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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脫出牢籠

陸淵鳴透過咬破舌頭的方式,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一直支撐到另一個觀察員再一次前來觀察他情況的時候。透過對自己心跳的計算,他估算兩次觀察之間的間隔時間大概是一天左右。

觀察員離開之後身上的管子再次在他身上進行抽取,巨大的疲倦感再次襲來,這次他再次透過咬破舌頭的方式讓自己保持清醒,而這已經是他在強烈的倦意當中連續二十多個小時不睡覺了。

他不得不咬得用力一些,這樣才能讓強烈的痛感保持自己的精神,容器當中再次灌入另一種液體,他舌頭上的傷口又一次得到了治癒。但這一次就連那名觀察員都來到了容器旁邊,疑惑的看著容器中的陸淵鳴。

陸淵鳴沒有睜開眼睛,他要讓對方認為這並不是他有意為之的行為。

雖然研究目標這兩天兩度咬破舌頭,這種情況在以往的研究過程中雖然不多,但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頂多是這個實驗題的反射神經過於敏感而已。

研究員走了,陸淵鳴再次進入了漫長而痛苦的等待當中,劇烈的倦意一次又一次的襲擊著他,他就如同忍受劇痛一般忍受著這種強烈的疲倦,努力不讓自己昏死過去。根據心跳的次數他判斷過了十個小時以上,他微微的睜開眼皮,努力的從模糊視野中分辨周圍的情況,外面的人似乎少了不少,走動也變得少了很多,這說明外面的人應該在睡覺,現在很可能是半夜的某個時候,正是值班人員最疲憊的時候。

陸淵鳴試著動了動手指頭,外面沒有什麼反應,並沒有發現他這邊的異動。於是陸淵鳴開始努力的挪動自己手,向著大腿的方向靠過去,那上面插了一根距離他的手部最近的管子,也是他現在這種極端虛弱的身體條件下唯一可能觸碰得到的管子。

他的手指和大腿上的管道之間的距離不過數釐米,可此時的他要讓手指劃過這數釐米的距離卻耗費了大量的體力,以至於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大腿上那冰冷的管子時,整個人都近乎虛脫過去。

陸淵鳴停止了動作,一方面是進行休息恢復消耗的體力,另一方面則是觀察自己這一系列的舉動有沒有引起外面其他人的注意。

很顯然,他將手指移動幾釐米的這個行為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陸淵鳴努力積蓄力量,開始摸索著想要將大腿上的管子拔出來。值得慶幸的是那些深植他體內的管子並不是“插入式”的,而是“螺旋式”的,也就是在先在他身體要插管的地方上打個孔,嵌入一枚內鑲螺紋的螺母,另一邊管子的頭部同樣同樣有螺紋,然後螺旋的方式嵌合到他體內的螺母內。這樣可以較好的固定嵌合口,保證每次抽取的身體組織都是同一個位置的,不會出現針頭滑動的現象。

這種管道嵌入式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讓現在非常虛脫的陸淵鳴可以透過旋轉嵌合處的螺帽將管頭拔出體外,現在他要做的真是這間事。

螺帽每旋轉一點點都要耗盡陸淵鳴全身的力氣,有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螺帽旋轉了沒有,因為他的指尖觸感遲鈍,只能感覺到手指在那冰冷的管子與身體的結合處滑過,根本感受不到螺帽是不是隨著他的手指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在他劃了成千上萬次之後,他的腿部再次傳來了那種尖銳的痛感,他知道扎入他體內的那根管子松了。陸淵鳴停止了動作,改為輕輕的按住管子的頭部,不讓管子脫出他的體外。單只是鬆開管頭的螺母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此時他的整隻手都已經失去了直覺,可他知道更耗費體力的還在後面,如果他推算得沒錯,只有這個方法可以幫助他離開這裡。

等待的時間漫長得令人窒息,陸淵鳴一方面要緊咬舌頭不讓自己昏迷過去,另一方面又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心跳異於平常,否則一定會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畢竟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他身體上的任何變化都會以詳細的數值的方式顯示在那些人面前的螢幕上。

終於他感覺外面走動的人開始躲了起來,他知道那些人開始進入工作狀態了。不久之後那名負責觀察他體表狀態的觀察員就走了過來,陸淵鳴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向對方,今天是那個傳球鞋的觀察員,在他的印象當中,穿球鞋上班的理工男通常都會大意一些,很可能忽略一些細節。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今天那名穿球鞋的觀察員卻在容器外面站了很久,明顯要比平時觀察的時間要長得多,就好像……發現了什麼?!!

陸淵鳴忍不住微微太高了眼皮,看了一眼那名觀察員的眼睛,在對方的眼睛中,他看到了深深的懷疑!

觀察員看著面前這個每天他都要觀察一次的“標本”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今天的“標本”有些不同尋常,就好像這個渾身一絲不掛的“標本”身上隱藏著什麼,或者說對方在有意的隱瞞什麼……

這樣一個置身於營養液當中的“標本”在隱瞞什麼?他又能隱瞞什麼呢?觀察員上上下下的大量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了,硬要說的話就是“標本”大腿部位的嵌合處似乎滲出了血來,這應該是“標本”的反射神經出現了痙攣,血管和導管頭部導致的。按理說他們每天這樣抽取“標本”的細胞組織,營養液提供的能量又非常有限,“標本”應該處於“存活”而無法“活動”說白了就是活著但是完全虛脫的狀態,就算能動也是非常細微的條件反射才對,最近“標本”的身體組織經常出現痙攣,是不是說明“標本”正在甦醒過來?

安全起見再注射一劑肌肉鎮靜劑吧,這樣雖然會對“標本”的取樣有一定的影響,但總比讓他醒過來之後亂動亂鬧影響了研究要好得多。

觀察員轉身向藥劑組走去,準備交代藥劑組在今天給“標本”注射的藥劑當中加入鎮靜劑成分。就在他向後走的過程中,有同事似乎在觀察“標本”身體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敲打了一陣鍵盤之後疑惑的抬起頭來看向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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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觀察員走過去。

“標本的心跳異常,而且……”那人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看到了什麼異狀,觀察員順著他的目光向身後望去,發現容器內的標本腿部的導管居然鬆開了,紅色的血水流出,染紅了周圍的營養液。

那家夥在搞什麼鬼?

這個問題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觀察員的腦海裡,根據他的經驗這種長期處於營養液浸泡當中的標本已經和活死人無異,就算意識還沒有完全失去身體也應該處於極度的虛弱當中才對,應該做不了任何事情才對。眼前的這具標本身上的導管脫落是他們的器械銜接的不牢,還是對方有意為之?

就在他大惑不解的時候,取樣組那邊傳來資訊,聲稱要進行取樣。這也是他們每天必須進行的步驟,在對標本進行外觀和內部觀察之後進行生物樣本取樣,可現在銜接標本腿部的導管脫離出來了,其他的導管也跟著無法工作,這樣就會耽誤準時取樣。

導管對了幾次,都無法將導管口準確的鑽進標本的接合部,這些導管是在容器內處於真空狀態下接入的,現在容器裡注滿了營養液,對接路徑似乎受到了一些影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觀察員甚至覺得標本本身也有細微的動作,導致導管一直無法對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二樓一扇玻璃窗後面的現場主管,主管也急了,趕忙打電話向上面彙報,很快就得到了上面的命令——一定要按時取樣。

思索了半晌,現場主管果斷下令清空容器內的營養液,重新接入導管。然而當營養液排空之後,不知道是因為壓強的關係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又有其他的導管銜接處出現了鬆動的跡象。為了趕上取樣時間,現場主管只能讓人把標本取出來,直接手動取樣之後再放回去。

就在工作人員將標本抬出來放在鐵架床上的時候,一旁的觀察員似乎看到,那個應該早已經失去意識的標本,他的嘴角似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