篡改後的周徐明記憶。”張一喬望著周圍數百名克隆體,開口說道。

“誰讓他如此有才,黨內絕大部分的人都為他的才華與手段而折服。”李濟深幽幽地說道,說完此話,他抬頭看了一眼張一喬,又有些疑惑地說道:“我至今都沒有想通,你為什麼要背叛星環集團。”

“這是他們欠我的。”張一喬答道,轉而又說道:“這次合作如此成功,你也該履行自己的承諾。”

“都在這裡,裡面的記憶就是我安插在首府星域的人民黨第十一書記所有記憶,你只需要將其更改為你的記憶,就可以合法地擁有人民黨第十一書記的身份。”李濟深將一片水晶交給張一喬。

張一喬將其握在手心,手指摩挲片刻,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開始吧!”

在他說完這番話後,李濟深立即將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儀器拉出來,並同時拉出一具人民黨第十一書記地克隆體。

如同纖維的三段式纖維網,一段將克隆體的大腦與儀器相連接,而另外一段則與一頂皮帽相連接。等一切就緒後,張一喬躺在儀器的軟床上,將皮帽戴在自己的頭上,同時由李濟深對自己注射麻醉劑,然後陷入昏睡。

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張一喬,李濟深並沒有如約對他進行手術,反而取來早已經準備好的,具有高強輻射功能地手術刀,將其插入張一喬的大腦,並不停地攪動,直至確認張一喬徹底腦死亡,連意識轉移都無法將其復活後,才將手術刀扔到一旁。

“你覺得你知道這麼多,我還能讓你活著嗎?”望著張一喬的屍體,他呢喃自語道。

說話的同時,他開始提取張一喬的記憶,將其錄入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受自己控制的張一喬克隆體中。

可就在他正在做手術的時候,從門外走入了另外一名張一喬。

這名張一喬看著正在施展手術的李濟深,笑著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簡單信守承諾的,連自己當日的同學都能狠下殺手,又何況是我呢。”

李濟深皺了皺眉,沒有想到張一喬這麼難纏,不過他早有準備,立刻就對地下室所有的克隆體下命令:“殺死他。”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所有克隆體都衝著張一喬而去。

“果然只是在一個星域打轉的土老帽,你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為什麼背叛星環集團,也永遠不知道為什麼周徐明只會被判處終身流放,沒有如你所願被處以死刑。”眼看克隆體就要一擁而上,張一喬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嘲諷,嘲弄李濟深。

李濟深眉頭一皺,隨即臉色一沉,意識到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只是他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了,張一喬在這個時候已經按動了自己手心的啟動器,然後一道白色的亮光如同水波一樣以其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被亮光波及的克隆體,包括克隆體背後的李濟深,此時都沒有了動作,唯有一絲絲的鮮血從他們全身毛孔溢位來。

……

周小同靜靜地眺望著遠處橫臥地山嶺,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他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幽能生命將他送過來改變歷史地走向,是因為他想要在這片時空中尋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孩的蹤跡。可是現在算什麼,他在這顆荒涼的星球要孤獨終老,與青草為伴,與野獸共度餘生。

其餘的犯人情緒也很低落,這顆遠隔人世的星球,將會一點一點將他們慢慢逼瘋。

他們在這裡一無所有,沒有住處,沒有錢財,更沒有生存工具,他們要像原始人一樣鑽木取火,撲殺野獸茹毛飲血,就像低賤的野獸一樣在叢林中廝殺,以此來求得生存的機會。

“我要離開這裡,我不想在這裡呆下去。”突然間,犯人中有一人哭了出來。

周小同看了一眼對方,發現是那位已經能量化的人類。在這個階段就已經能量化的人類,非富即貴,想來這人在來到這裡之前,家庭定然顯赫,從小就生活的無憂無慮,可惜不知道為什麼觸犯了聯邦法律,被判處了終身流放,送到了這裡。

這人的哭泣讓犯人之間的氣氛更加抑鬱,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只是默然地坐在原地,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

正在這時,突然間周圍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疾跑聲,像是發生了獸潮。眾人聽到聲音,先是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將之前警衛給他們的鵝卵形珠子握在手中,準備呼喚救援。可當他們看清向自己走來的動物是什麼時,才逐漸放鬆了警惕。

向他們奔跑而來的是一群白色的綿羊,在羊群中有一名牛仔打扮的男子騎著高頭駿馬,手中揮舞著鞭子,在驅趕著羊群。

“居然有新人來了!”當牛仔看清周小同樣子後,先是驚訝地喊了一聲,隨後才從駿馬下跳了下來,走到他們的面前。牛仔將鞭子握在手中,打量了周小同幾人,隨後目光就落在了之前哭出聲來的那名犯人身上,皺了皺眉說道:“聯邦這幾年難道真的血性全無?新誕生的人類,一個個沒有了萬年前開疆擴土時的驍勇善戰,連當初流放最兇狠的犯人的星球,此時也送來了像個娘們似得犯人。”

周小同聽著對方的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己曾經在卡片上瀏覽過的青年黨的成員資料,發現確實如同牛仔所說,新誕生的人類正在逐漸女性化,成年男性越來越俊美的就如同女孩,而且審美觀也再逐漸發生改變,以中性為美,就像地球人類曾經出現過的狀況一樣。

剛才哭泣的犯人,聽到牛仔的話,猛然間就想到了自家長輩曾經告知過他關於一萬年前聯邦的現狀,望向牛仔的眼光變得極為恐懼。

很明顯,眼前的牛仔是一萬年前就被送入這裡的罪犯,是一位凶神惡煞的主。

“來小子,給我說說,上百年過去了,聯邦又發生了什麼變化。”牛仔突然間抽出鞭子,打在那位哭泣犯人的面前,一鞭子下去讓塵土飛揚,讓堅硬的黃土四分五裂。

對呆在這顆星球上的罪犯來說,每一次新人的到來,是他們唯一瞭解外界資訊的渠道。

被問話的犯人被牛仔的氣勢嚇到了,顫抖著將近些年來聯邦發生的是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對方。

“能量化?這群蠢貨又推出什麼拍屁股的決定。”牛仔聽完這些事情後,皺眉罵道。

在牛仔問話的時候,周小同便在一旁暗中觀察對方。原本他以為這顆星球是最原始的星球,所有人都要過著野獸般的生活,聯邦正是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懲罰犯人。可牛仔驅趕一群被馴服的綿羊出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樣子,這顆星球至少出現了類似原始部落的人類叢集。

“能帶我們去部落嗎?”觀察了片刻,周小同突然開門見山地說道。

牛仔聽到他的話,先愣了一會兒,然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問道:“我並沒有提及和部落有關的資訊,你為什麼能知道這裡已經形成了部落?”

“這群羊,這匹馬還有你手中的這杆鞭子,就是最大的資訊。”周小同指著不遠處在靜靜咀嚼青草的綿羊和烈馬,微微一笑答道,“這些東西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工作,所以被流放在這裡的犯人必然已經形成了部落,進行群體生活。”

在說這話的同時,他內心也輕輕松了一口氣。

他最恐懼的事情,無疑就是獨孤一人在這顆星球上生存。

“難道不能是我一人馴服?上萬年的壽命,又不是活到狗腦子裡。”牛仔冷笑一聲,反駁道。

“雖然有這樣的可能性,但微乎其微。”周小同搖了搖頭道,“在我們進來的時候,警衛給我們每一個人一顆類似聯絡器的東西,一旦我們有生命危險都可以呼救。這就意味著,生活在這裡的罪犯,無論採用什麼樣的方式度過餘生,但絕不會有生命危險。沒有性命之憂,如果僅僅為了解決口糧問題,是不需要煞費苦心馴養如此龐大的羊群,也不用為此特意馴養高頭大馬,並編制一杆精良的鞭子。”

“人類是一種懶惰的生物,如果沒有外在危險逼迫,他能坐著絕不會站著,能躺著不會坐著。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煞費苦心地放養總量遠超過其單人所需要的羊群數量?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在這裡已經形成了社會分工。犯人們相互配合,在這顆原本荒無人煙的星球組建了遠離文明社會的新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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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話題又回到了最初,既然沒有生存壓力,犯人們為什麼要形成部落?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想要反抗這裡,反抗聯邦,反抗一切。所以結成社會,以群體的形式進行反抗,是最好也是最有力的方式。”

說道這裡,周小同突然間停了下來,看了牛仔幾眼,在原地踱步許久,又說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想通,監獄的警衛既然能隨時隨地對每一個發出救援訊號的犯人施以援手,也就意味著他們對整顆星球有絕對的掌控力,既然如此,你們在他們眼皮底下結社,他們怎麼會置之不理?”

“不過現在我想通了。”周小同目光盯著對方,“想來,你們所做的一切在對方的眼中都是笑話,就像人類從來沒有在意過叢林中的猴子是否進行群體性陰謀。”

其餘的犯人愣在原地望著周小同,即便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還是被他這種有理有據的推理過程驚到了。他們與他幾乎是同時接觸到眼前的牛仔,但只有他一個人從細微之處入手,將牛仔的來歷和背景分析的鞭辟入裡。

只是聽了周小同的這番分析,牛仔卻沉默站在原地,沒有說任何的話。別人不知道真假,他卻知道,雖然周小同的話如同刀子一樣,刻薄地評判著部落的現狀,甚至裡面的諷刺意思,曾讓他一瞬間想要暴起,用鞭子抽對方,但他不得不承認,周小同說的十分在理。

周小同的話,就像手術刀一樣,將部落此時的現狀剖析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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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2日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