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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人山人海的鑑定會

蒙特郡距離南北大陸交界處不到兩百公裡,從名義上來講屬於南方大陸,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破舊的小型郡城,多年來都屬於那種無人問津的三不管地帶。

可是最近這幾個月來,因為教廷突然宣佈將在這裡召開鑑定大會,原本幾乎已經被遺忘的蒙特郡,突然就再度煥發了活力,甚至一躍成為整個大陸的關注焦點。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蒙特郡外的那片廣闊荒野上,就迅速建成了生活設施完善的駐紮營地,專供來自大陸各國的代表及其隨從居住,初步預計足夠容納五千人入駐。

而在這片駐紮營地的核心區域,一座高達三十米的光明祭壇逐漸成形,祭壇四周設定了最嚴密的光明魔法陣,正中的巨大魔法水晶箱中,陳列著那柄光明神賜予的光明之杖,由教廷苦修士二十四小時巡視保護,等待鑑定之日的正式到來。

與此同時,三千名教廷高階騎士和兩百名苦修士,奉命從即日起進駐營地,負責保護整個營地的安全,同時也防備心存不軌者的入侵破壞。

而負責指揮這只軍隊的,是剛剛從達羅斯領地歸來的苦修士西索……據說在教皇去世之後,隨著宗教裁判所的勢力逐漸壯大,西索也已經成為教廷的重要掌控者,僅次於宗教裁判所的斯德納普所長。

當然了,雖然在教廷中擁有崇高的地位,但這位西索苦修士的囉嗦風格還是一如既往,以至於每次當他開始講話的時候,周圍那些騎士和苦修士都會很識趣的後退幾步,恨不得能夠挖個洞鑽進去。

比如現在,當夕陽的餘暉灑落在蒙特郡外的營地上時,西索苦修士正肅然站立在山坡上,遠遠凝視著依次進入營地的各國代表,順便就營地的伙食問題發表看法……

昏黃的光線下,他還是穿著那件遍佈補丁的白袍,身形也依舊如同骷髏般削瘦,而囉嗦的程度更是遠勝於往日,就像是是洪水洩閘似的,滔滔不絕到再也閉不上嘴的程度——

“總而言之,我覺得營地的伙食質量應該加強,這不僅僅是肉類供應的問題,而且涉及到蔬菜種類。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營養搭配嗎?營養搭配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吃掉半斤牛肉,就應該再吃幾個蘋果,因為蘋果裡的營養成分……”

如此如此,他就營養搭配的問題,擺事實講道理提出論據,足足講了二十分鍾沒有停過。一群教廷騎士聽得臉部肌肉不停抽搐,甚至已經忍不住想要撲上去掐死這個混蛋,免得大家都精神崩潰了。

好在這個時候,從遠處平原上緩緩靠近的一個騎士團,終於引起了西索苦修士的關注,這讓他勉為其難的轉移了注意力,並且若有所思的仔細打量起來……

那是一個剛剛抵達蒙特郡的騎士團,根據登記資料顯示,好像是來自北方大陸的紫荊公國,成員是紫荊公國的皇室成員和貴族代表,並且也確實擁有教廷傳送的請柬。

可是讓人很無語的是,這個騎士團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和代表扯不上關係——帶頭的那位公國王儲殿下,胖得就像是一頭豬,而且還用劍尖叉著一隻烤雞,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咬幾口……

至於跟在他後面的那些騎士,每個人都穿得像是在參加宴會,恨不得把所有的值錢東西都掛在身上。西索甚至看到一個白痴穿著純金打造的盔甲,簡直就是一個移動財寶庫,而且重得連那匹馬都快要倒下了。

這也就算了,可更糟糕的問題在於,這些紈絝貴族居然在排隊等候進入營地的時候,還很熱情的和其他騎士團打招呼,具體表現為對著那些美女吹口哨,然後很有禮貌的詢問要不要一起去看星星……

“鐵血騎士團?”西索和那群教廷騎士看得感慨萬千,忍不住又抬頭看了看這個騎士團的名稱,緊接著就真的淚流滿面了,“有沒有搞錯?難道紫荊公國的代表都冬眠了,所以隨便抽籤派人來參加鑑定大會嗎?”

當然抱怨歸抱怨,對方既然確實持有教廷傳送的請柬,那麼即使再怎麼不甘心,也沒有阻止他們進入的理由。不過,西索還是立刻帶著幾名教廷騎士向前走去,想要勸告這些紈絝騎士儘量安靜一點,免得影響到其他被邀請者的入駐。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西索卻突然怔了一怔,好像察覺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看著那個奇怪的紈絝騎士團,他突然微微皺起眉頭,打量著夾雜在騎士團裡的那些隨從,並且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大人,有什麼問題嗎?”幾個教廷騎士面面相覷,立刻將手按在劍柄上,“如果情況很緊急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將他們拿下,再交給宗教裁判所詳細詢問!”

“不,暫時沒有問題,我只是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幾個人。”西索迷惑的搖搖頭,但表情還是有些奇怪。

那個扛著鐵叉的年輕男性,雖然相貌普通,但是看起來真的有點眼熟。而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少女,還有那個滿臉笑容的吟遊詩人……是的,尤其是那個吟遊詩人,為什麼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等等!暫時停止前進!”抱著幾分疑惑,西索微微頜首示意,一個教廷騎士立刻向前幾步,滿面肅然的喝道,“格多羅殿下,我想問一下,您所帶的這些隨從,也是紫荊公國來的嗎?”

“廢話!不是我從紫荊公國帶來的,難道是從路邊撿來的嗎?”格多羅很傲慢的昂起頭,完全不理會教廷騎士的詢問,“我說,你們這些傢伙的服務太糟糕了,我都排了兩個小時的隊了,什麼時候才讓我進去?”

“那可說不定,也許真的是從路邊撿的。”西索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目光緩緩巡視著幾個隨從。

很快的,他將目光停留在那個吟遊詩人的臉上——是的,雖然這傢伙一幅懶洋洋的樣子,但是為什麼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僅如此,旁邊那個一直低著頭的明媚少女,看起來似乎更加的熟悉……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而且應該就是不久之前。

“喂喂喂!這位苦修士大人,你對我的侍女有什麼看法嗎?”但就在這一刻,格多羅終於忍無可忍的插口道,“難道說,你也很喜歡小蘿莉,我們有空可以坐下來交流一下,可是我現在只想進去吃晚餐了!”

“就是!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伴隨著他的抱怨,一群紈絝騎士立刻不耐煩的抗議,現場頓時變得有些混亂。

看了看越來越擁擠的營地入口,西索終於暫時收回了目光,示意開啟大門讓這些紈絝騎士進入,但他還是帶著幾分疑惑,遠遠盯著那幾個隨從的背影……

“大人,如果您真的擔心,為什麼不扣留他們?”幾個教廷騎士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低聲詢問道。

“扣留他們?沒有那麼容易!”西索輕輕聳了聳肩膀,轉頭看著附近聚集過來的人群,“這次的鑑定大會,彙集了來自大陸各國的代表,如果我們冒然行動的話,很可能會帶來不良的負面影響,所以……”

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他終於低聲吩咐道:“派幾隊騎士過去,在這個鐵血騎士團四周嚴密監視,尤其要注意那幾個隨從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情況都立刻向我彙報。”

聽到這個命令,幾個教廷騎士立刻領命,但西索又很嚴肅的提醒道:“諸位!我必須要提醒你們,雖然我們這次派遣了三千名騎士,但是要管理整個營地還是很吃力,所以請諸位務必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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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您請放心!”幾個教廷騎士立刻躬身行禮,但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要知道!這裡聚集了三千名教廷騎士和兩百名苦修士,而鑑定大會的代表總共還不到兩千人,哪怕是一對一的監視也綽綽有餘了。

“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西索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突然興致勃勃的轉過頭,“那麼,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好像說到營養搭配的問題了,現在我們來講一講營地衛生情況……”

拋開西索的細心講解不提,也拋開那些騎士的鬱悶不提,順利進入營地的紈絝騎士團,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居住帳篷。不過因為帳篷的簡陋情況,格多羅他們忍不住又抱怨了很久,當然抱怨歸抱怨,他們還是得無奈的入住。

而因為要負責保護格多羅,魔王小隊的幾個人被分派到格多羅旁邊的營帳,莫林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唯一讓他覺得有些苦惱的是,幾個教廷騎士總是有意無意的從門口經過,就像是在繞著帳篷轉圈。

“看起來,那位西索苦修士對我們還是不怎麼放心。”莫林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若無其事的整理著物品,“費多多老師,為什麼我覺得西索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了特別久?”

“很簡單,他妒忌我的美貌和智慧!”費多多理直氣壯的回答,完全無視周圍眾人的鄙視目光,“不過我親愛的學生,那些教廷騎士盯得這麼緊,可能會影響我們的盜竊計劃吧!”

“只是暫時的,我想他們很快就沒時間監視我們了。”莫林轉頭望向帳篷外面,很客氣的向幾個教廷騎士揮手問好,“算一算時間,吟遊詩人聯合會也應該完成工作了吧!”

“殿下,您太邪惡了!”比德爾搖著那瓶綠色藥劑,很敬佩的搖頭感慨——不得不承認,等到吟遊詩人聯合會做完那件事之後,估計教廷騎士們會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不用監視這裡了!

“承蒙誇獎!”莫林笑眯眯的接受了讚美,但是又忍不住看了看那瓶綠色藥劑,“比德爾,我記得你已經搖了兩天了吧,那麼如果再搖上一天的話,這瓶藥劑是不是就能……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帳篷外面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而且還伴隨著紈絝騎士們的口哨聲和起鬨聲。

緊接著,格多羅的囂張笑聲就迴盪在空氣中:“哇哈哈哈!小美人,有沒有興趣和本殿下去喝杯酒……混蛋,你居然敢拔劍,知道本殿下是誰嗎?”

“又來了!又來了!”莫林和薇薇安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拍著額頭長嘆一聲:“我就知道!格多羅那幾個傢伙,簡直就是為強搶美女而活的!”

事實正是如此,等到莫林很苦惱的走出帳篷時,立刻發現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同——不知道又招惹了哪個女戰士,格多羅正帶著一群紈絝騎士當眾吹口哨,完全無視對面那些勇者的憤怒目光和長劍威脅!

看到莫林和比德爾他們出來,格多羅立刻露出大喜過望的表情,當即得意洋洋的招呼道:“莫林先生!快點替我搶了那個女弓箭手回來,我出五萬金幣……另外,要是能把那個女魔法師也搶回來,我再加十萬金幣!”

伴隨著他的話,對面那些勇者的仇恨目光,突然集體聚焦在莫林身上,那位女魔法師更是氣得微微顫抖,立刻高舉法杖凝聚起燃燒火球:“可惡!你這個為虎作倀的傢伙,立刻給我下地獄去吧!”

砰地一聲,火球擦著莫林的臉頰飛過,將他身後的帳篷燃成了灰燼。魔王殿下很無語的摸摸臉頰,眼見那些勇者就要齊齊撲上,連忙大喝一聲:“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顧不得近在咫尺的威脅,他直接拉起格多羅,二話不說就扯到角落裡:“殿下,我能理解你想追求美女的心情,不過拜託你不要每次都用同樣的開場白好不好,至少也換一種比較新鮮的方式吧!”

“唔,明白了……”格多羅很迷惑的眨眨眼睛,卻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直接把那個女魔法師打昏,先帶回去再說?”

徹底無語了,莫林看著蠢蠢欲動的格多羅,只能很感慨的嘆了口氣:“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但是我建議你現在還是暫時放棄……嗯,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看光明祭壇,那裡存放著光明之杖。”

“完全沒興趣!”格多羅連想都不用想,就很乾脆利落的搖頭,“光明之杖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一根棍子能夠發光就很了不起嗎?我家那根棍子還能用來疏通管道呢!”

很好很強大,如果讓教廷騎士聽到這句話,估計格多羅從今以後就只能去地獄強搶美女了。

實際上,莫林也聽得肅然起敬,忍不住用那種很敬佩的眼神看著格多羅:“殿下,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智慧的人了……不過,你真的不想去嗎?”

“不去!不去!不去!”格多羅很用力的搖頭,那群紈絝騎士也很用力的搖頭,對於這群傢伙來說,沒有什麼比眼前的美女更有吸引力了。

“是嗎?那就沒有辦法了!”莫林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拍拍雙手轉身離去,“真可惜,看來我只能一個人去看那些候補聖女了,聽說那些候補聖女都是從各國挑選來的美麗少女……嗯?”

話音未落,剛剛還表示毫無興趣的紈絝騎士們,突然不約而同的衝了過來,格多羅更是滿面肅然的點頭道:“決定了!我突然覺得應該先去看看那些候補少女,和她們談一談人生理想什麼的。”

這麼說著,威嚴肅穆的王儲殿下,已經興致勃勃的挽起袖子,大步的走向光明祭壇。莫林笑眯眯的聳聳肩膀,突然又看了看還在旁邊發怔的簡:“那麼簡,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簡從進入營地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此時卻略顯驚訝的抬起頭。但僅僅一瞬間的愕然之後,他就深深吸了口氣,彷彿做出了很重要的決定:“好的,我想我也應該去看一看光明之杖!”

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但莫林卻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至於格多羅他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些候補聖女,恨不得直接就衝進光明祭壇。

於是片刻之間,原本充滿火藥味的空地,突然就變得門可羅雀了。那群勇者還握著長劍準備群毆,突然看到這麼詭異的情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拋開他們的滿頭霧水不提,莫林卻已經帶著一群紈絝騎士,滿臉興奮的一路狂奔,轟轟烈烈的殺向光明祭壇。

高達三十米的光明祭壇,據說完全是由魔法傀儡建造而成,祭壇上附加了永久的光明魔法,在夜幕中散發著純淨聖潔的銀色光芒,令人一見之下就心生敬畏。

而在這祭壇的四周,三十位苦修士和五百名教廷高階騎士,更是晝夜不眠的在此巡邏監控,任何想要進入祭壇的生物,哪怕僅僅是一隻小昆蟲,也休想瞞過他們的眼睛。

但是對於格多羅他們來說,這種威懾力簡直是毫無效果,一群紈絝騎士簡直像是打了雞血,很興奮的大呼小叫起來:“聖女!聖女在哪呢?全部交出來!”

“呃……”守護在光明祭壇前的教廷騎士面面相覷,突然懷疑自己的視力和聽力都出了問題——聖女?交出來?這些傢伙難道是來打劫的嗎?

但是迷惑歸迷惑,眼見這群傢伙就要衝過來,騎士團長連忙向前一步,大聲喝道:“退後!全部退後!這是供奉光明之杖的神聖祭壇,嚴禁任何人……”

“胡說八道!”可是還沒等他說完,格多羅就挪動著肥胖身軀,抓起一個雞腿直接扔過去,“沒見識的傢伙,你知道本殿下是誰嗎?識相的就乖乖讓路,再把聖女都交出來!”

“很抱歉,我對閣下的身份毫無興趣!”騎士團長緩緩拔出了長劍,面無表情的沉聲道:“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任何膽敢擅闖光明祭壇的人,都將被視為光明教廷的死敵!”

這一刻,當呼喝聲迴盪在空氣中時,數百名教廷騎士同時拔出長劍,凌厲的劍刃匯聚成密集的森林,散發著耀眼的銀色光芒,彷彿隨時都會轟然斬落!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格多羅和一群紈絝騎士面面相覷,突然若無其事的大笑三聲,立刻勾肩搭背的轉身離開:“那什麼,今天晚上的風景還真不錯,我們回帳篷去喝幾杯好了……”

速度快得就像是被追殺,紈絝騎士團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那根扔出去的雞腿都揀了回去,倒像是專門到這裡來說晚安的。

騎士團長凝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一聲:“這樣的白痴,居然也敢來鬧事……所有人聽著,回到自己的位置堅守,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聽到他的命令,數百名教廷騎士立刻迴歸位置,並且仔細巡視了祭壇周圍的所有角落,以避免在剛才的混亂中,有什麼盜賊會藉機潛入這裡。

“還真是很嚴密的監視啊!”莫林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重新縮回到遠處的帳篷後面,“我們要不要上去招呼,順便問問他們晚上吃什麼?”

“殿下,您還真是有心情,難道您都不擔心……”比德爾很苦惱的嘟囔著,但是看了看身旁若有所思的簡,他終於欲言又止的閉上嘴,老老實實的搖那瓶綠色藥劑去了。

“莫林先生,你想進入光明祭壇嗎?”但就在這個時候,簡突然毫無徵兆的抬起頭,很認真的提議道,“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講解光明祭壇的內部構造,相信這會對您的計劃有所幫助。”

這是很詭異的提議,比德爾驚訝得險些丟掉了藥劑,但是莫林好像對此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還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好啊!如果簡你肯幫忙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我知道的未必全對,但可以供您參考。”簡輕輕嘆了口氣,取過一根樹枝,在沙土上仔細繪製起來,“據我所知,光明祭壇的防禦系統一共分為三層,每一層都有自己的特點……”

按照簡的說法,光明祭壇的防禦系統一共分為三層——現在的這層外部防禦圈,由五百名教廷高階騎士組成,晝夜無眠的巡邏監視,並且隨時可以呼叫三十位苦修士支援戰鬥。

而在這層外部防圈之內,是一條通往魔法水晶箱的狹窄通道,通道上空設定了禁空魔法,兩側是迷霧籠罩的酸液河流,這條河流能夠腐蝕任何物體,哪怕是大陸最強的存在也無法倖免!

換句話來說,想要順利抵達魔法水晶箱的所在地,那麼就只能腳踏實地的從通道上經過——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宗教裁判所的三十位苦修士,早已奉獻了大量魔力,在通道上佈置了最嚴密的監控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的特殊之處在於,它由兩千三百顆魔法水晶組成,水晶與水晶之間又構成了密集的隱形魔法線,而任何碰到魔法線的生物,都會在剎那間觸動魔法陣,進而遭到十二個禁咒的同時轟擊!

“等等,你說多少個禁咒來著?”莫林聽到這裡,忍不住伸出十個手指數了數,突然發現手指還不夠多,“十二個禁咒?開什麼玩笑,就算是一個禁咒,也足夠幹掉我們所有人了!”

“是的!十二個禁咒!”簡很勉強的笑了笑,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就算您有辦法闖過這個魔法陣,並且順利找到了那個水晶箱,也還是無法取出光明之杖,因為……”

深深吸了口氣,他無可奈何的苦笑一聲:“那個水晶箱上,設定著小型音樂魔法陣,必須按照正確順序輸入十二個音符,才能取出光明之杖……值得注意的是,只有錯三次的機會,三次之後就會引發魔法禁咒!”

“呃……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魔法發明?”莫林忍不住看了看比德爾,後者正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德爾比,我突然覺得,那位宗教裁判所的斯德納普所長,和你很有共同語言啊!”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比德爾很有同感的點點頭,卻又苦惱的託著下巴,“可是殿下,如果真的像簡所說,那麼我們想要進入光明祭壇,還真的很困難啊!”

“嚴格來說,是根本就不可能!”簡大概覺得這盆冷水還不夠多,又很主動的加了一瓢,“所以,莫林先生,您現在還想進入光明祭壇嗎?”

“不是想,而是必須要進去!”莫林有氣無力的打著瞌睡,表情和語氣恰好成反比,“至於到底要怎麼進去……嗯,這個很重要的問題,到時候再說好了!”

“砰!”正在搖著藥劑的比德爾,差點沒把手裡的藥劑瓶子給扔了。簡更是愕然無語的睜大眼睛,怔了半天才喃喃道:“莫林先生,這就是您的辦法,您不是在開玩笑嗎?”

“我哪裡像在開玩笑!”莫林笑眯眯的點點頭,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很久以前,我那三位喜歡打牌的老師曾經說過——當你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乾脆就直接去做,做著做著就知道了……嗯,當年我學游泳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直接把我扔進水裡!”

“是嗎?”簡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突然很想見一見那三位充滿智慧的老師——奇蹟啊!在這種教育方式下成長的孩子,居然還能很平安的活到現在,這簡直可以被稱為一個奇蹟了!

“是吧!我也覺得我很命苦!”莫林突然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抬頭望著天空,“可是沒辦法,誰讓我肩負著征服世界的職責和義務呢……那麼,回去睡覺,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可以改行做盜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