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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背後的傷是戰士的恥辱

白珂腦中一片混亂,上杉謙信給他的一卷紙中有過多的資訊,讓他十分迷茫。

開啟後的第一張紙是羅馬帝國的戰略部署,然而第一道城牆既然已經被摧毀,那麼部署必然有變,這沒什麼參考價值了,但是就今夜戰況來說,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張紙是一封長信,寫的無非是要投誠的原因。上杉謙信在信上說他自從跟隨冷夜以來,從未真正得到重用,冷夜用人不信令他很難過,還說羅馬的君臣大戰當前竟然還在山上開燒烤聚會,他覺得很不合適云云,又扯了一些別的有的沒的,歸結起來就是君臣不和,上杉謙信覺得未遇名主。

第三張紙上只有簡單的三個字:“有內奸。”比起前兩張紙,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反而成為了困擾白珂的陰雲。

有內奸?仔細想想確實有可能,自從自己從大華戰區轉到對羅馬的戰線後就屢戰屢敗,鮮有勝績。但是僅憑著一點就說有內奸未免太牽強了,倒是這個上杉謙信,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投降的呢?

直覺告訴白珂,他是。否則他沒理由在戰場上開啟駕駛艙就為了扔這三張紙,也沒理由在自己開啟駕駛艙時不進行攻擊。

碎片混亂的在他的腦中亂撞,沒有任何一個決定性的細節可以幫助他做出判斷,唯一能相信的,是他的直覺。可是直覺本身有多大的可信度呢?

混亂。迷惘。

此時白珂亂成一團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臉龐:有些圓的臉上沒什麼特色的五官端正排列著,可就是這樣平凡的外貌,笑起來卻那麼好看,如果是這個愛笑的女孩在這裡,她會怎麼想呢?白珂就這樣幽幽思念著他的妻子,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艾唯。”

不知何時門被輕輕推開,宸宮緩緩的走入房間,柺杖在地上篤篤作響,白珂猛地回過神,跳下床去桌前胡亂的收拾檔案:“啊,教父,您……”

宸宮搖了搖頭:“唉,孩子,這麼多年了,你還有事要瞞著我嗎?給我看看吧,你手裡的東西。”

白珂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畢恭畢敬的遞出了檔案。宸宮接過檔案仔細的閱讀了起來。突然他放聲大笑,將三張紙握成一團扔到了地上:“孩子啊,這是敵人的亂心之計啊,一個字都不要信,上杉謙信這個傢伙,他是不敢來的,他要是來了,那就殺了他,哈哈哈,走啊,陪老爺子我出去走走?”

宸宮的話令白珂不知所措,他思考了這麼久都沒有頭緒的問題,宸宮僅僅是看一遍就斷言上杉謙信在騙人?為什麼他這麼肯定己方陣營裡沒有內奸呢?

雖然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三張紙上,但是白珂的身體已經動了起來:“啊,好的,教父我來攙著您。”說話間他就已經規規矩矩的站在宸宮的左側,攙扶著他的教父走出房門。

羅馬軍營內,冷夜的頭上綁著繃帶,一臉嚴肅的坐在桌前:“總的來說這次攻城還是很成功的,我們打下了第一道牆,但是,有一些問題我想問問某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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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話音未落,李隨風“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報告!我是為了救……”

“啊,不是你。”冷夜對著他一笑,隨和的招招手示意李隨風坐下,同時他繼續說道:“上杉謙信,你扔了什麼給白珂?你為什麼沒有攔截他!”

上杉謙信一驚,額頭滲出冷汗,他看著坐在一旁神無月修彌驚訝的眼神緩緩站起:“什麼?我什麼也沒扔啊……攔截……的確是屬下的失職了,對於讓您陷入困境也有我的責任,我甘願受罰。”

“延誤軍機,按罪當斬!”冷夜目漏寒光,頭上的赤發如同燒起來一樣,炙烤著上杉謙信。

“冷夜,別,上杉謙信他會將功補過的!”神無月修彌趕忙站起,笑臉相迎。

“是啊,冷夜,這正是用人的時候……”李隨風也趕緊湊了過去,為上杉謙信求情。

“親愛的……”甚至宋佳音也拉了拉冷夜的衣角。

冷夜見狀如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唉,你們……唉,上杉謙信,既然都在給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看……”

“臣甘願受罰!”鏗鏘有力,字正腔圓。說話間上杉謙信已經脫掉了上身的衣服跪在地上,將一把刀子遞給了神無月修彌。

“冷夜,用刀子不好……”神無月只是接觸了一下冷夜的目光就覺得渾身發抖,只能硬著頭皮將刀抵在上杉謙信的後背,低聲說:“對不起,你忍忍……”

血順著傷口留下,一道長長的刀傷展現在眾人的眼前,上杉謙信汗如雨下,卻一聲不吭,穿上衣服,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冷夜,背後的傷是戰士的恥辱……你這是在踐踏上杉謙信的尊嚴啊……”神無月低著頭語氣猶豫的說,冷夜的怒火使他根本不敢抬起目光理直氣壯的指出他的不對。

“神無月,拜託你了……一會去看看他……”神無月修彌聽到冷夜那充滿悲傷的語氣,驚訝的抬起頭,卻見冷夜目中全是淚光。

原來冷夜也在心疼啊!

驚訝之餘,神無月滿足的點點頭,至少他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了——冷夜值得他追隨。

上杉謙信在房間裡由於疼痛而不斷抽動,雖然醫療水平足以在短時間內治好他的傷口,但是疼痛卻是切切實實在身體上難以消除的。神無月修彌走進房間,,心疼的坐在床頭:“唉,苦了你了……”

“少主,恕我直言,冷夜現在已經忘乎所以了,開始跟咱們玩君臣遊戲了!不知以後圖成霸業之後,咱們的命運會如何啊!”

“不要瞎說,冷夜很關心你,在你走之後,他也表示很心疼……”

“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上杉謙信有些憤怒的語氣嚇了神無月修彌一跳,讓他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後退兩步:“你怎麼能這麼想……”

“我不幹了,少主,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你什麼意思?”

“我要離開冷夜了,你跟我走嗎?如果不的話……可以幫我保守秘密嗎?”

神無月修彌無力的栽入椅子,沉默了一會:“什麼時候走?”

“明天戰場上。”

“我……對不起……我……祝你好運。”神無月修彌,看似隨意的揩去眼角的眼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