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沙沙的翻動聲音在狹小的房間當中響起，周陌的目光專注地停留在紙張上。許久之後，他慢慢將書合攏，並放置在桌面的一角。他看著封皮上的字，忽然沉思起來。
周小同在書中所講的內容很深奧，即便周小同給他附帶了一份詳細的註釋，但他讀起來還有些吃力。不過周陌相信，自己只要假以時日一定會讀懂裡面的內容。雖然他選擇的專業是生物工程，但它並不是跟人工智慧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17世紀的科學家，往往都是全能的，他們在天賦表現在每一個方面，無論是哲學還是自然科學，每一項他們能夠輕而易舉地學會。周陌相信，自己若是讀懂這本書，也能反過來對自己生物領域有所幫助。
晚上九點鐘，他洗漱之後，便躺在床上，目光透過天窗看著北極的星空，神秘的北極光此刻正在北極的天空中閃耀著斑斕的色彩。
周陌此刻無心去欣賞這些東西，他從自己的床邊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水晶，目不轉睛的看著。
這水晶就是他從遺蹟當中取出來的一塊，它在遺蹟當中隨處可見，就如同最廉價的石頭一般被隨處丟棄，沒有多少人問津。它看上去是那麼的不起眼，就像是普通的玻璃一樣，沒有任何的特色，若不是他偶然之間發現它內部紋理很精緻，特意找來一塊研究，也不會發現它的粉末會輻射出熱量。
他將水晶翻來覆去看著，心中還在為幾小時前實驗室觀察的那些資料煩惱。
他分明已經觀測出來水晶的特異之處，卻無法找到它產生這種特異的原因。
他將水晶舉過頭頂，百無聊賴地在手中把玩。他現在雖然已經是一位碩士生，可真正年齡也不過是19歲，以當前的社會觀念來看不過是一位大孩子，實驗室的焦慮，他只能用各種無聊的事情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可就在這個時候，當水晶剛剛過他頭頂，和天花板的吊燈處在同一垂線，他發現光線突然變得忽強忽弱，而且還變換了角度，難以捕捉其痕跡。這樣的跡象讓周陌心生疑惑，他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將水晶鄭重放在自己的手心，仔細檢視。
他將水晶放在吊燈下方，接著將自己的頭湊了上去，一絲不苟的盯著水晶看，隨後發現了奇異的一幕。
水晶當中產生了一絲絲的火花，就像是乾燥的冬天夜晚當中，毛衣摩擦產生的靜電火花一樣。他一邊觀看的時候，一邊透過遙控調節燈光的強弱，讓更多的光線穿透水晶。當燈光變得更加強烈之後，水晶裡面的火花也越來越大，最大的一朵已經有嬰兒小拇指蓋大小，而且同時，他感受到水晶當中發出一絲絲的暖意。
這是很奇怪的一幕，要知道周陌將水晶研究了很久，深知水晶的特性。水晶只有在被研成粉末的時候，才會發出熱輻射，若是一整塊完整的水晶，根本不會出現任何的熱輻射。完整時候的水晶，就像是外面的冰塊，冷的嚇人。
難道真的是光線導致水晶發光發熱，可是這到底是是一種物理變化還是一種化學變化？他突然有些搞不明白這件事情。
通常來說，在化學變化當中都會伴隨能量的變化，而能量變化最主要的呈現方式便是光和熱的轉移。若是從這一點來定義，面前這個現象毫無疑問則是化學變化，可這樣一來又有一個極為矛盾的地方。若是化學變化，那麼相互反應的試劑是什麼？光子跟水晶成分嗎？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有些荒誕。
周陌仔細地看著這個水晶，目光突然撇到桌上的周小同的書，然後產生了一個念頭。
他將整個房間的大燈全部關閉，只留下書桌上的小檯燈亮著。接著他找來了一塊紙箱將小臺燈罩在裡面，然後在其右端開了兩條狹小的細縫，就像是托馬斯·楊的雙縫一樣。他用一塊白色的紙板放在雙縫前方100mm處，隨後出現教科書上早已經說過的一幕——在白色的紙板上出現了明暗相間的條紋，如同一道光柵。
周陌握著水晶，深吸一口氣，緩慢將其放在雙縫的前方，使其緊緊地貼著縫隙，之後他將目光投向紙板，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光柵早已經不見，紙板上也沒有了穩定的條紋。暗色和亮色的條紋早已經交織在一起，從紙板的一端移動到另外一端，然後又週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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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的光的衍射和干涉原理，忽然之間全部消失不見，這樣震驚的一幕，如果傳出去，恐怕要打破物理學規律。只是周陌搖了搖頭，知道真相不可能是這樣的，於是他將水晶抽了回來，接著紙板上的光柵又重新出現。他再三實驗之後，證明了所有的詭異場景都源自他手中的這塊水晶。
周陌看著這塊水晶，神色有些複雜。格陵蘭島發現的水晶到底是什麼東西，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研究清楚，但他知道這種水晶絕對不是市場上出售的那種普通水晶——從其可以改變光的傳播方式就可以看出。
突然之間，一些諸如衍射、量子、測不定的詞彙忽然從他的腦海當中迸發出來，它們相互碰撞在一起，彷彿一道霹靂在他的腦海炸響。他目光驟然投向書桌上的那本書，之前讀過的那些知識忽然如同流水一般匯聚在一起，越聚越多，隨即產生了質變。
一個讓他的呼吸有些艱難的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他迫不及待地將《薛定諤的貓與機器抉擇》翻開，然後對比著上面周小同提出來的那些理論，震驚的發現上面的一些理論跟水晶的特性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難道這塊水晶，就是完成量子選擇的載體？
周陌當場就怔住了，整個腦海當中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
所有偉大的東西都是在不經意之間發現的，周陌並不知道他此刻的這個發現，在未來會改寫人類的走向，他此刻還在為發現的這個現象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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