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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利益交換

對於凱文迪克教授的建議,周小同點了點頭便同意了。教授所需要的僅僅是自己一部分血液,那點劑量對於正常的生命活動並無大礙,他在挽救一部分生命的同時,還能贏得人心,為自己今後在莊家內部升遷,掌控更多的權力提供幫助,他自然很樂意效勞。

只不過,事情後續的發展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凱文迪克教授拿到他的血液之後,藉助醫療衛生部先前作出的實驗資料,對血液內的有效成分進行提取,並製備成試劑應用於臨床病患身上,抵制病毒對他們身體的侵蝕。只是,他所有的工作都以失敗而告終。

引發此次疫情的病毒雖然只是德賽病毒的變種,但並不是那麼易與的。他製備出來的藥劑,對於病毒的作用很微弱,只能將死亡時間稍微推後,並不能徹底根除病毒。凱文迪克教授發現此種現象時,心情極其低沉。

當他看到周小同奇蹟般康復時,以為自己發現了救命稻草,可以用後者身體內的抗體拯救佛羅達市以及其他人造空間的患者,但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錯了。他小瞧了病毒的難纏程度!

但是凱文迪克不甘心這樣的失敗,他連續幾日呆在實驗室內,對周小同血液進行複製、解析。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七天之後,他發現了血液失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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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羅達市,第一醫院。

周小同作為市長,即便只是光桿司令,但仍然也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指揮自己僅有的機器人部下,在醫院內協助羅爾教授以及他的學生們救治患者,並對死去的屍體及時進行處理,避免病毒再次擴散。

市長的工作很繁忙,他一天之內只有少許時間去休息片刻,其他時間都必須維護醫院的秩序以及為救援團隊提供幫助。當他在醫院的圍牆下匆匆用過午飯後,正打算返身進入醫院內繼續自己的工作時,凱文迪克教授找到了他。

“教授,藥劑有成果了嗎?”連續好幾日沒有見凱文迪克出過實驗室,此時陡然在醫院見到後者,周小同連忙詢問藥劑的事情。

“成果出來了。”教授回答道,“不過還需要你提供一些幫助,提供一點新鮮的血液!”

“沒有問題,還需要多少劑量,我可以馬上抽取。”聽此回答,周小同不禁喜出望外,沒有注意到凱文迪克臉色有些不正常,便一口答應下來。

教授沉默了好長時間,才說道:“需要你全身的血液!”

周小同的欣喜隨著凱文迪克的這話出現凝固在臉頰,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便再問了一遍:“你說多少?”

“你全身的鮮血!”凱文迪克教授語氣嚴肅回答。

這一次周小同聽得清清楚楚,隨後愣在原地。即使現在是星際時代,但一個人若是被抽乾了全身的血液,也會死去。雖然莊家的醫療衛生部有極為出色的意識轉移技術,能保證他的意識在身體血液流幹前,轉移到另一具身體上,但意識轉移過程並不好受。

他很清楚自己一具身體有多少劑量的血液,也很清楚佛羅達市有多少感染上病毒的患者,也能想象的到如果自己答應下來,自己需要接連不斷更換多少具身體。

“你的血液中蘊含一種特殊的遺傳物質,當血液離開你的身體之後,它就會逐漸消散。以我目前的能力還無法破解和複製它,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當場採集鮮血,當場製備藥劑,並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注入病人的體內。”凱文迪克教授解釋道,隨後用幾乎懇求的語氣對周小同說,“我知道,連續不斷更換身體會對你的心理造成嚴重的影響,會讓你分不清哪一個是真正的自己,看著自己的身體猶如畜生般被抽乾血液也很不是滋味,但為了整座城市、甚至整個莊家,我懇求你能夠答應!”

周小同平靜地聽著凱文迪克教授的話,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他這幅不置可否的態度,讓凱文迪克教授有些焦急。

“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還事關數以億計的生命,他們沒有機會去復活、沒有資本去備份自己的意識,他們一旦死亡,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到了最後,當看到周小同仍舊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凱文迪克教授幾乎用哀求的聲音吶喊出來。

但周小同仍舊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讓自己深陷險地,也不會被別人鼓動幾句,就滿腔熱血地去為一個種族、一個群體拼上自己的性命。雖然成為行政人員沒有多長時間,但他的思維愈發趨於一名老道的政客,當遇到事情時逐漸第一個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是羲和的利益、是自己團體的利益。

“我能得到什麼?”沉默了許久,周小同開口問道。

凱文迪克教授愣了愣,他是一名標準的科學家、醫生,或許有自己的私慾,會因為榮譽而紅了雙眼,但從來沒有從政客角度思考過問題,一時間大腦沒有轉過彎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小同的問題。

“我需要你事後發表文章彙報這次疫情的時候,面向所有人造空間,提及我在這個過程當中做出的犧牲。還不能讓他們看出,這是我們之間的利益交換。”沒有等教授回答,周小同先給出了答案。

這是他抉擇了很久做出的選擇。

理事長在政治鬥爭當中失敗,他作為牽連者被莊家高層丟棄在這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如果不出意外,這一生都不可能觸碰到莊家組織權力的巔峰。即使他並不喜歡權利和政治,但想要幫助到羲和,他只有一條道路——掌控莊家組織的權力。

他沒有忘記安安曾經給他提出的建議,也沒有忘記看過的那些理事會中的大人物的曾經經歷,知道自己想要重新回到莊家總部的核心區域,只能一步步獲得聲望,獲得更多人的支援。

凱文迪克教授提出來的請求,可能會給他帶來嚴重的心理疾病,但他別無其他辦法。他原先還寄希望於自己的科學研究取得相當不錯的進展,用自己在科研上的成就換取權力。只不過當他被拋棄在佛羅達市時,這一條道路註定行不通。

這裡沒有任何的資源供他去做科研。

他此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變成自己曾經厭惡的政客,作秀似得貢獻出自己的鮮血,在整個組織內博取知名度,為自己的政治前途增添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