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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邪神

漆黑的道路上,一個瘦削的的中年男子正在緩慢行進著,他並沒有因為黑暗而加快步伐,也沒有因為入夜了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露宿。這位自稱是“形變者”的男子好像周圍的環境與他無關一樣,繼續如常的向著隱約能看到亮光的地方行進著。帝國北方的斯羅德萬平原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聳立的山丘。這裡的夜晚不比南部的那些森林安全多少,如果你運氣不好碰上了覓食的狼群,那可是要比在南方的森林中碰上棕熊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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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有一群人正圍在篝火邊有說有笑,他們中有人看到了官道上正在趕路的中年人,於是便向他喊道:“那位趕路的朋友,晚上一個人走路危險,來我們這裡吧,等到明天天亮後一起走。”中年人聽到了呼喊聲,便走了過來。這是一群牧民打扮的漢子,沒有女人,每一個身上都帶著武器和弓箭,他們的坐騎散放在一邊,任它們自由的在草地上行走。

“感謝各位”,中年男子來到了這群人之中說,“我就討口水喝,你們看這城市不久在前面不遠嘛,加快一下腳程能趕得到。”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發出了鬨堂大笑,其中一個漢子說:“你是外地人吧,別看能看到城市的燈火,但距離咱們這邊可遠著呢,不要說你用兩條腿走,就是我們騎馬,也要將近一天才趕得到。這北方的平原空曠,晚上又黑,所以稍微有點亮光就能傳的很遠。”

中年人急忙道謝,然後也加入了這群人之中,在隨便閒聊了幾句之後,其中一個漢子突然問這位看上去顯得有些瘦弱的男子:“你難道不怕我們嗎?”中年男子一愣,然後問到:“我為什麼要怕你們?”那個漢子笑了笑說:“你難道真的沒出過遠門嗎?這深更半夜,一群拿著武器的男人在野外,你難道覺得我們是好人嗎?”原本這裡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名男子會害怕的怕退就跑,或者開始對他們苦苦哀求。沒想到這人竟然也笑了笑說:“好人與壞人不是因人而異的嗎,你們要想傷害我,何必要我過來呢。就算你們是誆騙我過來,也可以馬上下手不用等到現在吧,這說明你們並沒有加害我的心。而且還提醒我城市距離這裡很遠,給我水喝,那你們對於我來說就屬於好人。至於你們對別人做過什麼,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說完又喝了一口水。

中年人的回答,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會想到面前這位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男子,竟然如此的淡定,在被告知有危險的前提下,說話還是如此有條不紊。除了經歷過大風大浪,見識過大悲大喜之人,怎麼有可能如此的淡定。這群人中的頭目也為這位中年人的膽識所折服,他笑問到:“如先生這般氣量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先生的姓名怎樣稱呼啊?”

“叫我形變者就可以。”中年男子還是那句話,沒想到那個漢子笑了笑說:“那是先生的外號吧,先生怎麼不敢告訴我們你的真名實姓呢?”中年男子微微笑了笑說:“你們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恐怕知道了,你們也就活不了了……”

太陽還沒有探出地平線,但是朝霞已經按耐不住灑向了大地。在蒼茫的草原上,一群人圍躺在篝火的四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個瘦削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個躺著的漢子身旁,那位漢子瞪大了恐懼的雙眼看著這位自稱是形變者的男人,他身上沒有任何束縛自由的東西,但就是根本沒法動彈。中年男子看著那個漢子他嘆了一口氣說:“也難為你這好奇心,我最後決定還是告訴你我的名字吧。去那裡見到我的女兒赫爾就說是我送你來的,她應該會照顧照顧你。我叫洛基,你可以閉眼啦。”

洛基說完將手放在了那個漢子的眼皮之上,當他的手離開之後,漢子的雙眼已經閉上,臉上露出了微笑。突然一陣狂風刮過,那團篝火抵抗不住強勁的風力,竟然一下子熄滅了,就像這群本來殺人越貨的強盜遇到了邪神一樣。

洛基撣了撣被剛才那陣狂風吹在身上的塵土,又若無其事的踏上了路途。他是阿薩神族中極少數可以改變自己外形的神祇,在藉助雅典娜的寶貝騙過了海姆達爾之後,進入阿瑟加德帝國境內他就可以用其他的模樣掩蓋住他的神威。不過洛基並沒有將寶貝的神力都用完,他還是留了大部分在,因為這件可以遮蔽神識探查的寶貝在後面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經歷了千山萬水,越過了十多座城市,洛基終於來到了望城,此時望城的守軍正在招呼城外的百姓趕緊進去,因為城門馬上就要關閉了。洛基便混在人群中,一路小跑的衝進了望城。望城並不宵禁,此時華燈初上,街上人頭攢動,商家紛紛挑燈開啟了夜市,讓望城的晚上也頗為熱鬧。洛基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裡的每一個人,他還在人群中發現了木精靈和矮人。這個發現讓洛基對於蘭斯更為好奇了,能夠讓矮人離開深山,讓木精靈能夠離開森林都來這人類的城市定居生活,而且從這些木精靈和矮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被脅迫的,而是真的適應這裡的生活。

在酒館內,洛基向夥計簡單打聽了關於蘭斯的一些訊息,雖然蘭斯的名聲已經在外面有些流傳,但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內容,而在他的封地內,也許可以打聽到一些真實可靠的故事。可是讓洛基失望的是,他向這裡的店家,夥計和路人都打聽過,竟然也都是在外面聽到過的故事,沒有什麼關於蘭斯更多的訊息。最後,他總算在一位胖胖的服裝店老闆那裡打聽到了蘭斯與木精靈的深厚友誼,以及消滅蛇人的故事。這位胖子就是當年買了蘭斯那件熊皮披風的老闆。

洛基在街道上溜達著,他的目標是蘭斯的府邸,因為他已經決定要找蘭斯親自聊一聊。望城的商家並不像其他的城市被集中在一起,店鋪沿街而開,所以這一路上,洛基總有自己在原地打轉的錯覺。前面到了一小片空地廣場,正對道路的是一扇巨大的鐵皮門,門口站著兩名穿著全身甲,手裡杵著雙手劍的衛兵,就如雕塑般一左一右的站著。

“沒想到這個蘭斯還是有些實力的,作為一個凡人城主竟然用英靈戰士做門衛。”洛基心中暗道,他看到廣場上有一些長椅,於是就找了一把坐了下來。雖然這是在城主府邸的門外,但不論是門口的守衛還是巡邏路過的守備衛隊,都沒有驅趕洛基,讓這位邪神對蘭斯的好感更提升了一步,洛基覺得蘭斯夠自信,在別的城市,在守衛森嚴的城堡前停留一下,馬上就有士卒上來驅趕,弄不好還會出人命,而這裡竟然可以如此的隨意。

洛基在長椅上坐著,從隨身的揹包中摸出了麵包、肉乾和水壺在那邊吃了起來。他知道男兩名門衛在盯著自己看,所以才要表演成一個剛到這裡的節儉旅人。讓洛基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夜晚,城主府邸的大門竟然開了,兩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都穿著黑色的頭蓬帶著兜帽,根本看不到臉。而且洛基發現這兩個人的身材都很高大,走在前面的那個估計有一米八以上,而後面估計要兩米左右。洛基的心裡一動,因為從出來者的樣子來看,非常符合蘭斯和他的保鏢黑犬的形象。

洛基繼續在那裡若無其事的吃喝著,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兩人從自己的身前走過,不過他明顯感覺到他們經過的時候,有一股威壓從自己的身上掠過,這種威壓只有神祇和神獸才能釋放和感覺,看來蘭斯的這位保鏢可不是傳說中的英靈戰士,是更可怕的人物,難道是奧丁已經提前安排了神祇在暗中保護蘭斯?洛基的神識已經停留在蘭斯的身上,所以只要不是距離他太遙遠,就能知道蘭斯的位置。在蘭斯消失在街道上之後,洛基這才裝模做樣的吃完了手中的食物,放好了水壺,然後起身也淹沒在逛街的人群中。

在距離蘭斯官邸遙遠的地方,這是城市的另一頭,洛基看到蘭斯和他的保鏢進了一間並不是很寬敞的小酒館之中,這裡已經不是望城熱鬧的所在,除了這一家對外營業的酒館,周圍也沒有別的店家。形變者是洛基的外號之一,他現在已經不是剛才那個瘦削的中年人,而是變成了一位年輕學者的模樣。

小酒館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可能是附近沒有別的酒肆,或者是因為這裡的店面實在有些侷促。雖然店內人數不多,但是已經沒有空位了。洛基走進酒館,先掃視了一下,然後走到蘭斯所在的這張桌前禮貌地問到:“請問我能夠坐在這裡嗎?”店中的老闆此時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位進來的新客人,看到他想和城主拼桌,急忙就走了過去想阻攔。沒想到蘭斯卻攔住了店主說:“人家出門在外,也不容易,除了我這裡還有兩個空位子,就沒有別的地方了。這位先生,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