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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跳躍

“無畏號”艦隊進入空間通道後不久,安安就下命令讓所有戰艦進入警戒巡航模式。他們此時正以光速航行,而空間通道內無法進行任何超光速的探測,甚至對方靠近他們身邊,他們都無法用肉眼觀測到對方在哪裡。在光速航行的模式下,若用肉眼觀測宇宙,身邊永遠都是黑暗。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無法確定海盜的艦隊是否已經跟隨他們進入空間通道。

事實上,安安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引誘海盜與她一起進行空間跳躍,所以她向洛爾達提出請求的時候並沒有敘述詳細的作戰計劃,因為連她也不確定自己的計劃是否一定能成功。

不過在最關鍵的時候,她收到了神秘生命的密信。信中提及一種方法,可以吸引海盜前來追逐她。她按照信中所言,將引力波廣播開啟,更改艦船在引力波探測中的資訊,讓其與信中記載的頻率、波長保持一致。

安安並沒有對神秘生物產生過懷疑,在她接觸對方的指令瞬間,她的系統便選擇了無條件執行,甚至於連產生疑惑的反饋調節都沒有產生。

這是一個讓人驚悚的現象,要知道安安可是負責整個前端研究基地日常運轉的AI,連她都如此悄聲無息地被某種生命控制,且並不被任何同事知曉,那麼基地又被對方滲透的有多麼嚴重?莊家呢?聯盟呢?

一旦有人細細思考,就會為發現這個現象而感到坐立不安。

但很悲哀的是,包括安安、洛爾達、喬小喬以及周小同在內的所有前端研究基地的莊家成員,都沒有發現這個現象。

……

“無畏號”上的安安率領艦隊進入空間通道之前,曾留下了一艘與之前探測過海盜艦隊的探測飛船同種型號的探測飛船作為“眼睛”,在雙方交戰酣暢淋漓時,進入隱身狀態,悄悄觀測戰場上的一舉一動,並將所撲捉到的資訊發送給前端研究基地。因此,在“瑪瑪哈哈”控制艦隊進入空間通道的第一時間,處於千里之外的前端研究基地立即接收到了情報。

基地內的成員們興奮地喊出聲來,甚至許多不同物種、不同性別、不同存在形同的生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地相擁在一起。

海盜艦隊的離去,意味著前端研究基地暫時解除危險,有足夠的時間運轉超星際武器·絕對零度過來回防。雖然他們現在與“無畏號”艦隊聯絡不上,但他們相信安安會帶領著“無畏號”艦隊出色地完成任務。

在眾人歡呼雀躍之際,研究基地的安安在指揮中心浮現出自己的身影。她若有所思地望著海盜艦隊離去的畫面,系統內部同時將神秘生命的密信調遣出來,仔細揣摩。即使在收到命令的時候,無論是“無畏號”上的她,還是留守在基地的她都會在義無反顧地選擇執行,並在執行後不會對對方的指令產生懷疑的念頭,但是她畢竟擁有自我人格,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對指令產生一絲疑惑。不是針對指令的合法性,而是對它的內容。

那些頻率到底代表著什麼?

她皺眉沉思,後臺同時調動基地內每一個角落的攝像裝置,目光環視基地內的一草一木。突然間,她看到了此時正坐在醫院走廊裡發呆的周小同,對方手中拿著一沓檔案似乎是檢查報告。她的目光在周小同身上匯聚了很長時間,腦海裡忽然間浮現了三個字:往生舟!

她感覺自己接近真相,除了這東西,她想不出還會有其他任何東西能吸引對方放棄對基地的進攻,選擇追殺“無畏號”艦隊。

在潛意識當中,安安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幕後黑手在推動事情向前發展,讓本來註定無法產生交集的莊家和“有一支星空海盜”聯絡在一起。只是她無論怎麼想,都無法懷疑到神秘生物身上,在她系統內部,凡是涉及到神秘生物,所有程式碼都會被重新編寫,刪除去與之有關的所有資訊。

而最關鍵的是,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

當前端研究基地剛剛絕處逢生時,莊家理事長派遣出去的艦隊才結束一段漫長空白期的空間旅行,此時他們距離前端研究基地還有萬里之遙。

綺夢是“錫金”艦隊的第一指揮官,全權負責艦隊此次支援前端研究基地的軍事行動,飛船離開空間通道後他才剛剛從冬眠棺中甦醒。他甦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藉助自己的許可權,檢查“錫金”艦隊此時的武器裝備、航行狀態、發動機損耗、能量反應堆穩定度等等一系列關乎艦隊安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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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時,位於艦隊最前端的一艘巡邏艦艦長請求和他通話。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同意對方的請求,並笑著問道。

船長與他同種族,同屬動物界脊索動物門爬行綱蛇目兩棲科,有蛇形外表,但身形較之蛇龐大數倍、有四肢、額頭有犄角、大腦約是人類兩倍,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有足夠的腦容量支撐他們進化到高等智慧生命,並且每一個個體可以獨立使用工具。

若是放在地球上,他們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龍!

“我剛才在探測亞空間波動時,探測到前端研究基地有強烈的波動,經過建模分析初步得出結論:前端研究基地可能解除空間跳躍的禁令。我建議,立即進行宇宙牽拉,以超距跳躍的方式徑直抵達基地四周,可以減少我們在路途上消耗的時間。”船長蒙哥馬利喘著粗氣說,顯然為得到這個訊息感到興奮。

綺夢沉吟片刻,問:“有多大把握?”

“九成!”

“既然如此,立即進行宇宙牽拉。”

……

在“錫金”艦隊探測到空間跳躍禁令解除時,有許多潛藏在暗處時時刻刻關注前端研究基地的文明也探測到這一訊息。他們之前都曾收到過前端研究基地有往生舟的訊息,只是那時他們選擇按兵不動,並沒有像“有一支星空海盜”那般徑直率領艦隊殺上門去。不過現在,他們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貪婪。

空間跳躍的禁令解除,在高額收益並沒有減少的情況下降低了風險系數,這也意味著回報率一下子得到躍升。

對這群以強大技術作支撐的文明來說,他們可以對前端研究基地一擊遠遁,將風險降至更低,在對方猝不及防時帶走一切可能跟往生舟有關聯的東西。

這些文明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忍受不住誘惑,各自命令屬下的艦隊進行宇宙牽拉,向光墟星域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