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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衛城陷落

萬里無雲的清晨,燦爛的朝霞照射在一位戰士的臉上,他正抱著戈刀,靠在金宮城衛城內城牆的垛口處沉睡。這座起到保衛金宮城的城市,正在經歷自建立後最殘酷的戰爭。一夜的血戰讓這位戰士的身上滿是已經乾涸的血跡,半身鏈甲上有多出破損的地方,缺口處的金屬釦環已經變成了深黑色。作為一名普通的徵召兵,他能領到的防具只是一件普通的帆布外套,這身鍊甲,是他在前天從一名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已經沒人知道那個死人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因為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戰士慢慢睜開了眼睛,刺眼的朝霞讓他感覺有些難受,一邊用手擋著陽光,一邊抱著戈刀作為支撐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經歷了一夜的激戰,讓他混身都感覺到傷痛,他扒著垛口小心翼翼向城外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情況,於是就走了幾步到城牆的內測,那裡地上堆滿了屍體,有自己人,也有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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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倉促,這些屍體並沒有得到處理,每次戰鬥結束後就被堆放在這裡,指揮官不允許將他們火化,因為等一下,這些屍體將會作為守城的武器,向攻城軍隊的頭上砸去。守城的戰士就會自己去搜刮屍體身上的東西,從武器盔甲到首飾乾糧,現在這個戰士就是去昨天晚上戰死的屍體堆中尋找乾糧。

正當他在屍體中翻動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低沉的牛角號聲。軍隊中有句諺語,聽到牛角號聲就代表著你不會遇到什麼好事情。城牆上還在沉睡的士兵們都被這牛角號聲吵醒了,他們咒罵著從地上爬起來,趴著城牆的垛口往下看去。

城牆下黑壓壓數條黑色的長龍,在朝霞的照射下泛著粼粼光澤。那並不是真的黑龍,而是由英靈戰士組成的長隊,粼粼的光澤是金屬盔甲和刀劍在陽光下的反光。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扛著雲梯,從各條街道向城牆湧來。自從攻破了衛城的外城牆之後,勇氣神摩迪就開始頭疼之後的攻城戰鬥。因為衛城的城門都設計的不大,重型攻城裝置根本無法運進來,而且城內鱗次櫛比的建築也嚴重打亂了進攻的節奏。士兵們無法一擁而上,只能沿著街道來到城牆之下,使攻城的位置變成了幾個固定的地方,這讓守城方可以集中兵力對付用雲梯攀登的敵人。

摩迪知道,現在守城的軍隊已經所剩無幾,而且都已經疲勞不堪,甚至後勤補給都已經沒有了。但是這些普通人組成的軍隊,竟然還在頑抗著,連續三天的攻城,丟下了數十具英靈戰士的屍體和數百人的重傷,竟然沒有拿下最後一道城牆,而昨天晚上的攻城更是就差了那麼分毫,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英靈戰士雖然擁有超人的體格和戰鬥力,也一個個身經百戰。但是他們的情緒還是與常人無異。如果知道城牆上的都是普通人而非自己的同類,而且還是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還能守住了這道城牆。摩迪知道恐怕再發生一次的失利就會造成戰士士氣的動盪。所以今天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再次他已經下了死命令,如果今天拿不下這座衛城,那他和這一整支恩赫裡亞軍團就為這座城市陪葬。

城牆上的守軍開始相互呼喊照應著,在雲梯搭上城牆之前,所有人都用弓箭對城下的英靈戰士展開了射擊。英靈戰士的反應都要遠遠高於常人,如果是在空曠地,絕大部分的箭矢都被躲過和擋格。但這裡的街道狹窄,所有攻城的戰士擠在一起,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所以只能舉著小圓盾冒著箭雨前進。不時有戰士因為中箭而倒地。摩迪在遠處的一棟三層高的房屋內看著軍隊的進攻,他心中咒罵著這些孤傲又自以為是的英靈戰士,如果他們都用塔盾組成龜甲陣,那傷亡會遠遠的低於現在。但是幾乎所有的英靈戰士都認為使用塔盾是一種懦夫的表現,甚至連戰神提爾也有同樣的理解,這讓英靈戰士的防禦下降了不少。

城頭的箭矢開始變得稀稀拉拉了起來,摩迪的兩眼放光,他知道這是守城軍隊的羽箭已經快要用完了。不光他發現了這個情況,連攻城的英靈戰士們也都不約而同的發現了守城軍方面箭矢數量的大幅減少。各隊的指揮官們開始傳達加快前進速度的命令,衝在最前面的英靈戰士已經到達了城牆下,正準備將雲梯搭上城頭。

此時城牆上的守軍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弓箭,然後將之前準備好的巨石和屍體抬到了城邊。兩三人一組,也不看城下的情況,就將石塊與屍體在架雲梯的地方拋下城牆。雖然屍體的殺傷力有限,但是卻給攻城的英靈戰士們造成了很大的心靈打擊。這是守城軍隊所表述出來的一個決心——與衛城共存亡。

英靈戰士們最終還是架好並穩固了雲梯,當第一個英靈戰士踏上了城牆之後,早已疲憊不堪的守城軍隊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力氣,雖然他們還是揮舞著手中的刀劍,但是已經極度走樣的動作暴露了他們疲勞不堪的情況。隨著越來越急促的維京戰吼。登上城頭的英靈戰士越來越多,局勢也越來越明朗化。經歷了兩週多的時間,衛城宣佈淪陷,三萬守軍全部戰死。但是摩迪也付出了近三個團,兩千多名英靈戰士的生命。

奪取了衛城之後,軍閥派終於控制了金宮城的北大門,確保了北側補給線的暢通,讓遠在英靈城的戰神提爾安心了不少。但這卻是對弗雷和布魯諾當頭一棒。弗雷原本認為依託衛城的防衛,完全可以守住最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沒有得到充分補給,絕對能讓具有三個軍團規模的軍閥派軍隊人心惶惶。只要他們強攻金宮城,就一定會付出及慘重的代價。而弗雷現在所擔心的,就是提爾在有充足補給的情況下,採用圍而不攻的戰略。雖然金宮城已經囤積了三年的口糧,但這些口糧並沒有考慮到那數百萬被圍在城中的普通百姓,如果要照顧到他們的飲食,那這點糧食根本就架不住多少時間。

深夜兩點半,停靠在白銀城堡邊的雲船悄悄收起了船錨,解下了固定的纜繩。談判神史基尼爾站在船頭,懷裡踹著弗雷給自己父親涅爾德的親筆信。當衛城陷落之後,弗雷的整個戰略佈局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衛城在他的計劃中是非常關鍵的一環,守住衛城一段時間,就會迫使沒有補給的軍閥派軍隊全面進攻金宮城。在金宮城拖住了提爾的絕大部分軍隊之時,弗雷會派遣由高等精靈組成的精銳海姆衛戍軍團拿下守備空虛的賓客城。如此一來,切斷了了蘭德維蒂與軍閥派北方領地的聯絡,南下可以攻打蘭德維蒂,作為新神皇維達爾的地盤要是淪陷了,那絕對可以逼迫提爾前去營救。北上則可以直指英靈城,對提爾構成軍事上直接威脅,這樣一來必然會打亂提爾的戰略部署。但是弗雷沒有料到摩迪竟然會帶一整支恩赫裡亞軍團攻打自己已經將所有英靈戰士都撤到金宮城的衛城。

現在弗雷只有一個選擇,就是馬上搬請自己的故國,伐納王國的援軍。史基尼爾乘坐雲船會先來到船城面見近海神涅爾德,然後由他出面去搬請救兵。好在帝國的海軍完全控制自己父親的手中,而且伐納王國之前也做過承諾,必然會派出增援的軍隊。要知道曾經伐納王國與阿瑟加德帝國之間爆發過曠日持久的戰鬥,結果是兩敗俱傷,最後雙方透過交換人質達成了和平。弗雷和他的妹妹芙蕾雅,以及他的父親涅爾德就是那次戰爭之後的人質。

最近一段時間,蘭斯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在伐利的使者走之後,望城中出現了大量的水晶城的間諜。這些間諜可以說是無孔不入,不論是在跨海大橋的工地上,還是芙蕾雅秘密重組瓦爾基裡騎士團營地的周圍,都被發現間諜出沒的蹤跡。蘭斯自己就非常注重情報工作,所以對於敵人的間諜向來不會客氣。芭絲特現在幾乎變成了蘭斯的審判官,凡是抓住的間諜在被芭絲特審訊之後,就被秘密的處理了。但還是有情報流轉到了伐利那裡。特別是瓦爾基裡騎士團少女騎士的出現,天空飛過飛馬的事情,可是望城不少老百姓都看到的。

伐利很快就接到了提爾的回信,他命令伐利暫時先不要衝動,因為自己會親自派遣一位使者前去望城,讓蘭斯交出芙蕾雅與希芙。如果蘭斯還裝傻充愣,那他就要面對英靈戰士的鐵蹄。這是提爾的親筆信,所以伐利並不敢自作主張,只能焦慮的等待著提爾那邊的迴音。福金是最早知道了提爾給伐利的命令,他急忙去找蘭斯。“看來是我們是瞞不過了啊。”蘭斯坐在寬大的靠背椅上,身子儘量的繃直,伸了一個懶腰。現在跨海大橋的施工已經進入了關鍵時刻,蘭斯幾乎天天都在工地,剩餘的時間也都是在與芙蕾雅和希格爾德這些軍中的將領商量登島的事情,每天幾乎只睡上三、四個小時。

這個時候蘭斯的貼身侍女,美麗的木精靈達尼拉為蘭斯送來了洗臉的毛巾。蘭斯就笑呵呵的看著她問:“你說我們是打還是降呢?”達尼拉不知道蘭斯在問什麼,她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城主。蘭斯就把戰神提爾的訊息告訴了達尼拉。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女精靈馬上慷慨激昂的說:“當然要打啦,不要說我們現在有黑龍軍,還有瓦爾基裡騎士們,就算我們都是普通的凡人,這仗也是要打的。”

這下該輪到蘭斯好奇了,他問到:“難道你不怕打仗,不怕死亡嗎?”達尼拉繼續信誓旦旦的說:“我怕,但是提爾那是作亂,那是反叛,他前不久剛血洗了衛城,還派大軍包圍了金宮城。還有,提爾竟然與我們的死敵洛基簽訂了賣國條約,來換取他推翻新神皇的安定。”

蘭斯已經洗完了臉,向達妮拉道謝之後,滿臉疑惑的看向了福金。福金嘆道:“現在全國各大城市都冒出了一些吟遊詩人,在大街小巷傳唱著對軍閥派極其不利的詩歌,恐怕達尼拉也沒少在望城中被這些詩歌洗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