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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籌備

一日,墨子鳴與家主商談要事之後,從墨家竹林禁地走出,剛回房裡伸伸懶腰,脫了外衣準備來一場美滋滋的回籠覺,一躺下卻聽到了屋外的索索聲。現在天色剛亮不久,不用猜都知道是墨丫頭來了,墨子鳴滿腦的睡意幾乎是逃似的忽的消散,墨玄這丫頭,簡直就是他的一場噩夢。

面對無法逃避的現實,墨大少爺只好慷慨赴義。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一手把正要爬進來的丫頭像拎菜籃一樣抓進房裡,把她摁在床上,然後就去穿衣服了。丫頭滿臉驚奇,睜著大眼睛看那個大男人把外衣披上,還很仔細的扯平衣角褶皺,簡直比平常出去沾花惹草時還要認真。墨子鳴回頭朝墨玄招招手,一把抱起小女孩就往外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說:“每年六月,先生都會去附近的山莊避暑。難得有時間,我帶你好好走一遍墨城。墨城這麼大,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你沒見過呢。”

“可我不想出門。”墨玄用手抓弄他的頭髮,眼簾低垂情緒很低,“外面也沒什麼有意思的。”

“但家裡也沒甚意思,那你想去哪?城北有全城最大的商業廣場;城西有夏荷慶典的遊會;城南的話——也就旁邊,還有幾家畫舫遊湖或是幾處亭臺風景;至於城東嘛……雖然我最熟悉城東了,但那種地方不是你這種小孩去的。”

墨子鳴一路穿過宅院,走到了墨家大門那,仰首看這明朗天氣,頓時呼出一口悶氣,積鬱許久的鬱氣一掃而空。這時,門外突然有人走來,遠遠看他一身簡練而精幹的墨綠色服飾,墨子鳴便知那是城主府的人。來人一眼看見墨子鳴,先是笑著打了聲招呼,便問家主是否在家,有要事拜訪。

墨子鳴咧嘴一笑,道:“我便是家主,你有什麼事向我說就好。”城主府的人笑了笑,恭恭敬敬地會意笑道:“哈哈,大少爺說笑了,不過——或許這件事跟您說更好。”

說著說著,城主府的人便從懷中取出兩封信來,一封信上落款“墨家收”,另一封信落款則是“墨子鳴收”。

信使笑道:“我本是替城主送信來的,我家小姐見了,便讓我順手帶來,那您收好,我就告辭了。”墨子鳴挑著眉,接下兩封信後,便向信使揮手道別。墨子鳴這人很怪,對於不熟的人,臭脾氣可厲害了,但要是這些平日有些許交集的人,倒是將其當做老友般對待,有時心情好,還會招呼這幫人跟他去玩。就算是城主府的下人,他也沒什麼架子。

墨子鳴捏著兩封信,看著落款的兩種字跡,將送往墨家的信遞給墨玄讓她來開,他則是開啟了另一封信。

墨玄有些好奇地將信開啟,剛把信紙取出,旁邊就有人走了過來,那是家裡的某位長老。長老從院內走出,似要出門的樣子,一看到少爺,便向他問好,還問有什麼事要駐足在大門不走。墨子鳴將剛才的事回述一遍,那長老一聽他讓墨玄看送往墨家的信,頓時皺起眉來,道:“竟讓一個丫頭看閱這麼重要的信件,這可不妥啊。”

墨子鳴聽了,只是斜斜瞥了他一眼,便讓墨玄把信的內容讀了一遍;雖然墨玄認字還不夠多,但是也能七七八八地把信讀出來。這封信只講了兩件事,一件事是邀請家主三日之後去清荷樓赴宴,另一件事則關於數月之後的“秋宴才子會”的籌劃問題,請墨家派人前去商談。

那長老聽了,便說要舉行家族會議進行商討,但墨子鳴並沒有理會他,只是拿來墨玄手中的信,向那長老揮了揮,意在說這事他管了。長老見了臉色一變,剛要出言反對,墨子鳴便搶言道:“長老,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來自西境的吧。可小心別站錯隊了,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跟北境的那幾個老家夥混在一起。”說完,墨子鳴便揮揮手瀟灑而去,留下長老滿臉愁容,嘆聲不停。

走出墨家一段距離後,墨子鳴嘆了一口氣,向墨玄小聲說道:“丫頭,恐怕我今天沒法帶你去玩了,有幾件事要去辦。要不你與我同去?”墨玄想了想,反正也是閒著,便點頭答應了。墨子鳴將她扛在肩上,讓她坐穩,便先往附近的一處風景別緻的湖園走去。

墨城位於桃源兩大江的交界處,而在墨城以北的長江“黑紗客”,有一條人力闢出的支流大河直直流進墨城中來,這是墨城最為重要的水路商道,大河在城中囤積成湖後,又往城南的另一條長江“白衣仙”流去。這城中湖名為“清荷湖”,湖面極廣,覆蓋了城西與城南的部分地區,城中其他地方的各條支流皆從這湖中流出,在城中縈繞成水道,滋養滿城的荷花。

得益於清荷湖的遼闊,湖畔坐落數十家賞湖閣,一閣對應一園,每一園都有獨立的店家運營,初期時各園不相往來,甚至彼此競爭。後來由城主府出面,打破了各園之間的隔閡,在湖邊圍湖建了一條長廊,名為“六月廊道”,意為每年六月,各園都會開放各自的園區,讓遊客們可以透過廊道穿梭於各園之間,自由遊湖。各園和解的標誌,便是每年的“清荷樓”舉辦的“清荷宴”,起初清荷宴是邀請各湖園的掌櫃盛餐一聚,後來才慢慢地邀請各行各業的大能與會用餐,賞盛夏湖景。

可以說,因廊道的建立,衍生出了獨特的“廊道文化”,由此誕生了每年六月十日的“遊湖日”,清荷宴便是在遊湖日這天舉辦。遊湖日活動極豐,先是一日之晨的湖光祭祀,在湖心處大設祭臺以謝天道恩賜;然後是中午的清荷宴之午宴;又到傍晚時的晚宴;在夜幕降臨之後,墨城各家各戶都會來六月廊道閤家暢遊,各家女兒更是會盛裝而來,參加由城主府舉辦的“一廊萬秀”大型盛會。“一廊萬秀”指的是各家女兒盛裝打扮後,坐在廊道靠湖一邊,以人為景,為清荷湖的夜景錦上添花。只要報名參與,便能獲得城主府為其提供的一件定製首飾,首飾由在全桃源久負盛名的珠寶坊“道輝”提供,道輝珠寶代表著業內最高水準,有價無市。所以各家各戶都會爭相參與,但每人一生只有一次機會,且只允許尚未出嫁的女孩參加。正因“一廊萬秀”的女孩們都是尚未嫁人的姑娘,所以每年不乏有外鄉人前來一賞“萬秀”的風光,指不定還能帶一位美麗的姑娘回家為妻呢。所以“一廊萬秀”也有“一廊萬緣”的別稱,人們參與這場盛會,不僅僅是為了那珠寶首飾,也是為了給女孩找個好人家,為少年尋個好妻子。

這是全城的盛會,所以當墨子鳴扛著墨玄來到湖園時,他在找的人正為三日之後的穿著煩惱不已。

他們來的這個湖園名為“繡荷園”,是最有名風光最好的湖園之一,以風景如繡聞名。

墨子鳴大大咧咧地闖進園內,穿越一片片花叢林子,在園中尋到了一片竹林,竹林中佇立有一所閣樓,他遠遠地就喊:“阿柳!我來啦!你哪呢?”

他話剛落,閣樓二層的窗戶便被推開了,一個紅著眼圈的美麗姑娘一眼看見了他,本來愁眉苦臉霎時間變成喜笑顏開,她向墨子鳴招招手,“子鳴你終於來了嗚嗚嗚,快上來啊!快急死我了!”

墨子鳴苦笑一番,先把墨玄從肩上抱下來,然後牽著她的手往樓裡走去,“剛才那個姐姐叫花長柳,我從小最好的朋友。”墨玄眨巴著眼睛點點頭,心裡琢磨著這個姐姐真好看。

沒一會的功夫,他們就走到了樓上,剛一出樓梯,便見了滿地的衣裙絲帶,有的趴在地上像一攤死魚,有的垂在架上似病弱的仙女,還有幾件被一個身著男裝的姑娘拎在手裡,像是被拽著領子打蒙的小混混。墨子鳴瞧見姑娘手中的一件淡紫色的衣袍,立馬指著喊道:“不許穿那件!穿我送你的衣服去相親?算什麼話!”

姑娘聽了擺頭看看手裡那件淡紫色的紗袍,忽然驚呼一聲,想起來了這件袍子是配套的,立馬從旁邊的衣服堆裡把整套衣服翻了出來,仔細打量一番,便對墨子鳴笑道:“還是你厲害!你送的這件這麼好看,不穿太可惜了!”

墨子鳴痛苦地扶額長吟,鬆開墨玄的小手,向那個姑娘走去,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以前還說死也不穿這套裙子,現在又肯了?”說完,他看著姑娘那沒心沒肺的笑,又是長吟一聲,揮揮手,那姑娘就笑嘻嘻地抱著裙子跑到一旁的屏風後換衣服。

屏風後一陣衣服摩挲的聲音,還跟著傳來一陣調笑聲:“子鳴,怎麼今兒心情好帶女兒來我這逛了?”

墨子鳴剛給墨玄從衣服堆裡翻出一張凳子,那姑娘這麼一說,他的心咯噔一跳,不等墨玄開口,他就先說了:“這我妹妹,這麼久沒來找你玩,就她搞的鬼。”說完,看一眼墨玄發現她神色不善,墨子鳴又補了一句,“在家帶孩子呢,這可是我小祖宗咧。可得好生伺候著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像那些個曾經一起打架的小混蛋一樣,帶來自家寶貝來氣我呢。那幫混球,一個個見我這個老姑娘沒人要,笑得可歡呢!”

她剛說完,便穿好了衣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穿著紫裙的她較之前要美豔不少,氣質變得柔美許多。她向墨子鳴展示著轉了一圈,表情很是得意:“怎樣,本女俠就算是穿裙子,還是很好看吧!哎呀,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是第幾次穿這種輕飄飄的東西了。都快記不清了。”

墨子鳴並沒有接茬,而是向墨玄低聲說道:“這個姐姐小時候就是個假小子,整天偷我的衣服穿,還要拉我拜把子當兄弟。後來死性不改,整天女扮男裝呢!”

花長柳臉上一紅,立馬給墨子鳴的頭來了一記狠敲,呵斥道:“怎麼做人呢!要不要我教你?”說完後,她又讓墨子鳴給她出主意,怎樣才能更好看一點,墨子鳴隨便提了一嘴,花長柳便如夢初醒,然後她笑道:“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墨少爺,你說說,你見過那麼多漂亮姑娘,我排第幾?我先給你一劑定心丸,第一我就不爭了,你也不用給我拍馬屁,畢竟第一永遠是鹿姑娘的,我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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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墨子鳴還心裡一慌,聽花長柳這麼一番話裡帶刀又帶癢癢撓的,頓時沒了興趣,直接伸出兩個手指摁在她額頭上,然後站起身來,抱起墨玄就要走,“我來就是通知一聲,讓你跟花爺爺商量一下,幾個月後的才子會想要用繡荷園當場子,桃源府定的差事你們不好拒絕,只管開價,城主會幫你們爭取的。”

花長柳聽了便笑,跟著墨子鳴走下樓去,“既然要在墨城辦才子大會,那豈不是說可以見到鹿姑娘了?這可是個好事啊,我替爺爺把事兒應下了,能見鹿姑娘,就算我倒貼也行啊!”

“你有空管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不如多關心關心三天之後吧。搞不好你真的要成沒人要的老女人了。”墨子鳴一臉不耐,他還要去別的地方跑腿,但似乎花長柳有跟著去的意思,這讓他忽然想到別的事情,“不如你與我去城東,我正好要去找紅姐姐,讓她給你參謀參謀,她那才叫經驗老道。”

“如此甚好呀!”花長柳嬉笑著,跟墨子鳴和墨玄叫來馬車,一路趕往城東。墨城很大,想從城南到城東,慢吞吞地走得花上大半日。

墨城東城區,是全城最大的文藝交流場所也是最大的胭脂地,根據“琴棋書畫”四字分為四大區,對應不同的藝坊。在以往,由於女性的權益受到約束,所以各個藝坊不收女徒,因此便有了女藝人聚集的紅袖樓。不似其他藝坊那般“百花齊放”,紅袖樓是一所體裁極大的綜合藝坊,也是唯一的針對女藝人的超大型藝坊,分部覆蓋四大區。墨子鳴三人去的,則是紅袖樓位於東城區執行府衙一旁的總部。

下了馬車,墨子鳴的面容剛被走過的一名女子看清,四周便頓時譁然。聽得樓下騷動,紅袖樓上紛紛開了窗,而在最高那一層樓,一名妖媚的女子則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樓下眾人便傾巢而出,站在大門兩側,向墨子鳴鞠躬致敬。

“恭迎墨少爺!”

眾人的聲音很齊,且排場極大,這聽得花長柳震驚不已,更別提墨玄了,丫頭在驚訝之餘,則是滿心好奇。瞪著個大眼睛,把所有大姐姐的樣子都打量個遍。這些女子都是極美的,比之花長柳也不遑多讓,且各個濃妝或淡抹,各具風情,盡態極妍。真要說“女性之美”,她們怕不是隨意單找一個人出來,都要比花長柳強了不少。

“嘖,怎得多來兩人呢?”

人未見聲先至,一名妖嬈嫵媚的女子自樓中漫步而出,其一身紅衣,體態婀娜,五官精緻,眉目傳情,正笑著注視花長柳,對她上下打量一番,神色頓時瞭然。她揮揮手,往屋內走去,“進來吧,上樓說。”

墨玄跟著墨子鳴走進紅袖樓去,先是在門口聞到一股幽香,進去後便見到樓裡滿眼暗紅,紅木為主,金箔為輔,紅與金構成了樓內佈置的主色調。入門一塊大屏風,其上雕龍刻鳳;繞過屏風,視線頓時開朗,左右各有空間,由一條長廊深入,正中間是交叉上升的階梯,階梯靠在一塊有整座樓高的紅木牆上,牆上刻的是一株巨大的不知名的花蕾,含苞待發,其餘地方雕滿奇花異草,以綠寶石鑲嵌其中擺成碧葉襯托;這裡還有一種極有特色的佈置,遍地香爐,且散發著顏色各異,氣味各異的煙,這些煙會自行纏繞,凝成一團煙球,輕輕一碰,煙球就會炸裂開來,在空中結成花,這些花會跟著時間變化,現在是蓮,過一會又變為蘭。

他們一走到階梯處,樓裡便有神音傳蕩,先由一聲清亮的古箏開始,後有琵琶隨之,每上一層樓便多一種樂器,樓有九層,到最後便是恢宏的齊奏。墨玄本還想坐在樓梯那聽一會,卻被墨子鳴抱了起來帶到房間裡去。

房間裡有人在,是一名神情冷冰的女子,穿著淡黃色的內襯,外披一件雪白薄紗,腰間別有一支竹笛,笛子上垂落著一塊玉。她端坐在一方長桌邊上,在這紅木裝飾的紅袖樓裡,就像一朵盛開在紅壤中的雪蓮。這女子的氣場極強,這房內的溫度似乎因為她而降了好幾度,讓人不知不覺就收斂起姿態來。

這人墨玄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在什麼時候見過。墨子鳴見了,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到後來只是平靜地將目光抽回,抱著墨玄坐下,給她尋了個椅子入座。至於花長柳一見那人,雖說是坐下了,但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一直盯著那女子看。

“紅姐姐,你可是有事在忙?”墨子鳴垂著眼,不看任何人,但在座的幾乎都看著他。

那紅姐姐巧笑一聲,指著那先在房內坐著的冰山女子說道:“之前確實有事,但你一來便沒事了。這姑娘名叫清子冰,沒有姓氏,更沒有家族,就連名字都是別人幫起的。由於一些緣由,此先求我收留她,現在想想,不如把她讓給墨少爺可好?”

墨子鳴抬起眼,瞪了那紅姐姐一眼,然後把椅子往墨玄那挪了一挪,低眉順眼道:“你應該早幾個月告訴我,現在還真不太方便。”

紅姐姐的視線從他身上一移,落在一邊的墨玄身上,這一看,便驚呼出聲:“呀,好漂亮的小姑娘!怎麼你家裡為了防止你沾花惹草,給你買了個童養媳?咦?怎麼這孩子左眼是瞎的?”

墨玄眨著眼睛,摸了摸她的左眼,眼睛上包著塊布,她在想要不要說她的左眼能看見,但一想到母親讓她保護好自己的眼睛,便又將話咽了回去,最後向著墨子鳴探頭小聲問道:“童養媳……是什麼意思啊?”墨子鳴聽了,立馬說道:“就是小祖宗的意思,雖然你不是童養媳,但你還是我小祖宗。”

活潑話多的花長柳在一旁一直憋著沒說話,就是因為在場那個冰山女的氣場太強了,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哈哈一笑往房外跑去,道:“紅姐姐你們先聊,我出去溜溜!”

她剛一出去,那冰山女子便輕喃一聲,似乎是有了什麼發現。這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就等著她說句話,但最後冰山依然冰山,什麼話也沒說。

花長柳一走,屋內便安靜了下來。紅姐姐打量一下在場三人的表情,墨子鳴正偷偷盯著她,墨玄則好奇地觀察著那冰山女。她輕咳一聲,示意墨子鳴說明來意,墨大少爺瞥了一眼那冰山女,便快速簡練地將事情說了說:“有兩件事,第一,桃源府請紅袖樓出演數月之後的才子會,第二件事,阿柳……或許需要一些幫助。”

“才子會的事情我聽說了,會讓人準備的。不過你說——花長柳要我幫忙?”紅姐姐前句話應答乾脆,但說到後一句,神色就變得頗有幾分玩味兒了,她湊近了身子,頓時一陣幽芳撲在男人的臉上。她放低了聲音,眯眼笑道:“那個男人婆……竟然要我幫忙?今天我見她破天荒的穿了裙子,難道跟這有關?”

墨子鳴扯了扯嘴,同樣放低了聲音:“好在她出去了,讓她聽見你說她男人婆,怕不是要拆了你這紅袖樓。”他咳嗽幾聲後,便放聲道:“三日之後是遊湖日,遊湖日晚上會有‘一廊萬秀’,明白了吧?”

紅姐姐聽了後,嘴巴張得都合不上了,她刷的一下轉頭看向坐一旁不說話的冰山女,滿臉認真道:“冰兒啊,之前我推薦你去一廊萬秀,看樣子是不能讓你去了!但你可以下一年再去!”冰山女疑惑地歪歪腦袋,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但紅姐姐並沒有解釋,而是立馬衝出房間去,扶著外面的樓梯,大喊一聲。

“三日之後的遊湖日,全都給我好好待著!誰要是出去了!樓法伺候!”

一聲落下,樓內頓起騷亂,但紅姐姐毫不理會身後的陣陣抱怨,瀟灑地回到房間內,將門掩上,然後面帶微笑地坐回原位,向墨子鳴眨了眨眼,笑道:“如何?仗義吧,遂了你的願,給花長柳減少了一大批競爭對手!你為的就是這個吧?要不然怎麼來我們紅袖樓呢。”紅姐姐的表情特別得意,似乎她早想這麼幹了,現在神清氣爽,很是自在。

墨子鳴張了張嘴,想解釋一下,但又覺得紅姐姐做的確實有理,到最後也沒吐出一個字來。反而是花長柳從外面一把將門推開,舉拳反對道:“憑什麼呀!那麼多好姑娘,憑什麼不讓她們去啊!”紅姐姐聽了,看向花長柳的眼睛裡滿是憐憫,她想說花長柳對上紅袖樓的姑娘毫無勝算,但礙於情面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倒是花長柳越鬧越厲害了,墨子鳴見狀,便對紅姐姐勸道:“你想想,繡荷園的千金要嫁人,那上門提親的不是要把門檻都踏爛嘛,阿柳既然想參加,自然有她的道理。”說著,還向紅姐姐比了個眼神,“其實來找你,就是給阿柳出出主意,就算正面勝不過你家姑娘,但好歹也得臨時抱佛腳,找你這大師傅提升提升嘛!”

紅姐姐聽後,非但沒有表示認可,反而臉上表情更多了幾分可憐。她把玩鬢髮,繞了一圈又一圈,眼睛向花長柳一勾,便說道:“那還不如鎖著我家姑娘呢。要知道,雖然城主府送首飾只有一次,但並不禁止姑娘們去無償參加,畢竟那麼多人傻錢多的傢伙,巴不得給我姑娘們送錢呢。我可是付出許多啊!不讓她們出去,怕不是一晚每人都得損失好幾萬呢!我家姑娘人美有才又富有風情,哪是一般人能比的。除非阿柳有什麼隱情,否則除了鎖住我家姑娘,我還真沒法幫她。”

花長柳聽後眼神閃躲,欲笑又哭,欲言又止,最後長嘆一氣,只是小聲說道:“我只想——讓一人為我動心,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