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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埋伏

“你們一直過著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嗎?”一路上的聊天,讓蘭斯對神秘的野精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並不是,我們也會和外面的世界進行交易。”

“交易?難道你們會去森林周邊的村落?”

“我們是透過中間人,那些生活在人類社會的自由木精靈,他們會定期在森林中指定的地方,與我們進行交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是不會輕易走出森林的。”

“那你們木精靈部落之間會有交易嗎?”蘭斯發現野精靈們總是自稱木精靈,於是在自己的言語中,他也開始注意了稱謂。

“當然有啊,而且我們各部落之間的來往是非常頻繁的。”漢德林的回答非常的官方,蘭斯甚至覺得這位野精靈有當外交官的潛質。

“你的這張弓,是高等精靈製作的嗎?”漢德林看到了蘭斯背後的那張白弓,雖然蘭斯刻意用破布有所遮掩,但是還是暴露了出來。

“應該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一次偶爾的機會得到的。”蘭斯含糊的回答著,說實話他還真是不知道這張弓的來歷,而且他內心害怕漢德林會誤認為這張弓是自己殺了他的同胞後搶來的。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看一下嗎?”漢德林友好的問。

蘭斯毫不猶豫的摘下弓遞給了他,這回他都沒有去徵求刻爾柏洛斯的意見。漢德林乾脆讓隊伍原地休息,正好也已經到了傍晚,大家開始準備露營。蘭斯席地而坐,厚厚的落葉非常的鬆軟,坐在上面十分的愜意。有幾位木精靈從揹包裡翻出了用樹葉包裹的乾糧,分發給大家,蘭斯也分到了一塊。這是一種很像大號壓縮餅乾的乾糧,壓得非常結實,中間夾雜著果乾。蘭斯嘗了一口,一股濃郁的堅果味道瞬間充滿了口腔,乾糧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硬,反而非常的鬆軟可口。

“這是精靈餅乾”,漢德林一邊仔細的端詳著蘭斯的弓,一邊對他說,“主要用堅果和果乾製成,我們木精靈走長途的話都會攜帶一些作為乾糧,希望還能合你的胃口。”精靈餅乾雖然好吃,但是失去樹葉的包裹,很容易鬆散掉落,這讓蘭斯吃的非常的小心,甚至有些狼狽。

“你們不狩獵嗎?”蘭斯問。那邊刻爾柏洛斯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兩隻山雞,現在已經擰斷了脖子正在那邊拔毛,木精靈們好像躲瘟神一樣的都遠遠地躲著他。

“我們幾乎很少打獵,除非在災荒的年月。平時我們打獵非常有計劃,獵殺的動物也不多。這還是因為我們銀葉部落是觀念比較開放的部落,那些嚴格遵守上古精靈傳統的木精靈部落是禁止狩獵的。”漢德林也看到了那邊黑犬的行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過他沒敢前去阻止。

“你們不常打獵,但是總揹著弓箭?”

“這主要用來自衛,森林裡有不少會主動傷害我們的東西。”

“猛獸?毒蟲?”

“還有比它們更可怕的東西。”

蘭斯可以聽出漢德林後怕的語氣,看來在森林裡討生活並不那麼容易。

漢德林把那張白弓還給蘭斯,說道:“你這張弓的弓背是用秘銀和稀有白木打造的,弓弦是飛蜥筋製成,用料非常考究啊。”說著漢德林又拿起了自己的那張弓,“你看我這張弓,弓背是用紫衫木的,弓弦是豹筋的。這張弓在巴萊森林中可以算是少見的好弓,但是和你這張弓相比,可以說什麼也不是了。”

“還有你這張弓上面精密的花紋,應該是某個高等精靈貴族的標誌。”

“你這麼肯定?”蘭斯疑惑的看著白弓上那些秘銀的部分,確實有著細密的雕花。

漢德林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看到我額頭上的花紋了嗎?”

經過提醒,蘭斯才注意到漢德林的額頭上有一個淡淡的紅色圖案,非常像葉片的脈絡。“這叫血紋,所有木精靈會在成年儀式上,族中的長老會將部落的標誌紋在臉上的某個位置。血紋是我們木精靈成年的象徵,也是部族的象徵,不同部落有不同形狀的血紋。”

“也就是說,透過臉上的血紋,就能知道你是來自哪個部族?”蘭斯問。

“是的,我們精靈種族的宗族觀念非常強,從上古精靈時代保持至今,不論你屬於哪個上古精靈種族的分支,都秉承著這個傳統。這張弓上的花紋雖然細密,但是有個圖案一直貫徹其中,所以我可以斷言,這是高等精靈的某個大宗族的標識。”在漢德林的指點下,蘭斯也看到了隱藏在雕花中的獸頭圖案。

大概過了半個來小時,刻爾柏洛斯在那邊升起了青煙,他開始生火準備烤雞。但是漢德林卻急忙衝上去阻止了他,這讓蘭斯冒了一頭冷汗,生怕刻爾柏洛斯跳起來要了漢德林的命,不過黑犬這次好像很給這位木精靈面子。漢德林解釋道,再森林深處生火是很危險的,火焰有可能召來對溫度變化非常敏感的巨型爬蟲,如果烤肉的話,肉的香味也會引來可怕的食肉野獸。不過好在刻爾柏洛斯這次很聽話,馬上放棄了生火烤肉的念頭。他扯下一條雞腿,大口咀嚼起生肉來。這個舉動讓木精靈們躲的更遠,並且都用一種恐怖的眼神看著黑犬。

漢德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葉,用精靈語向著他的手下吩咐了幾句,蘭斯看到這些木精靈們非常靈巧的爬上了周圍高高的樹枝上。“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蘭斯看著好像雜技演員的木精靈們,驚愕的問漢德林。

“睡覺啊”,漢德林反而有些納悶。“你們露營難道不去樹上睡覺嗎?地面到了晚上很危險的。”

蘭斯急忙搖了搖頭,“我覺得上面更危險,我和黑犬還是睡下面吧。”兩人就睡覺的問題討論了一陣後,漢德林不得不選擇了放棄。他自己爬上了一棵大樹,並且安排手下在晚上輪班守夜。這是蘭斯有生以來第一次露營沒有營火,他在不安中度過了整個夜晚,可想而知早上有多困了。

三天之後……

“我們出發吧,再往前大概小半天的路程,就進入了森林的腹地。”漢德林拍了拍蘭斯的後背,示意繼續前進。“昨天我們運氣不錯,又平平安安的度過了一個夜晚。”

這裡難道還不是森林的腹地?漢德林的話讓蘭斯大吃一驚。心說這巴萊森林到底有多大啊,縱深走了幾乎五天,還是在森林的邊緣地帶。

隨著一隊人繼續往前走,蘭斯感覺地面開始出現了坡度,應該是進入了丘林地帶。周圍大樹的樹幹越來越粗,樹與樹之間的間距也越來大。又往前走了一段,蘭斯發現那些大樹已經粗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樹幹與樹幹之間空空蕩蕩,那些討厭的灌木都不見了蹤影。

“我們已經到了巴萊森林的腹地。”漢德林說到。

“那到銀葉部落,還要走多久?”

“差不多傍晚的時候能到。”

“那還真是有些遠啊,我們幾乎沒怎麼休息,都要走上四天。”蘭斯附和到。

“主要是我們在地面步行,平時我們從樹冠上走,時間能縮短一半。”漢德林說著抬頭看了看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

蘭斯也抬頭看了看,那些巨大樹木的樹冠已經就像天空一般遙遠,放眼望去好像沒有邊界一般。

“平時這地面上,主要是走跑商的飛舟,如果乘坐飛舟的話,這些路估計只要大概一天的時間。”

果然森林深處是別有洞天,蘭斯現在對木精靈的部落充滿了好奇。午休了片刻之後,蘭斯腳下的步伐也不知不覺的加快了。正當他快步向前走的時候,突然看到有兩名木精靈飛快的從身邊掠過,然後兩隻利箭被他們射向了高聳入雲的巨樹之上。這兩名木精靈極為靈巧的拽著拴在箭上的繩子,攀上了巨樹。這一系列的動作發生的是那樣的快速,當蘭斯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消失在樹冠中了。

“蘭斯先生,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到銀葉部落,不過有個事情我需要和您商量下。”漢德林對蘭斯非常客氣的說著。“哦,有什麼需要我和黑犬注意的嗎?”蘭斯覺得確實事先需要瞭解一下木精靈們的風俗,不要因為不知情而觸犯了他們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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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部落裡從來沒有來過外族人,所以我讓兩名手下先去和酋長通報一聲,免得到時候我們進去遇到麻煩。”漢德林急忙走過來向蘭斯解釋。

“麻煩?”蘭斯很納悶,“會有什麼樣的麻煩?”

“這個……”漢德林支吾了半天。旁邊的刻爾柏洛斯好像很不喜歡這種欲言又止的事情,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他昨天露營時的舉動讓木精靈們都對他有所畏懼。正在場面有些尷尬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大約十多名木精靈從樹後閃出,一個個將箭頭瞄準了蘭斯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