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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襲擊

馬車繼續輕快的前進著,載著一個緊張的人,一個無所謂的人和三個酣睡中的人。

急促的馬蹄聲從後方快速的接近,騎手穿著斗篷,手中拿著閃著冷冷的匕首。突然,馬車的左上方傳來了弓弦的聲音,一道寒光射向了刻爾柏洛斯,蘭斯剛想大叫注意,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不過蘭斯轉頭看時,將那支三稜破甲箭已經被刻爾柏洛斯穩穩的抓在了手中。

“左上方!”黑犬大叫道。

蘭斯以最快的速度彎弓搭箭,眼睛同時掃向左上方綿密的樹枝。一支錐頭箭脫弦而出,朝著樹陰中的一點亮光射去,一個人應聲從樹上摔了下來。與此同時對方的第二支箭已經射到,攻擊物件竟然是那名管家打扮的人。管家的運氣真的很不好,箭斜刺裡射進了他脖頸,還沒來得及慘叫便一命嗚呼了。蘭斯這次看準了箭是從右上方向而來,馬上就是一箭回了過去,但只看到樹枝一陣搖晃,不過並沒有人摔落。

伴隨著另外兩名吟遊詩人的尖叫,後面騎馬的刺客已經追了上來,他縱馬來到馬車的左側,從高速奔跑的馬背上躍起,準備跳到正在駕車的刻爾柏洛斯的身邊。當這名刺客的身體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手中匕首已經向黑犬的軟肋刺去。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刻爾柏洛斯的動作更快,砂鍋般的拳頭直接飛向了刺客面門,只聽到“砰”的一聲,那名可憐的刺客直接飛了出去,身子重重的裝載了一棵樹上,很不幸的被一根樹枝直接穿透了胸膛。

又一支利箭從樹上飛射了下來,這次中箭的是那名保鏢,不過幸運的是,這箭射中了他的手臂,並沒有傷到要害。蘭斯馬上回了一箭,樹枝一陣晃動之後,屍體從上面落了下來。

刻爾柏洛斯拽緊了韁繩,將把馬車停了下來,回頭對蘭斯說:“都已經解決了,只可惜跑了一個。”

“是那個射死管家的吧。”蘭斯將弓背好,看了看已經徹底斷氣的管家。原本睡在管家邊上的貴族男子,現在面如土色。另外一側的保鏢正呲牙咧嘴的捂著被箭射中的手臂,哀嚎著。

刻爾柏洛斯朝蘭斯是了一個眼色,蘭斯會意,兩人跳下車,來到剛才被打飛出去的那個刺客的屍體邊。此人的面門已經被刻爾柏洛斯擊碎,整張臉已經完全塌了下去,蘭斯看了一眼,不自覺的有些反胃。黑犬卻並不在乎,他從枯葉堆裡找到了從刺客手中飛出去的匕首,不由得眉頭一皺。

蘭斯看到刻爾柏洛斯站在那裡拿著匕首不說話,急忙跑了過去。

“怎麼啦?”蘭斯問道。

“匕首上有劇毒。”黑犬表情嚴肅。

“這麼說,對方沒有留活口的意思?”蘭斯反問。

“去那邊的看看。”刻爾柏洛斯指向另一側不遠的地方,那是第一具從樹上摔下來的屍體。

死者被蘭斯的箭穿透了胸腔,雖然他穿著厚革甲,裡面還有一層熟皮甲,但是根本沒法阻擋錐頭箭的穿透力。蘭斯無限惋惜的看著這名刺客身穿的護甲,嘴裡叨叨念念的說著可惜啊可惜。刻爾柏洛斯從屍體身上的箭斛中抽出一支箭,放在鼻子邊聞了聞。“這箭頭上也喂了劇毒。”黑犬皺著眉頭說道。

正當兩人檢查屍體的時候,一聲慘叫從馬車上發了出來。兩人暗叫不好,急忙回身朝馬車跑去。只見一支利箭插進了貴族男子的胸膛,保鏢正靠在一邊,手臂上的箭已經不見了,他的手捂著傷口,黑色的血液正從指縫間滲出。保鏢看到蘭斯趕到自己的面前,朝他和刻爾柏洛斯笑了笑。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請把我手上的指環送到水晶城的希格爾德將軍手中,務必要親手交給他,不能相信其他任何人。”保鏢的話說的非常費勁,看來劇毒已經在他身體中快速的蔓延。

“你為什麼要殺他。”蘭斯指著貴族男子。

但此時的保鏢已經七竅流血,帶著一絲的冷笑離世而去。

刻爾柏洛斯上前,檢查了保鏢的手,果然在左手的中指上,有一個黃金的指環,這指環非常特別,要比常見指環寬數倍,幾乎完全包裹住中指最下面的指節,而且還非常緊,根本摘不下來。最後,刻爾柏洛斯只能將保鏢的手指掰斷,強行將指環取了下來。兩人仔細的裡裡外外的檢視這枚指環,但是除了長的有點怪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又搜查了保鏢的隨身物品,都是些尋常的東西,沒有更有價值的發現。

“黑犬,你還記的我們去西木城的時候路上遇到的那起搶劫案嗎。”蘭斯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終於發現啦。”刻爾柏洛斯撇了撇嘴。

“逃跑的那個,可能就是那名箭術非常高超的刺客。”

“會不會是這枚黃金指環?”刻爾柏洛斯拿著指環,翻來覆去的看著。

“再明顯不過了,這玩意兒長的比較特殊,但是並沒能看出來有什麼特殊的價值啊。”蘭斯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拾起三人的隨身物品,“記得之前那個沒有了中指的商人嗎,十有八九也是因為這種指環。”

“我猜,上面肯定隱藏著什麼重要的資訊,否則為什麼要我們必須親手交給那個叫希格爾德的將軍,而且還警告我們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人。”蘭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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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需要某種特殊的方法才行,你要是馬上能看的出上面的資訊,還用得著這樣頗費周折的傳遞嗎。”在刻爾柏洛斯略帶嘲諷的勸說下,蘭斯終於放棄了對指環的研究。

兩人在旁邊的森林裡簡單的處理了屍體,那些刺客專用的帶毒武器,被帶離現場一段距離後掩埋。

在天黑之前,蘭斯和刻爾柏洛斯終於趕到了那個驛站。在被木製圍牆圈出的小小的區域內,到處是穿著豔麗的男男女女,不但酒館裡擠滿了人,就連旅店、雜貨店也在自己的家門口擺上幾張桌椅,賣著廉價的自釀麥酒賺一些零花錢。吟遊詩人們聚在一起大聲的交流著,歌唱著,演奏著,當然少不了相互之間赤裸裸的調情。蘭斯對這個職業的最初認識來自於彌爾頓村長,後來從諸多吟遊詩人的乘客中加深了一些瞭解。相對於其他職業,吟遊詩人可以說是非常特殊,他們走南闖北,透過歌唱與演奏來維持生計,很像蘭斯家鄉的藝人們。他們的社會地位相差懸殊,受追捧的吟遊詩人擁有大量的崇拜者,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中進進出出,甚至還會擁有貴族身份的情夫或情婦;但是那些混跡在底層的吟遊詩人和乞丐的唯一區別,就是他們用低劣的表演向別人乞討;很多女性吟遊詩人還會提供暗娼服務,如果小有名氣的話據說收費要比妓女昂貴很多;不少吟遊詩人還擁有不錯的身手,他們中的很多人兼職做刺探情報的間諜。到處遊走的吟遊詩人也是訊息和新聞的得力散播者,甚至會編成歌謠來進行傳唱。這一點也經常被有權勢的人利用,透過吟遊詩人來傳播他們希望聽到的聲音。

蘭斯和刻爾柏洛斯好容易在酒館裡搶了兩個位子,這還是因為黑犬那讓人恐怖的外表。

“現在殺人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了吧。”刻爾柏洛斯表情嚴肅的問。

“早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蘭斯卻有些滿不在乎的回答。

“我不信,普通人都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黑犬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因為我主要用弓箭殺人,對於我來說,這和殺動物其實沒有什麼區別。”蘭斯喝了一口麥酒,“這麼跟你說吧,之前你讓我拿刀去捅那個傭兵,第一次體驗到那種刺進身體的手感,差點讓我嚇尿了。但是用這種遠距離武器,會大大降低殺人的罪惡感。因為殺人和你平時訓練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刻爾柏洛斯陷入了沉默,他在冥界與無數的殺人狂魔聊過,但像蘭斯那樣如此輕描淡寫的描述自己第一次殺人的體會,還真是鳳毛麟角。

“那名逃走的刺客,會不會跟上來給他的同伴報仇?”蘭斯打破了已經維持有一段時間的沉默局面。

“不確定,小心一點為好。”刻爾柏洛斯小聲的回答。

“不過,他應該被我射傷了,我有明顯感覺到此人在被攻擊後快速的逃遁。而且他已經知道我們的實力,這種職業刺客不太可能輕易冒第二次險吧。”

刻爾柏洛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蘭斯的說法。

“如果不是遇到我們,他們的襲擊策略,成功機率會非常高。”蘭斯說完,喝了一大口這裡特產的黑麥酒。“關鍵還是你的拳頭,如果換做普通人,就算是一名高手,也會和那個拿匕首的刺客纏鬥一會兒。馬車一但失去控制,他們的行動就可以宣告成功了。不過,那個襲擊你的刺客,可死的真慘。”說到這裡,蘭斯不免又開始有一些的反胃。同時對刻爾柏洛斯又增添了一份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