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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夢醒

佛羅達市,市政大廳。

周小同從渾渾噩噩之中清醒過來,臉上猶掛著大病初愈後的蒼白。他茫然地望著四周,當看到自己身邊仍舊是白色的醫療艙時,他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他仍舊記得自己不久前曾見過羲和,甚至胸膛還猶有女孩躺在自己身前留下的溫暖與清香,可此時認真地去回憶二人彼此相見的場面,卻記不大清楚。

只能隱隱約約有印象,自己與羲和說了好多的話,但聊天的具體內容就如春夢了無痕,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

“看來真的是一場夢境!”他不禁自嘲道,自己連與羲和說了些什麼都記不得,二人相見這種事情除了發燒燒糊塗,白日做夢外,恐怕沒有第二種解釋。

只是女孩呢喃般的聲音仍舊縈繞在他的耳旁,讓他夢魂牽繞,有些分不清真實與虛幻的界限。

想著這些事情,他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隨後換上常服,從病房走了出去,站在庭院之中,享受著人造太陽投遞下來的暖暖陽光的照射。正當此時,他突然間聽到了從庭院右手側的會議廳中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藉助ZOS系統的語言辨析能力,他才隱隱約約聽明白了,會議廳內的那些生命因為採用何種方法對待病毒而意見相左。

聽著這些談論,周小同才想起清除病毒應該是自己的本分工作,便向會議大廳走去。

……

“必須採用我的方案,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根據醫療衛生部最新傳來的訊息,在其他人造空間也出現了相似的症狀,並大面積蔓延開來。除此之外,總部核心區域也出現了少量的病例,如果繼續拖延下去,後果恐怕不容樂觀。”

“現在還不行,方案還沒有成熟,貿然採用非但不能壓制病情,恐怕還會起反作用,讓疫情擴散的更加迅速。”

“你這只是假設,沒有實際案例佐證。”

“已經有案例!”

會議大廳內,羅爾教授和凱文迪克教授為如何解決新發現的病毒而爭吵不休,團隊的其他人看著兩位主力爭得面紅耳赤全部噤若寒蟬,沒有一人敢上前勸阻,只能靜靜等待兩人爭論完畢後,共同協商拿出一個合理的方案。

當週小同推門而進時,突然間爭吵不止的房間霎時安靜下來,房間內的生命們全部將目光投向這位新闖入者。

當羅爾教授和凱文迪克教授看到進來的人是周小同時,愕然地愣在原地,隨後顧不得兩人之間的爭論,連忙走到他的面前,彷彿看著珍貴的寶藏般打量著他。房間裡其他生命也用看某種罕見的現象般看著他。

“你是怎麼甦醒過來的?”羅爾教授率先打破了沉默,連忙問道。

今日凌晨,他們檢查過周小同的身體狀態,那時他仍然處於高燒不退的狀態,沒有任何病情好轉的跡象,治療艙內的藥物和儀器只能保證他不會出現生命危險,並不能讓他恢復如初。

但是,很顯然周小同此時的狀態出乎他們的預料。此刻的他,除了臉頰仍舊是病態般的蒼白外,身體外表沒有其他任何感染病毒的症狀。對羅爾教授和凱文迪克教授而言,這簡直是奇蹟再現!

他們最近幾日都在佛羅達市醫院救治感染疫情的病患,對於此種新發現的病毒有多麼可怕的感染能力以及殺傷能力自然再清楚不過。即使他們穿戴著從醫療衛生部帶來的用特種材料織制而成的醫療服裝,並用能源在服裝的表面形成隔絕場,以防備自己感染病毒,可不幸仍然發生了,有一名收集資料的實習學生感染上病毒,團隊竭盡全力但仍然沒有讓這名學生撐過兩天的時間。

在此種情況下,周小同染上病毒後竟然能自行甦醒過來,著實讓他們費解。

“我也不清楚,就渾身難受,昏睡了一段時間,再然後自己就清醒過來了。”周小同也不清楚在其他人感染病毒紛紛死去的情況下,唯獨自己倖免於難的原因,只能面帶迷茫地回答道。

不過,這讓他聯想起許久前的一件事情:在G星時,也是星球上其他生命死於德賽病毒的爆發,唯獨他、喬小喬以及太芒清三人倖存。

凱文迪克目光仔細盯著周小同,經過ZOS掃描呈現在他面前的周小同的影象讓他感到有些熟悉,想了想,他連線上醫療衛生部的資料庫,以當前的影象作為關鍵詞,進行搜尋,隨後找到了一份標記為“重要”的內部檔案。他將檔案開啟,瀏覽片刻後,對在場眾人道:“我想我找到了原因!”

聽得此話,周小同和羅爾教授都一臉好奇地望著他。

“他曾經在德賽病毒的爆發當中完好無損地倖存下來,醫療衛生部在他體內提取過相關的抗體,因此我猜測正是因為有抗體的存在,這次的疫情僅僅讓他高燒,並不能損傷他內部組織的正常運轉,更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生命危險。”凱文迪克將這份內部文件投影在眾人面前。

文件裡面記載了提取出來的抗體的詳細資料,並標記了血液的來源、時間。周小同看了一眼,發現那是自己在天門星提交上去的血清,當時莊家為了對抗德賽病毒而採集的。只是他不太明白,這和此次疫情爆發有什麼關係。沉吟片刻,他問:“疫情的來源調查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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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初步的眉目。我和羅爾教授對其進行過建模分析,經過對比後得出結論,它有很大的機率是德賽病毒的變種。”談及這個問題,凱文迪克教授的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許多。

周小同心中暗自吃驚,佛羅達市的這次病毒居然是德賽病毒的變種,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事情。聯想到自己剛才進來前,兩位教授辯論時候說,病毒已經在其他人造空間甚至是總部的中心區域爆發,他當即感到一種壓抑。

他見過G星屍橫遍野的場景,那種整顆星球空無一人的孤寂感,讓他感到極為恐慌,他不願意再經歷一遍。

“現在有解決的辦法嗎?”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詢問道。

“已經有了。”凱文迪克教授回答。

羅爾教授神色有些擔憂,他以為自己的弟子會說出之前兩人辯論時對方所提出來的方案,那個方案並不成熟,用來對抗變種病毒只可能讓病毒擴散的更加厲害。只是當凱文迪克的話說出口後,他才發現事實與他想象的南轅北轍。

“你的鮮血是最好的藥劑,從你的血液提取有效成分製備抗體,可以有效地減輕疫情的蔓延。”凱文迪克對周小同說道。

“可以進行嗎?”周小同問道,“總部也曾採集我和喬小喬的血液來製成抗體,尋找德賽病毒的解藥,但最終無疾而終。血液一離開我和她的身體,就失去了療效,根本對付不了德賽病毒。”

“我們可以嘗試進行一次。”凱文迪克回答,“這一次的病毒只是德賽病毒的變種,它的威脅性並不如原本那麼強,或許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