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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應約而來

遊湖日前一天,墨城城主府的城主凌仁河得知訊息,有一名來自源城桃源府中樞的要員要來墨城視察,這讓凌城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早早便讓人在湖區邊上準備好住處,然後親自帶人前往南門迎接。

這次要員的到來可謂突然,據說要員出行時本就十分低調,除了審批重要人物出行的部門之外無人得知。幸虧凌城主在那審批部門有好友通報一聲,否則要員來了卻不知,難免有所怠慢。另一方面,墨城的遊湖日如此盛大,不免有奢華腐敗之疑,這點一直被外界所議論。不過墨城作為商業大城,城中眾人倒覺正常,所以對外界的種種說法只是笑而了之,不予評價。然而,要員既然是來視察的,對墨城的消費問題,恐怕難免有所看法。因此,凌城主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甚至在考慮是否要適當地減免一些開支,畢竟現在距離遊湖日還有一天時間,有些東西還是來得及退的。

日上高懸,凌城主帶著城主府職員候在南門,此時天氣炎熱,他們等得很是辛苦,但是那要員的行伍卻遲遲不見,這讓凌城主很是難堪。

就在距離南門還有半里地的一條小路上,兩名青年正坐在路邊茶店歇息,其中一人穿著紅袍白紗,另一人則是麻布衣裳宛若平民,這兩人風格迥異,那穿著紅袍的人玉面素手,一眼便知是大富大貴之人,而那穿著麻布單衣的,面相平庸,倒顯得普通許多。

麻布衣的將大碗茶飲下後,便指著墨城方向道:“老師,距離墨城還有半里路了,我們何不再趕幾步,入城了再做歇息?”紅袍白紗笑了笑,並不說話,只是輕輕飲下茶水,慢條斯理,似乎並不急著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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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布衣說話時,旁邊的店小二端了一疊花生米,一疊冷盤,見麻布衣的茶碗空了,將碟子放在桌上後,便給他滿上。麻布衣笑著道謝,店小二便問:“客官可是要赴會呢?現在城中人滿為患,怕是找不到住所了。我可給您寫一封信,您尋了我那城中妹夫的家,他便可給你安排個住所。我那妹夫很是熱心,平日最喜結交文人墨客,適才看兩位的舉止言談,必然是知書達理之人。你們去了,我妹夫必會好生接待。”麻布衣聽了,先是笑著道了謝,後婉拒道:“我是應了朋友邀約而來,他應已為我安排了住所,多謝小哥好心了。”店小二笑道:“無妨,不過若是先生在墨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去找我那妹夫。他姓墨,是城中豪族墨家的族人,名字就一個單字,柯,柯木的柯,你們上城南墨家找他就行。就說是南門茶店向您推薦的,我那妹夫自會明白。”麻布衣抱拳道謝,店小二點頭離去。

休息了許久,兩人終於啟程上路了。走出茶店稍遠後,那紅袍白紗便笑著對麻布衣問到:“你可知剛才那店小二是誰?”麻布衣想了想,便回到:“他必然不是普通的店夥計,既然提到了墨家,那應是墨家人。其他的便想不出了。”

紅袍白紗笑而不語,帶著麻布衣繼續走了一程,他們現在已經可以望見墨城南門了,遠遠一看,南門那似乎聚集了不少人。紅袍白紗招呼著麻布衣走到旁邊的林子裡乘涼休息,指著那個南門人群問:“你可知那群人是誰?”麻布衣眯眼望去,遲疑道:“看那陣勢,應是迎賓禮。為首一人的服飾華貴,應是城內的豪族。難道……是凌城主?”紅袍白紗笑道:“你還是資歷太淺。我們此次出行雖然低調,但由於要向中樞報備,所以還是有行程洩漏的風險。看,那群人定是城主府的無疑,他們就在等著你呢。”

麻布衣驚呼一聲,就欲前去,“那他們豈不是已經等了半日?頂著這麼個大太陽的,凌城主又有些年邁了,身子哪頂得住?就算是有公事要辦,我也得趕緊過去。”紅袍白紗出聲制止了他,帶著他往墨城東門方向走去,一路走著一路說:“剛才那個店小二也是如此,墨家的勢力較之那墨城城主府都要大上不少,城主府能知道你來了,墨家當然也知道。墨家既然有心派人來接,那我們就如他們的願,去墨家住。”麻布衣不解,紅袍白紗便答道:“別忘了此行的目的,既然是視察,那自然是要避開城主的視線。我們出行的訊息已被洩露,那大可迎頭而上,眾多家族中,墨家方為首選。聽聞墨家與凌家深交已久,住在墨家正好湊上一個燈下黑。我們住在墨家,反而能讓城主府放鬆警惕。就算是墨家通風報信,其中一個報信的時間,或許便是突破口也說不定。”說著說著,紅袍白紗突然笑出了聲,麻布衣一問,他又說道。

“其實,如果沒有墨家,聽聞墨城東是有名的煙花柳巷,躲在那自然是更好的。”說到這,紅袍白紗頓了一下,笑看那麻布衣一眼,接著道,“墨城紅袖樓盛名在外,說不定還能給你尋個紅粉佳人不是?”

不多時,兩人便從墨城東門進了城,叫了馬車便趕赴墨家去。馬車行經紅袖樓時,紅袍白紗似是心有所感,喚停馬車,抬起簾門往紅袖樓上瞧了一眼,若有所思,隨後便讓車伕繼續行程。

到了中午,他們便到達了墨家門,如茶店夥計說得那般,他們找了墨家的管家墨柯,說明來意後,墨柯並不多言,直接給他們安排了住所。住所就在墨紫的院子邊上,這裡是墨家最為隱蔽與安靜的地方,且距離側門極近,出行方便。紅袍白紗向墨柯道了謝,墨柯只是笑著回以一禮便離去了。

兩人將行李安置好後,紅袍白紗便對麻布衣的說:“你說你有約,那你就去吧,我在這休息休息。別看你師傅我用了秘術永葆青春,與你並肩宛若同齡,但這身子骨還是腐朽難堪啊。”

“師傅說笑了。”麻布衣笑著點了點頭,給紅袍白紗斟了茶,便出門去。

望著麻布衣離去,紅袍白紗將茶飲下,便起身走向側院。剛才來的時候,他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現在便要去打聲招呼。他站在那院門處不進去,而是朗聲說道。

“在下藏書子,今日有幸見得墨夫人,不知杜城主是否有向您提過在下?”

麻布衣自側門走出墨家後,向路人問了前往清荷湖的路,便一路漫步而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是否應該去南門見一見凌城主,但想到師傅剛才攔住了他,遂打消了這個想法。走到半路,他便見到了城主府眾人回府的隊伍。他與凌城主也因此得以匆匆相見,但是凌城主不知他便是桃源府的要員,更不用說他穿著麻布衣裳,一眼看去就是一介布衣,於是這一見面才沒認出他來。

從墨家到清荷湖,最近的便是去到繡荷園,如今各大園區開放,他因此得以暢通無阻,一路深入其中。要說這繡荷園,堪稱墨城中一處極佳的園林所在,綠樹成蔭,鮮花嬌豔,甚至有靈鳥異獸,很是奇特。麻布衣一路漫遊,並不急著去湖邊,而是慢慢賞起這園中景觀來。至於他與友人的約見,則是在明日的“一廊萬秀”相會面,現在他提前來探探路,免得到時人山人海,找不到路了,那可尷尬。

繡荷園的主人對園區管理十分用心,各種亭臺樓閣點綴在林園之中,幾乎是十步一亭,百步一樓,千步一奇景,令人為之驚歎。

過了今天便是遊湖日,此時墨城人山人海,這園區內也有不少人,但清荷湖極廣,周邊的園區也極多極大,人們湧來就像沙入大海,也不顯得有多麼吵鬧。時不時還能見到家長帶著孩童嬉鬧林間,比如麻布衣現在就看著一個高大青年,正揹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肩上,與其身邊的一名紫衣女子有說有笑。看那場景,應是佳人俊才,還有一個俏生生的可愛女兒,舉家出遊,讓人羨慕。

那家三口與麻布衣正好相逢於前方的一個小亭子。離得近了,麻布衣才看清那小女孩臉上竟裹著布,一塊白布裹著她的左眼,似乎是瞎的。這讓麻布衣感慨美玉有瑕,實在可惜。

這時,兩撥人接近後,那紫衣女子突然怪叫一聲,然後在瞬息間便消失不見,那步法之瀟灑,倒是讓麻布衣想起他那友人來。他那友人武功超絕,身法極好,且年少俊秀,是難得一見的優異青年。麻布衣向那父女倆報以一笑,然後便錯開他們的身子,往湖區走去,沒有發現那男子看著他的怪異眼神。

穿過園林,視線便豁然開朗起來,碧藍如玉的天空之下,一片無垠無邊的清波碧湖橫跨視野,陽光一撒,波光粼粼。湖上有小舟如葉,湖中心處已建起祭臺,明日清晨便會在上面舉行祭禮。

麻布衣走進湖邊的長廊,這長廊很寬,足以容納三輛馬車並行,且綿長無盡,一眼竟望不見頭。據他友人說,這長廊名為“六月長廊”,分有南北兩大入口,其餘各口分散在各個園區之中。彼時明日,他只需在夜晚時分,在這長廊裡走上一回,便會相遇。

這長廊白日看時便極美,自南往北而去,左邊是盪漾著悠悠湖光的清荷湖,湖邊有荷花盛開,花香四溢,而右邊,則可以看各園區之間的變化,每到一個新的園區,都有新的風景,且景觀設定的思路各異,教人歎為觀止,百看不厭。這條長廊,確實是將這湖的自然之美,與人文的景觀之美融合在了一起,讓遊人大為滿足。

不過,人們談起這六月長廊時,卻總愛提夜晚時的一廊萬秀,這倒讓麻布衣更加期待了起來。白日的風光便如此絢麗,那夜晚的風情又該有多麼精彩?

這一路長廊大概走了一個時辰,但由於風景奇特且變化豐富,走下來後才發覺時光流逝。順著長廊自南往北走,便是從墨城南走到了墨城西,這裡是全墨城最為豐富喧鬧的集市大區。

走在路上,便能看到各家酒樓大擺招牌,關於荷花的各種菜式各有特色,令人應接不暇。麻布衣在來墨城之前就請教過家鄉在此的同僚,他們都說,墨城西城區的糖葫蘆特別好吃,哪怕現在長大成人,也對著兒時滋味很是懷念。西城區的糖葫蘆有很多家,同僚們的推薦也各有不同,有的說某家糖葫蘆個頭大,有的說某家糖葫蘆味道好,還有的說某家糖葫蘆最便宜,撐死不花錢那種。

現在想想,同僚們在談及家鄉美食的時候,倒顯得童心未眠了,那一個個較真的勁兒,就真的好像孩童糾結一樣。

走到半路,麻布衣突然遇見了墨家的那位管家,他現在正讓店老板給他打包糖葫蘆呢。問了問,才知道墨家的大少爺偏愛這家糖葫蘆,幾乎沒幾天都要吃一次,最近還來了個丫頭,也跟著一起吃。本來少爺吃這玩意兒的頻率沒那麼高,但丫頭一來,這兩人混在一起倒成了糖葫蘆大食客了,那頻率都快趕上天天吃了。麻布衣聽了便笑,想著要不要也買兩串給他師傅。管家見他猶豫,便笑勸道,在墨城,大人吃糖葫蘆可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大可不用顧忌。管家這麼說了,麻布衣便買了兩串,又跟著管家一同上了馬車,回墨家。

傍晚,聽得院外的孩童聲音,麻布衣好奇看去,竟見到下午在繡荷園有過一面之緣的父女,便上前去打招呼。後來卻得知,這竟是一對兄妹,讓他尷尬至極。經墨家少爺介紹,與他們在繡荷園並行的那名女子,是他兒時玩伴,關係雖近但並不是情侶。這倒讓麻布衣清楚了其中誤會,連忙道歉。

“先生不必如此,說來,相見便是緣,不如兩位先生明日與我一同去清荷樓如何?”墨子鳴向那麻布衣說道,在一旁,墨玄正咬著糖葫蘆,眨著眼睛細細打量他的面容。

麻布衣一聽,便是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道:“這是否有些不妥?聽聞清荷宴是需要入宴資格的。”墨子鳴呵呵一笑,道:“這大可放心,墨家本就有幾個名額,先生不必拒絕。再不行,我就去找城主多討幾個名額來,這也不是難事。”

麻布衣本還遲疑不決,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那是穿著紅袍白衫的青年來了,與之同來的還有住在側院的墨紫。

“那就麻煩墨大少爺了。”藏書子輕輕一笑,隨後他的目光在墨玄身上一掃,又移到麻布衣身上,“給你介紹一下,這可是墨家有名的才女,墨紫,墨先生。”

麻布衣當忙起身作禮,墨紫連忙勸阻,但見麻布衣滿眼熱情,很是欣喜,“墨先生學識淵博,學生早有耳聞,今有幸得見,實乃晚輩福分啊!”墨紫苦笑,回以一禮道:“何先生不必如此,今日能見到你們二位,才是小女的福氣。”

墨玄在一旁看著,當麻布衣稱墨紫為“先生”時,便疑惑地問向墨子鳴:“紫姨是先生?紫姨是男兒身?”

孩童話一出,當場眾人便笑了,然後相約明日共同赴宴,就此暫別。

散別之後,墨子鳴並未回房,而是出了墨家,又進繡荷園。在繡荷園深處,他走進了一座竹林閣樓。閣樓二層,一名紫衣女子憑窗遠眺,滿心相思愁。

墨子鳴見她手裡有一封信,信封上落款到——

“花兄,收。何緣君,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