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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精靈石

秋雨瀝瀝,沖刷著城市的同時也加劇了氣溫的下降。剛過中午,北城區的一家服裝店的門上就掛上歇業的招牌。蘭斯和刻爾柏洛斯此時已經躲到了門前的屋簷下,脫掉身上的斗篷用力拍打,讓上面的水珠彈離衣面。身旁的屋門被開啟,一張年輕且有些俊俏的面孔探了出來,他就是服裝店的夥計。在經過數次接觸後,小夥計已經徹底認為蘭斯就是來自首都的落難貴族,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殷勤的接過了兩人遞過來的斗篷,諂媚的示意趕快進屋。

“你可總算來了”,胖胖的服裝店老闆從裡面迎了出來,雖然今天店面不營業,但是這位老闆還是穿著平時招待客人時的高檔禮服。“你們怎麼才來,老人家已經到了一會兒了。”他高聲指責的同時指了指樓上,臉上露出了苦笑。今天是他和蘭斯約定出手精靈石的時候,買家是一位研究木精靈文化與歷史的學者,同時也是水晶城中一座大學的教授,在研究精靈歷史的圈子內算是小有名氣,但是老爺子性格孤傲,不是很好相處。

服裝店的三樓是胖裁縫的自宅,寬大的客廳中已經點燃了壁爐,在搖曳的火光照耀下,一位穿著淺棕色長禮服的老者正站在書架前,仔細的瀏覽擺放在上面的書籍。胖裁縫看到這般景象,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對於沒有一本學術方面書籍的他來說,已經被老者列入鄙視的行列了。

“這位是瑪伯瑞教授”,老闆故意大聲向蘭斯介紹著。老者聽到聲音,停止了瀏覽到一半的書架轉過身來,用犀利的眼神從頭到腳的看了蘭斯好幾遍,彷彿能把他看透了一般。“這位是蘭斯先生和他的隨從。”胖老闆又向老者引薦蘭斯。

今天,蘭斯和刻爾柏洛斯穿著之前胖老闆給他們改制的衣服,雖然不能出席正式場合,但是用來會客的話也算非常的體面。對於瑪伯瑞教授並不友善的眼神,以及滿臉不削的表情。蘭斯從心底裡有所反感,而他身後的刻爾柏洛斯更是不會鳥這種自命不凡的凡人,神獸的威壓一下增強了上來。

“都站著幹嘛,趕緊入座,入座。”胖裁縫感覺到心神不安,手腳開始有些不停使喚,再站下去恐怕要趴在地上了,他趕緊將客人們帶到了沙發邊。蘭斯也感覺到了心神的不適,急忙拍了拍刻爾柏洛斯的肩膀,讓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黑犬這才收斂了一些。

蘭斯和瑪伯瑞教授都入了坐,刻爾柏洛斯抱著手臂站在了蘭斯的身後,教授先是一怔,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為了尋找有價值的木精靈文物,他和各種人打過交道,這種帶著打手的也沒少見。裁縫扭動著胖大的腰肢跑到了樓梯邊向下面大喊:“今天關門不營業,你上來給我們弄些茶水點心。”樓下的小夥計應聲後,他才回到眾人身邊。

“請問蘭斯先生在哪行發財啊?”瑪伯瑞教授看似閒聊,其實蘭斯明白這是在和他盤道。這點他早有準備,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幹,就是想著怎麼編瞎話。

“哪一行不太好說,我現在還是在花家裡的錢,不過我每隔一段時間會去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探險,硬要說哪一行的話?算是探險行吧。”蘭斯謙恭的回答。

“哦?看不出蘭斯先生還是一位探險家啊?”瑪伯瑞教授有些不削的說。他之前已經從服裝店老闆那裡打聽了一些蘭斯的情況,知道了他是一位在西木城落難的貴族子弟。在瑪伯瑞看來,蘭斯不過是一個會糟蹋父母錢財的浮誇子弟,所謂的探險也只是為了能夠獲得姑娘們芳心的遊山玩水。

“稱不上探險家,業餘愛好而已”,蘭斯假裝不好意思起來,“您看這次去巴萊森林,一個不留神就被劫匪給扒光了。”瑪伯瑞教授在一旁冷笑。胖裁縫怕蘭斯看出教授的嘲諷,急忙迎合著嘆道:“沒想到現在林間大道如此不太平啊,我還以為是謠傳呢。”

“是啊,我現在住的旅店裡,有好幾個要去水晶城的吟遊詩人都遇到了劫匪,還好命大跑了回來。現在到處找人要組隊走,可能人多勢眾會安全一些。”蘭斯也附和老闆說。

“還好你的精靈石沒被劫走。”胖裁縫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怎麼沒被劫走,只是劫匪嫌這東西沉,半道就給扔了。要不是我和黑犬大著膽子殺個回馬槍,恐怕這精靈石早就在賊窩裡了。”蘭斯心中暗喜,胖裁縫這簡直就是神助攻啊。他馬上唏噓自己的經歷,想借劫匪的行為試探教授,讓他說出精靈石的真正價值。

“小小蟊賊,能識什麼貨啊”,瑪伯瑞教授插嘴道,“這種天然的精靈石可是非常少見的,有很高的考古研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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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價值?”蘭斯沒想到教授會這麼說,他本來以為這種精靈石只是一種比較少見的晶石,沒想到還是屬於古董的範疇。“當然,冒昧的問一下蘭斯先生,您這兩塊精靈石是怎麼來的?”教授雖然說的很客氣,但是態度還是貫徹著輕蔑。

“是一位木精靈朋友送我的。”蘭斯實話實說。“哦?沒想到蘭斯先生還有野精靈朋友啊,請問是您家裡的一位奴隸嗎?”瑪伯瑞教授談不上是廢奴主意者,但是這麼多年對於木精靈的研究,也讓他對這個古老的種族產生了同情感。

“教授您誤會了,我的家族在很久以前就釋放了所有的奴隸”,蘭斯又開始編瞎話了,他真一句假一句的,讓刻爾柏洛斯都摸不著規律。“我的朋友是一位生活在巴萊森林中的土著木精靈,而且還是一個部落酋長的兒子。”

“哦?”瑪伯瑞教授的眼睛中充滿了不信。“據我這麼多年的研究,土著的野精靈很排斥人類,不要說交朋友了,幾乎連見都見不到,恐怕蘭斯先生在跟我開玩笑吧。”教授的面色開始有些陰沉,蘭斯也知道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敘述。不過對此蘭斯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黑犬,把東西拿出來給教授看一眼。”刻爾柏洛斯明白蘭斯的意思,從腰間的小包內取出了匾盒,展開後遞到了瑪伯瑞教授的面前。

“什麼!”教授一下子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激動的連聲調都變了。胖裁縫也探過頭看了看,不解的問:“這片銀質的葉子做工細膩,算得上是一件稀有的工藝品,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你懂個屁!”瑪伯瑞教授這個時候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他想伸手去拿這片秘銀葉子,但是刻爾柏洛斯很不客氣的將葉子收了回去,並且對教授怒目而視。瑪伯瑞教授這才感到自己的無禮,尷尬的笑了笑,又無奈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他還是難掩自己激動心情,顫抖著說:“這片秘銀葉子,應該屬於野精靈的銀葉部落,拿著這片葉子,就可以自由出入巴萊森林,不會有任何部落為難你。對於我們研究野精靈文化的人來說,這就是無價之寶啊。”

在教授渴望的眼神中,刻爾柏洛斯把東西收了回去。“現在您可以相信我了?”蘭斯笑著問道。

“真的非常抱歉,蘭斯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您肯定是一位有故事的男人。”瑪伯瑞教授收斂起剛才的傲慢,他現在對蘭斯已經刮目相看。‘沒想到我在這裡遇到了一位真正的探險家,他可能是為了研究野精靈文化,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愛好冒險,但一定不是為了錢或者收藏。因為如果不是本性的善良與單純,野精靈不可能接納他,更不用說會成為朋友。’教授此時深刻反思著。

“沒什麼,我能理解。”蘭斯繼續保持他的謙恭,對付這種自命清高的知識分子,他很有自己的一套。“這種精靈石,我在銀葉部落中見過一些,雖然數量不多,但也沒有到很珍貴的地步啊。”蘭斯開始引誘教授說出這種精靈石的來歷。

“沒想到你還去過銀葉部落,真是令人羨慕啊。”瑪伯瑞教授越發尊敬起面前的這位年輕人。

“我們不也用精靈石進行照明嗎?相比油燈只是價格貴了一些,其他也沒什麼特殊的啊。”胖裁縫接過剛才刻爾柏洛斯從揹包裡拿出的精靈石,他也很好奇瑪伯瑞教授為什麼會對這種藍色的精靈石有興趣。很多貴族與富商都使用那種發出白光的精靈石照明,價格也只是比好的油燈稍微貴一點,更談不上是什麼稀罕貨。

“我們平時用的那種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精靈石,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精靈石,是被附上了低階照明魔法的螢石,亮度也會隨著魔法的消耗慢慢減弱。而這種藍色精靈石是天然形成的,當周圍溫度發生改變時就能發出淡藍色的光芒,雖然不是特別亮,但是照射距離非常遠,而且不會損耗。更重要的是,這種精靈石通常被上古精靈用於墓穴的照明。如果哪裡大量發現這種石頭,說明那個地方就可能有龐大的上古精靈的墓穴或者城市廢墟,這對精靈文化與歷史的研究,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那您的意思,銀葉部落附近應該有大型的上古精靈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