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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城

“你想要做什麼?”牛仔默然片刻,才出口問道。

“想加入你們,進入部落中。”周小同毫不猶豫地答道,“這不就是你來的目的嗎?若非如此,恐怕也不會這麼巧的,我們剛剛被流放到這裡,你就出現在此地。”

牛仔盯著周小同,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鞭子,心裡在想著自己是不是要給他一鞭子。在往日,犯人想要加入部落這個大家庭,哪一個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哪有像周小同這樣,在他的面前先是用言語將部落諷刺的一無是處,當他以為周小同圖謀不軌時,對方卻話鋒一轉,告訴自己他想要加入部落。

牛仔在心中想了片刻,冷笑道:“部落不是公共廁所,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雖然不是公共廁所,但也相差不多。”周小同諷刺地說道,“星球式監獄又不是舊式牢房型監獄,所有犯人的活動區域被侷限於某一間房間中,會隨時隨地受到來自你們的威脅。這裡如此廣闊,一旦進入叢林,除了警衛恐怕誰也找不到蹤跡。犯人們雖然被流放至此,但背地裡有警衛在保證安全,沒有生命威脅,哪怕自制一把斧頭、一把鐮刀刀耕火種,也未嘗不是另外一種生活。”

“我想,部落最初之時之所以能成立,應該是那些人都抱著一絲希望,希冀自己建立起來的社會能打敗監獄警衛,逃出生天。可惜,當他們知曉的一番豪情壯舉在警衛的眼中之時小孩兒般胡鬧,恐怕所有人此時都心如死灰。當部落無法允諾自己當初的諾言時,你認為它在眾人的心中還有幾分威信?”

周小同的反問讓牛仔沉默不語,他答不出周小同的問題。

片刻後,他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想要加入部落?”

“因為我可以帶領你們。”周小同平靜地答道。

“就憑你?”牛仔冷嘲熱諷道。

“是的,就憑我。”周小同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依舊胸有成竹地說道,“我掌握著一種全新的思想,而這種思想正是你們所欠缺的。”

牛仔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其他犯人們也帶著極大的興趣望著他,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警方受聯邦法律限制,要對犯人提供人身保障,不能隨意殺死犯人,所以這是你們之所以敢在他們眼皮底下結社的最大依仗。只可惜,這個依仗也是你們無法成功的最大弊端。一個以反抗為目的的組織,如果不以暴力的方式打破囚籠,是永遠不會成功的,所以我的建議是,進行武裝革命,才能有機會離開這裡。”周小同大聲說道。

他所說的,是犯人們結社的依仗,也是他敢在牛仔面前大放闕詞的依仗。

星球上最強大的力量並不是犯人組成的部落,而是警衛,有警衛保障他的生命安全,所以他才能絲毫不畏懼地說出這些話,並同時不擔心來自部落的報復。

只是牛仔在聽完他的話之後,並沒有任何正面的評價,只說了兩個字:“呵呵”

周小同對此沒有在意太多,因為他說出來的那番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他真正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混進部落尋找與羲和有關的資訊,至於部落要做什麼事情與他根本不相干。他只知道,部落是這顆星球上流放犯匯聚最多的地方,或許在這裡,有人能知道他卡片中那張有羲和身影的照片的來歷。即便這份希望極為渺小,他也要這麼做;即便他就算知道資訊,也不可能出去尋找羲和,他也要這麼做。

他就是這麼一個只認死理的倔強的死小孩,哪怕明明沒有希望,也要一意孤行。

就在犯人們以為牛仔會拒絕他們加入部落時,牛仔突然說道:“既然你們想加入,那麼就跟我來。”

聽到他的話,周小同愣了一下。

雖然他以逆反的方式刺激對方,但也沒有預料到,進入部落會如此順利。不過牛仔既然已經答應,他就不需要在反向刺激對方,就恢復自己的本性,跟在對方的身後,向部落走去。

……

牛仔騎著馬在前方驅趕群羊,周小同等人在後面跟著走,所幸的是,牛仔騎馬的速度並不快,他們還能跟上。

前行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們抵達了牛仔所在的部落。部落的裝扮比周小同想象的要先進許多,整條街道都用青色的磚石鋪成,在磚石的細縫則用混凝土澆灌,將其密封嚴實。街道兩旁的房屋則是磚瓦結構,看其風格,有點類似地球時代17世紀的風格,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在其最中央則是雕欄玉徹的部落首府,府邸旁邊有威嚴的石像,象徵著權力。

周小同看著眼前景象,心裡十分驚訝,此地儼然成為了一座小城。

由於不擔心外來戰爭的緣故,小城的邊緣是沒有城牆的,所以從天上鳥瞰,它又有些像21世紀的小縣城,容納數十萬人在裡面生活。

跟著牛仔從小城的街道走過時,周小同心中越來越震驚,他原本以為部落會是石器時代的樣貌,但此時親眼看到時,他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光他所看到的景象,這些犯人組成的社會的文明水準,至少在地球時代的18世紀,甚至快要到19世紀,因為他在一些建築背後聽到了蒸汽驅動的巨大聲響。

在他震驚的時候,牛仔將羊群驅趕到紡紗廠的畜牧所,隨後廠內的工人連忙出來,接過牛仔的綿羊,並拿出剪刀開始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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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交付後,牛仔才走過來,對正在驚訝望著四周的周小同等人說道:“如果你們願意,這裡將成為你們這一生的居住之地。那裡是小城的行政機關,你們在那登記,領取相關證件後,就能在這裡生活。”

說著,牛仔用手指指了指城內最富麗堂皇的建築。

周小同順著對方所指望了過去,見到在行政機關建築前,有許許多多的犯人進進出出,辦理相關的手續。只不過很快,他發現了讓他困惑的一幕:許多犯人正帶著東西,向城外走去,看其樣子,似乎要離開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