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頭忽然莫名驚詫，凌鋒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所以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從表面上看，何仙姑和韓湘子是師兄師妹，按說這平輩之間男女無朋友，也許在韓湘“身邊的人”，就是何仙姑了……
但凌鋒很快又想起來，在各種民間故事裡，呂洞賓可是個風流倜儻的主，什麼三戲白牡丹神馬神馬的，也許這位劍仙之祖跟他的女徒弟也有點兒不可言傳的小情愫？
凌鋒是老實人，他這一臉的尷尬當然被老呂看在眼裡：“你這小子真是胡言亂語，你明知道何仙姑跟我師生戀，居然還說這些傻呼呼的風言風語！”
凌鋒厚起臉皮，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師祖，那個傳說雖然多，但是可沒有說你們倆之間有那個~那個什麼，你懂的！”
老呂頭黯然神傷、仰天長嘆：“唉，前世今生，有緣無份啊！有緣無份啊！”
凌鋒一陣惡寒：敢情這位還真的愛慕自己的女學生啊。
想到那些仙人們的千載戀情，凌鋒心裡打個寒顫連忙岔開話題：“師祖，那默默在身邊注視著韓湘師父的，到底是誰呀？”
老呂嘆了口氣：“還能有誰，不就是小藍一直暗戀著韓湘那廝了！”
凌鋒聽得差點吐血：“藍采和不是男的嗎？”
老呂嘿嘿一笑：“男人和女人或許是因為繁衍而結合，這個男人和男人之間嘛，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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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鋒翻了個白眼，無語問蒼天。
老呂頭笑呵呵的說道：“不過在當年，這名仕之間吹拉彈唱、共枕同床，可都是一樁雅事呢。唉，只可惜小藍落花有意，韓湘卻流水無情，最後大家只能抱憾終身啊抱憾終身。”
凌鋒對這種“仙人背山”的活動實在有點蛋痛，他連忙再次岔開話題：“師祖，您又為什麼滯留在人間？其他人應該已經都會天界去了吧？”
呂祖嗯了一聲：“天門關閉那天，能上去的基本都上去了，剩下不願走的，都是些念舊不捨的老頑固。”
呂祖抬頭看天，他眼神複雜的說道：“天門一朝關閉，從此天人永隔，世間再也無人飛昇。”
凌鋒猶豫了一下，他試探著問道：“天門關閉，是因為什麼？”
呂祖苦笑著聳聳肩：“我只是個地仙而已，連具體的職位都沒有，我又哪知道天門為什麼關閉？”
凌鋒指了指附近被聲波攻擊槍破壞的地面和水窪：“會不會是因為人類的科技太過發達，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哈哈哈，這怎麼可能？”老呂頭大笑：“人類的科技發展也就是這麼幾十年的事情，但對於仙人來說，幾十年的時間只是白駒過隙，就算是你們人類的修仙者，很多人一旦入關、入定，也可以十幾年不出山門。”
凌鋒疑惑的說道：“那為什麼要關閉天門？如果神靈經常下凡顯聖，如果有更多的人信神，那豈不是更好？”
呂祖撓了撓凌亂的頭髮：“好吧，天門關閉這件事，其實我一直也在想。”
凌鋒：“呃，師祖想出什麼結果了嗎？”
呂祖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秦朝有多少人嗎？”
凌鋒搖頭。
呂祖伸出三根指頭：“始皇帝的時候，國家有三千萬人。到了東西兩漢的時候，咱們這個國家有六千萬人，已經翻了一倍。”
老呂頭繼續說道：“到了唐朝的時候，這個國家有八千萬人口，而唐朝，是人類飛昇成仙的一個繁榮時期——等到了宋代，人類已經上億，但是成仙者卻寥寥無幾了。”
呂祖側著頭反問道：“我說了這些，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看著凌鋒茫然的眼神，呂祖自顧自解釋道：“這天地就像是一個大水池，天地靈氣就好比水池裡面的氧份。如果水池裡面的魚繁衍得太多了，那麼氧份就會大量消耗，那麼每一條魚的力量就很差了，更不可能出現跳龍門的魚龍。呵呵，如果你是養魚塘的主人，你該怎麼辦？”
凌鋒心裡一緊：“難道要把魚兒全都撈起來吃了？”
“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呂祖笑得前仰後合：“咱們這些東方的神靈，啥時候有這麼壞了？”
呂祖笑了幾聲之後，他收斂笑容鄭重的說道：“盤古開天，女媧補天，大禹治水，夸父逐日……上古太初之人，哪一個不是大智大勇之輩，又豈會因為這些小事就要屠盡天下百姓？”
凌鋒囁嚅著說道：“但天門終究是關了……”
呂祖瞪著眼睛訓斥道：“糊塗！這世間有幾千萬人共同呼吸著天地間的靈氣，數不清的靈力消耗在人類的身體裡，讓人類變得越來越聰明。最關鍵的是，人間的靈氣稀薄了，天界濃厚的靈氣就會朝著下界流淌。”
凌鋒恍然大悟：“這跟水往低處流是一個道理吧？”
“沒錯沒錯，”呂祖冷笑著說道：“當天界的靈氣開始向人間流動，神仙們雖然不至於動手殺戮人類，但也不會袖手不理。”
呂祖指了指附近的一個洗手水池：“一個池子漏水了，最簡單、最直接的處置辦法，就是找個塞子把漏水的地方堵起來再說。至於堵起來之後，水池下面的小魚小蝦能不能生存，這不是水池考慮的問題。”
凌鋒哦了一聲，心裡終於有了幾分理解——原本人間和天界相同，都是靈氣豐沛的環境，當人類越來越多、靈氣越來越稀薄的時候，仙人們也惱火了，乾脆把天門一關，自己在天界過著靈氣充沛的日子了。
怪不得這幾百年一直都無人飛昇，原來是天門已經關了，而人間的靈氣，更是消耗的七零八落了……
凌鋒有些擔心的看著老呂頭：“師祖，既然天地靈氣已經這麼稀薄了，您一直呆在這裡不會有事吧？”
“我怎麼可能有事？！”老呂一副被侮辱的樣子：“韓湘那種廢柴，修道三心二意，又為情魔所困，我幾十年前見到他的時候，那廝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至於我，嘿嘿嘿，我練的是純陽道，修的是太乙仙，怎麼可能會有事？”
好吧，凌鋒別的不知道，卻曉得所謂的“純陽道”，就是俗稱的“童子功”……
話說眼前這位師祖，竟是一位千年老處男啊！
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凌鋒忍不住向呂祖問道：“師祖，那天上的那些大神，會不會開啟天門往下看看？如果他們發現地球上已經發展到飛機漫天飈、火車到處跑，他們會不會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