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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去的帝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一些學生慌張不安地問道,聯合國突然釋出的這則通告讓他們措手不及,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會遭到這麼多的國家如此對待。有一些學生質疑聯合國的公告,認為他們受到了諸多大國的脅迫:“難道聯合國就不能支援公道了嗎?為什麼要讓我們國家來揹負這樣的罪名。”

哪怕他們還是一群學生,也知道如果揹負上熱漲始作俑者這個罪名,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蒼井小太郎沉默了片刻,然後對這群天真的學生說:“聯合國本來就只是強者的武器,等他們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拿起這把武器,刺向反對自己的人。”說道這裡他忽然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而且,格陵蘭島的事情確實是因為我們日本的科學家失誤而引起的。”

或許是知道承認這個事實會引起怎麼樣的後果,蒼井小太郎的聲音越來越低弱。那些學生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怔怔地站在原地,很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關於熱漲的事情在每一個國家都是最高的機密,如果不是‘拜神’極端分子利用恐怖襲擊來將信當做攻擊政府的終極武器而洩露出來,這個秘密將會隨著這個時代的人逐漸老去而石沉大海。如果不是那些恐怖分子,所有人還矇在鼓裡,包括面前的這些學生也是一樣。他們一直認為聯合國釋出的通告不過是那些大國的汙衊,可他們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承認了這樣的事實。

倉井小太郎是三木公司的最高領導者,也是日本倖存下來的跨國公司組成的聯盟的創立者之一,代表著日本在熱漲之後的高層。連他都承認也就代表著事實的真相真的如聯合國發言人所說的那樣。

“如果這是我們引起的,我們已經承受過懲處了。一億多的國民,現在只有不到十萬人倖存下來,我們已經為我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為什麼他們這個時候還要落井下石。”一個女生低聲哭泣著,“我們不是已經用生物矽膠機器人的生產線換取了中國政府和美國政府對於我們重建國家的支援嗎?為什麼在聯合國大會上他們沉默了?”

蒼井小太郎苦澀一笑,說:“惠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國家與國家之間從來沒有什麼友誼,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我們沒有自己的軍隊,不能守住自己的技術,之前他們沒有直接動手,不過是由於熱漲之後,他們正處於廢墟當中,而且還有無國界組織的不斷壯大。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為了撫平自己國內的民怨,自然會將我們丟出來,當做替死鬼。”

當蒼井小太郎說出來這些之後,所有的學生都沉默了。

“我要打電話報警,我要讓中國警察來制止這些暴民。”一個男學生忍受不了外面憤怒的民眾的瘋狂打砸,立刻拿起手機撥打了110.

可是他得到的回覆卻讓他渾身一陣冰涼。

110控制中心的警察對他們說,由於盧溝橋失火,全北京的警察已經匯聚在那裡進行滅火,無法抽出任何的警力來處理這裡的事情,只能讓他們再多堅持一段時間。

當這名男學生將警察的回覆說給周圍的人之後,所有人都絕望到了極點。

中國警察話語當中的冷漠之意,讓他們如同置身於西伯利亞的冰原當中。警察的意思他們如何不能明白,中國和日本素來有怨隙,怎麼可能來幫助他們。有一個學生快要崩潰了,哈哈大笑譏諷中國警察:“盧溝橋剛剛重建,採用的是耐高溫的複合型混凝土,而且下面的永定河引入了廊坊的大壩的水,水勢很高,到底是多麼大的火,才需要整個北京的警察都匯聚在哪裡?難道火燒了中南海不成?”

辦公室當中沒有人回答,除了少數的女生在抽噎外,其他都沉默無語。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

日本學生們看著研究室四周透明的鋼化玻璃,忽然覺得這裡太像一座囚牢,他們就是被圍困在裡面的羔羊,瑟瑟發抖等待死亡的到來。一旦外面的那群人打破最後的屏障,他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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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湧進入研究所的民眾,已經抵達實驗室的前面,民眾們用各自帶的武器,不停地撞擊著這層鋼化玻璃。鋼化玻璃做成的幕牆發出一陣陣的顫動,卻始終沒有被打破。高性能材料的幕牆,這個時候成了這群日本人心中最後的城牆,防禦著外面的入侵者。

外面的人群似乎也知道了這層幕牆一時半刻無法被自己打破,便對著裡面的進行了各式各樣的辱罵。

有中文,有英文,也有韓文以及德語。

來到這裡的人潮並不僅僅是中國人,還有許多來自各國的留學生以及打工者。熱漲是一場全球性的災害,自然需要所有國家的人一起來向日本人討回這筆血債。

躲藏在實驗室當中的倉井小太郎和學生們,看著外面的人不停地謾罵,卻只能如同縮頭烏龜一樣躲藏在裡面不敢還擊。幕牆每被撞擊一次,就彷彿一根鼓槌在他們的心房當中敲響一下,讓他們身體瑟瑟發抖。他們不知道這層幕牆能支撐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這場動亂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龐大的壓力就像是富士山一樣壓在他們的心中,讓他們感到痛苦。

耳旁幕牆被撞擊的聲音如同落日的鐘聲,徐徐敲入他們的心中,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門,心神一顫一顫的。

……

2035年12月12日,13點41分,盧溝橋。

控制中心的人並沒有對那些日本學生說謊,警察確實到了盧溝橋,但並不是為了救火,而是進行一場紀念。與他們一同抵達這裡的還有駐紮在北京的38軍的士兵代表,他們在盧溝橋的紀念碑下集合,沉默地看著莊嚴的紀念碑,心中對98年前犧牲在這裡的中國士兵進行哀悼。

時至今日,日本國最終要一點一點走向衰亡,這對於那些在九十多年犧牲的中國士兵來說是一個慰藉。

當哀悼結束之後,所有的士兵轉過頭來,看著遠處,正好可以看到三木公司的總部,此時那裡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沖天的火焰如同惡魔一樣吞噬了那棟大樓。119早已經按照計劃在那裡待命,卻始終沒有滅火,而只是不停疏散周圍的民眾。

局長默然地看著火焰,然後摘下了帽子,心中默默說道:一個時代結束了。

周小同在晉國大廈上也看到了升騰而起的黑煙,心中突然有些百感交集。自從熱漲之後,日本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滅亡的大國,從今日之後,大和民族從世界上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