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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早餐

‘難道亨定家族的人在這裡會見自己?’在酒店二樓包廂的門外,蘭斯即緊張又好奇,他看了看刻爾柏洛斯,發現黑犬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臉,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布魯姆爵士敲了敲門,然後直接開門示意蘭斯他們進去。刻爾柏洛斯搶先踏進了包廂,他進去後看了裡面一眼,然後馬上向蘭斯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趕緊進去,蘭斯也只能也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這間不是很大的包廂裡坐著一個人,這是一個穿著裝飾著黑色羽毛的披肩,長著鷹鉤鼻的瘦小男人。蘭斯幾乎要喊了出來,坐在包廂裡的人,正式奧丁手下負責情報的烏鴉——福金。

皇冠大酒店,座落在西木城北城區集市廣場的邊上,從開業的那天開始,就一直霸佔著西木城最豪華酒店的寶座。據說連達格·亨定伯爵都會在這裡和他的情婦們幽會。在二樓餐廳的一間小包廂內,福金正靠在一張與他身材極不相襯的寬大高背餐椅上。在他身前鋪著潔白絲綢桌布的餐桌上擺著一套精緻的銀製酒具。看到了蘭斯和刻爾柏洛斯走進了包廂,福金急忙站起身,禮貌的示意他們入座。蘭斯看到是福金,也就毫不猶豫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刻爾柏洛斯沒有入座,他背手站在蘭斯的身後,儼然一副盡職的保鏢的樣子。

福金展示著自己的燦爛笑容,在蘭斯的銀製酒杯中斟上了葡萄酒,然後對著站在門口的布魯姆爵士揮了揮手說道:“辛苦啦,你可以回去啦。”語氣就像對自己的下人發號使令一樣。

看著布魯姆爵士的離開,蘭斯輕聲問福金:“他也是你的人?”

“不是”,刻爾柏洛斯搶在福金前面冷森的回答,“他是被魅惑的。”

“魅惑?怎麼還有這種能力?黑犬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眼睛。你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是非常空洞的嗎?”刻爾柏洛斯繼續那種四平八穩的語調。

蘭斯仔細的回想了剛才所經歷的一幕,好像有些想明白了,他看著福金說:“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啊。”

福金搖晃杯中的紅酒,面露無奈的說:“我可沒那個本事”,然後像個行家一樣拿起來酒杯湊在鼻子前聞了聞,說到:“不過魅惑這位爵士的,也是一位對你很有興趣的人。”福金挑釁的瞟了刻爾柏洛斯一眼,好像是在提醒他,又好像是在挑釁他。但是黑犬毫無反應的舉動,讓福金感覺有些失望。

“恐怕,那位對我有興趣的,不是一位‘普通人’吧。”蘭斯特別強調了普通人三字。福金輕啜了一口紅酒,露出了欣賞的表情,“想認識嗎?”

“不想”,蘭斯也向福金展示出自己燦爛的笑容,舉起了銀製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

福金乾笑了幾聲,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顯然他沒有料到蘭斯會回絕他的提議。而刻爾柏洛斯卻露出了一抹讓人察覺不到的得意。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人敲響了,“啊,早餐來了。”福金打了一個響指示意侍者進來,順便也能讓自己的尷尬化解一些。三名侍者和一輛手推車擁進了包廂,超大的銀製托盤一個接一個的擺上了餐桌。這哪裡是早餐,一場正是的宴會也不過如此吧。

一大盤用百里香和蜂蜜烤制的松雞,一大盤煙燻鮭魚配蔬菜沙拉,一大盤已經被切割好的碳烤牛排,還有一大鍋海鮮濃湯,一大籃子的各式麵包。看著這一大桌子幾乎全是肉的早餐,蘭斯瞬間覺得已經有些飽腹的感覺了。

“不好意思,我們北方人就是這樣的粗獷,請別見笑。”福金用主人般的口吻向蘭斯道著歉,但是語氣卻充滿了驕傲。蘭斯看著這滿桌的菜足足愣了半分鐘,才想起來讓刻爾柏洛斯也入座,其實當菜還在門外的時候,嗅覺超級靈敏的他已經在開始吞嚥起口水了。和蘭斯的最後一次狩獵開始之後,自己已經足足一個月沒有好好吃上一頓肉了。黑犬覺得若自己不是神獸的話,在銀葉部落幾乎全素的飲食肯定會讓他得消化不良。看到蘭斯示意自己入座,刻爾柏洛斯用微笑做了回應,然後繼續站在蘭斯的背後紋絲不動。

蘭斯倒是不那麼勉強,看到刻爾柏洛斯不願意入座,他就毫不客氣的自己開動了。一邊用銀製刀叉輕巧的分割著自己盤子裡的松雞,一邊問福金:“你是怎麼知道城門口發生的事情?”

“當然是依靠渡鴉,這麼說吧,這普天下的渡鴉,都是我的眼線。”

“那我臨時瞎報的名字,也是當時在附近的烏鴉告訴你的?”

“當然,它們可是非常的聰明,我手下的渡鴉可以聽得懂人言,不過你們人類可是聽不懂我們渡鴉的語言,像希格爾德這種懂鳥語的除外。”

“你們渡鴉?”蘭斯的臉色突然一變。“福金和我一樣是神獸,他的原形態就是一隻碩大的渡鴉。”刻爾柏洛斯在旁邊若無其事的說著。蘭斯雖然略感驚訝,但是神獸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了。“這麼說來,你一直在監視我們?”黑犬的語調突然變得冰冷。

福金尷尬的笑著,“正巧是我的渡鴉有看到你們,並沒有刻意在監視你們。”福金的辯解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一但陰謀被人戳穿,對雙方來說都不是件快樂的事情。

“黑犬,先別激動,今天要不是正巧有福金的眼線看到,我們現在不是在大牢裡,就是在外面落荒而逃。”蘭斯急忙安慰刻爾柏洛斯,其實同時也給了福金一個臺階下,他並不想與福金將關係搞差。

“可不是嘛,真的是巧合,巧合。”福金急忙順坡而下。

“那個時候,難道你正巧和那位有魅惑能力的人在一起?”

“差不多吧,我和她住的很近。”

“她?看來,還是個女人啊。”(魯納語中“他”的發音,男女是不一樣的)

“絕對的美女啊。”福金一臉的豔羨,蘭斯其實也看出了福金想用美女來吸引自己與她見面。

“你是在拿我的情報換錢吧?”蘭斯的表情一凜,他其實也是在試探福金。

“沒有,是她僱傭我,啊呀也不是,是她問我你的情況……”福金一下子被點到了要害,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蘭斯看到福金的表現,神情也恢復到了平和,他微笑著說道:“別緊張,大家都要生活的嗎,我能理解。不過,你說的這位美女怎麼會去魅惑這位布魯姆爵士的?難道他住的離你們也很近?”

“不是,當時這個布魯姆,正在那位美女住的地方?”福金說完,就感覺有些不對,急忙擺手說:“就到此為止了,關於那位美女的情報,我可是要收費的。”

“好吧”,蘭斯無奈的聳聳肩,舉起酒杯敬福金,“祝你財源廣進。”福金也急忙舉起酒杯,尷尬的接受了蘭斯的祝福。

“我還有個問題”,蘭斯壓低了聲音問福金。“你知道在這城裡怎麼掙錢啊,我們現在身上就一枚銀克朗。”福金差點一口酒噴在了蘭斯的臉上,強行給咽了下去。

“好吧,為了生活。”福金重複著蘭斯的話,“你身上只有那麼點錢?”

“真的只有一枚銀克朗。”蘭斯毫不掩飾的說道。福金也沒法接話了,他思考了一下說:“如果你身無分文的話,可以去幾個地方看一下,集市的公告欄,那裡會有一些體力工作和委託的資訊;去問酒館的老闆或者侍者,前提是你需要花一些小錢點一些吃喝,他們會告訴你一些比較特殊的委託;還有就是去領主城堡的接待處,那裡可能會有高報酬的委託,但是風險會比較高。”蘭斯也終於知道,一枚銀克朗相當於身無分文。福金又用憐憫的眼神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蘭斯。悠悠的說:“如果銀葉部落的野精靈有給你什麼小石頭,你可以拿去珠寶行,通常都是能換不少錢,還有你身上的熊皮披風,也可以換夠你們生活一個月的費用。通常商販都會直接收東西的,所以等下出去問問就知道啦。”他又看了下幾乎沒怎麼動過的早餐,“看來這頓飯,也只能我請啦。”

福金起身,去敲了一下在邊桌上的一個銅鈴,很快就有一名侍者滿臉微笑的進來詢問需要什麼服務。福金剛說完結賬,蘭斯馬上問侍者這些剩下的吃的能否帶走,侍者愣了下,估計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連吃帶拿的人,想了一會兒後,說可以提供一個籃子給到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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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廣場街邊一處隱蔽的小巷裡,地上坐著兩個人,他們是蘭斯和刻爾柏洛斯。兩個人正埋頭大吃從酒店帶出來的食物,那些松雞幾乎都是被刻爾柏洛斯合著骨頭吞進肚子裡的。蘭斯明顯飯量要小很多,沒一會兒就心滿意足的靠著對邊的牆壁,看著狼吞虎嚥的刻爾柏洛斯。“剛才沒必要幫著我擺譜啊,讓你入座也不坐,你看把你餓的。”蘭斯沒好氣的說。嘴裡塞滿食物的黑犬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含糊的對蘭斯說:“面對外人,你需要保持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