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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少年的迷惘

龍喉城堡的議事廳中,單心正抓著一個小隊長狂揍!一拳一拳聲聲到肉,即使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們都膽戰心驚。

“老子回自己家居然還敢攔著,你膽子很大啊!”

小隊長被打得神志不清,臉上都是血,單心接著一腳,直接把那個小隊長踢到牆角。整個過程在城牆上的士兵們就在那看著,不敢多吭聲。門外被推開,文森特火急火燎的衝進來,說:“少爺,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我聽鎮上老賈說才知道這事。”話音剛落,他就看見了地上被揍得半死不活的小隊長。“城堡裡最近新招了一批士兵,正操練著,最近幾個月才上城頭巡邏。”

“要是說盡忠職守,也就不說什麼了,我他媽回自己家,喊了半天站邊上不動,連自己領主的兒子都不認識,當什麼兵!”單心怒火中燒,但沒有去打這些士兵,只是將他們下的瑟瑟發抖。“村野鄉夫都能夠認識泰戈侖,放到城堡的私兵身上,給我來句不認識!這小隊長你下次別給我放城牆上!”

文森特連著說了挺久好話,單心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下來,到了吃飯的時間,城堡的廚子們少做了一些食物,正好沒有單心吃的,文森特趕緊的叫人緊急準備,不然少爺再發火,廚師長可禁不起他幾回揍。

單心坐在平日裡自己父親的位置上,看著這麼一大桌子菜,他發現上菜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了,一個僕人看著單心說:“你是哪來的人,這可是老爺的位置!”

文森特上去就兩大耳刮子,說:“單心·泰戈侖,是老爺唯一的兒子,現在老爺不在,城堡裡他最大,滾!”

下僕灰溜溜的走了。單心看著這一幕,對文森特說:“文森特,你從小帶著我長大,要是你說,城堡裡的軍事變動,我相信。現在呢,從小伺候我吃飯的下僕都給我換了,重請人這麼貴,誰承擔的這部分支出。”

聽著這話,文森特冷汗下來了,走到單心面前低下頭說:“夫人懷孕了,說看著老僕人們不順心,讓老爺給換。老爺心裡高興,自然夫人說啥是啥……”

單心一巴掌拍在飯桌上,所有的盤子都是齊齊震了一下,說:“吃飯!”

文森特從小看著單心長大,對於他的情緒都是很瞭解,他明白少爺是真的生氣了。便站在邊上,不再言語。

離家一年,他的後媽果然跟老賈說的一樣,將城堡裡的人全部換了個遍。

吃上幾口,已經沒有當初的滋味,連廚子都換了。單心臉色陰沉的吃著,完事了之後,用餐巾擦嘴,盤子裡還剩一大堆。

“少爺,不合胃口嗎?”文森特說道。

“味同嚼蠟。我回房了。”

單心走之後,僕人們才慢慢過來收拾,文森特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追上去。跟著他來到了飯廳二樓往上左走的一個房間。

“不錯。”單心看著門。“給我門都換了,讓我看看,裡邊都是什麼樣?”

推開門,裡面正在有人忙碌。

“單心,你回來啦,真對不起,我還以為你會晚點到你的自己房間裡來。”

自己的後媽正在房間裡忙碌,將所有的東西放到指定的位置上。

“你走之後老爺下令將這個房間封存,所有的東西都給放進了箱子儲存得很好,我怕新來的下人們做不來,所以就自己來了。”

單心點點頭,走進房間,拿過自己的東西,說:“我自己來吧。”

文森特在外邊緊張的看著,生怕剛發過火的的單心做出什麼不該做事情來。

“多長時間了?”

“六個月。”

“脾氣怎麼樣?泰戈侖家族的人都是十分有活力的。”

“他非常好動,半夜裡常常把我弄醒。”

“應該是個女孩子吧,以後肯定是非常健康?”

“這個不好說。”

“古往今來,泰戈侖的繼承人只有一位,很少出現兄弟。”

恢復整個房間並沒有耗費多長時間,單心在送後媽離開之前還要她注意吃飯,嬰兒在發育時期需要的營養都是由母體提供,為了保證孩子的健康成長,精心維母體的健康是非常重要的。

關上門,單心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夢中,單心又來到了那片血紅色的草原。少年坐在地平線的盡頭,看著那輪血色的殘陽。

“你心軟了?”少年問。

“暴力未必能夠解決一切,就像你當初沒有殺那些女人和孩子,說殺了他們並不能證明什麼。”單心也看著那輪血色的殘陽,少年轉頭看向他,發現他眼角正在留下眼淚,貌似他自己都不覺得。

少年打個響指,夢境中出現一堆罐頭,開啟一罐,仰頭喝下一大口。隨後遞給單心一罐。

“這是什麼?”

“啤酒,我家鄉的好東西。”

單心接過來,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開啟,這罐頭看著挺輕,外表堅固得很,搖一搖發現裡邊都是水。少年這個時候已經喝完了一罐,拿起另一罐,說:“這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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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環拉開,單心喝下一口,這味道比麥酒好多了。

“你不知說你的家鄉已經被毀了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好喝的東西?”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人們在醒來之後都會努力的製造出美好的東西,這種東西,也是用麥子,不過比例嚴格控制,連溫度都是統一的。我開始居住的地方,這是最廉價的,也是最好的買醉物品。”

“做個夢都要買醉嗎?這也太沒追求了。”單心仰頭將酒喝完,罐子一扔,又開一罐。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有心事。

“我很想塔巴莎。”單心的感到眼前模糊了,他拿手抹過自己的眼睛,眼前清亮了些。“你說她要是當初在那等我該多好。”

少年看著那輪血色夕陽,說:“這個景象,是我的世界完全崩壞前的幾秒鐘。在這個景象發生的幾秒鐘之前,我正在和我最愛的人看晚霞,然後我們便開始被自己的創造物屠殺,世界崩壞得非常快,我老爸帶領著活著的人抵抗幾年之後取得勝利,可是完全崩壞的世界留給我們的,只有無盡黃沙。"少年抬起手,沙子從他手心滑落,”就這麼流啊,流啊,什麼都沒了。你當時已經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塔巴莎也得到了自由,你忘了嗎?你答應他不會再哭,你總是不會讓人失望不是嗎?“

“她不在身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父親從未對我說,但我知道,他恨我,他恨我害死了他的妻子。他恨我的叛逆和不成器,總是羞於讓我出去見人。在薩拉利,即使再絕望的時刻,我都沒有迷惘,可現在,我回到了家中卻不知道該如何。一切都變了,我只能強做鎮靜。終究有一天那個女人會奪走我的一切,可是我只能這麼看著。”單心手邊的空罐子已經有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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