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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迴歸

寬闊的林河在朝霞下閃耀著粼粼的波光,蜿蜒的河面上,一艘木製的縱帆商船正在悠閒的順流而下。水手們在甲板上齊聲唱著船歌,賣力的清刷著甲板,熟練的操作著風帆。船長一邊操縱著船舵控制著前進的方向,一邊和站在身旁的蘭斯愉快交談著。醫神埃爾穿過底艙的艙門走了上來,眾人看到後急忙圍了上去,蘭斯也不例外。

看著眾人焦急的目光,埃爾微笑著說到:“都不用緊張了,希格爾德比你們想象中要好的多,連皮肉傷都沒有受過。只是因為長時間被鐐銬固定,手臂和腿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只要多運動運動就沒事了。”聽到這裡,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蘭斯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他急忙問:“希格爾德的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嗎?我的意思是極其微小的傷口,比如被針扎過之類的傷口。”

“我知道你的意思”,埃爾回答說,“至少我用神識掃過希格爾德的全身,並沒有近期受的傷,包括你說的那種極其微小傷。”這時,斯德恩在旁邊提醒蘭斯:“雖然說伐利也是阿薩神族的一員,但是他的心智總是停留在十多歲的半大孩子階段,所以他並沒有心思縝密到會用將軍的血在魔法地圖上做定位,畢竟能救出希格爾德將軍的可能性並不是很高。”

“他讓你下去趟,說有事跟你商量。”埃爾看著蘭斯說,蘭斯答應了一聲,隨即順著扶梯走進了船艙。希格爾德的休息室是用貨艙改的,顯得很空曠,他正站在舷窗旁眺望著遠處河岸上的風光。“你怎麼不坐下來休息一下?”蘭斯看到正站著的希格爾德,不無關心的問。

“你饒了我吧,在監獄裡我每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現在好容易手腳活絡了,還是讓我站會兒吧。”希格爾德難得玩笑著說,不過馬上又恢復到了他以往的嚴肅:“我找你下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之後的打算,你有什麼計劃嗎?”

蘭斯連猶豫都沒有,直截了當的說:“我們和伐利的樑子算是結下了,所以我覺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要找一個藏身之處,雖然說我們用伐利的一個特務把你頂包了,但你要是再次出現在索克瓦貝克任何一個城市的街頭,恐怕都會引起伐利勢力的注意,所以要麼遠走他鄉,要麼就在這裡尋找一處藏身處,而好消息就是,我們有這樣的藏身處。”

“你是說奧斯特裡山脈中的溪谷基地?”

“是的,等到了西木城之後,派一個人直接跟船去浮城,從那裡轉陸路前往溪谷基地。做好我們要過去的準備。還有,我已經安排了芭絲特給你做一次易容,這樣你也可以在這段時間內在公眾場合活動。”蘭斯回答。

希格爾德會心的笑了笑,“我猜,前往溪谷基地的人,你已經有了人選了吧。”蘭斯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希格爾德會這樣問,不過還是說:“這是你的屬下,還是由你來定比較好。”

希格爾德擺擺手說:“沒關係,這次營救行動都是你在排兵佈陣,所以我覺得還是由你繼續指揮會比較好,如果我橫插一腳的話,反而會在佈局上弄巧成拙,臨陣換將可是用兵大忌。”蘭斯聽完後也沒多說,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現在前往西木城,那裡我有一個開旅店的朋友,雖然芭絲特會給你做易容,但在自己人的店裡住會更安全一些,我已經安排福金先去那裡預定房間了。在那邊我們先避一下風頭,等到伐利被神後弗麗嘉召回金宮城的時候,你和他們再前往溪谷基地,況且那邊也需要時間來準備和佈置一下。”蘭斯繼續說著自己的安排。

“哦?你難道不和我們一起過去嗎?”希格爾德聽出蘭斯將不會和他們一起去溪谷基地。蘭斯淡淡的說:“這段時間,我會和黑犬前往望城看一看。”希格爾德看到蘭斯堅定的眼神,好像在告訴自己即便他反對,也不會改變蘭斯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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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並非蘭斯所想象中的那樣,希格爾德沒有阻止他去望城的計劃,而是若有所思的說:“我記得神皇將這座城市分封給我是在數十年前,我也是在很久以前聽說個這座城市,畢竟中間隔著野精靈聚集的巴萊森林,建城的地方又是在蘇德里山脈之中,所以早已被大家忘卻。之後就傳出了神皇被刺殺的訊息,而至於望城,我從來沒有去過。”

蘭斯沉吟了一下後說到:“我正是因為望城已經被神族所遺忘,才覺得會是我們最好的藏身之處,而且我這邊與巴萊森林中的木精靈有一些交情,這也是我自信能夠前往望城的一個原因。如果能夠得到望城的話,那我們有了兩個隱蔽之處,這狡兔三窟,就已經有兩窟了。”

“雖然一開始我並沒有理解你這狡兔三窟的意思,但是當得知我被抓之後,你們隱蔽在芭絲特的妓院裡碰頭,我終於清楚了你這三窟的意義了。”希格爾德哈哈大笑。蘭斯有點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說:“先別玩笑了,這邊儘快讓芭絲特幫你做完易容之後,我需要她和埃爾儘快回到水晶城,我怕伐利安排了特務在暗中監視她們,如果離開時間過長的話,那就會引起懷疑。”

“你的話雖然沒錯,但我們這是在船上,能馬上回去?”

“可以用救生艇,之前我已經和船長商量過了。”蘭斯笑著回答,“計劃先到這裡吧,把這些事情都做完,估計也要一個月之後了。再之後的事情,我們等到了目的地再說吧,現在我讓芭絲特先來給你易容,時間要是拖久了,恐怕她們沒法趕在今天回到水晶城。”

芭絲特做易容術的速度真的很快,大約不到一個小時,一個大夥完全不認識的人跟著她從艙內走了出來。除了刻爾柏洛斯和蘭斯,其他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希格爾德。為了安全起見,蘭斯給希格爾德取了一個假名,叫做‘席勒’。而隨行的一船人,也成為蘭斯的生意夥伴。

水手們齊心協力的放下了救生艇,這種內河船用的救生艇,主要是為了在遇到沉船的時候裝載船上最貴重的物品,並不是設計給人坐的,所以船隻很小,好在芭絲特和埃爾的身材都不大,兩個女人在小船上剛剛好,一名水手在其他水手豔羨的眼神中,將救生艇駛離了大船,向水晶城的方向劃去。船長拍了拍蘭斯的肩膀,鄭重的說:“放心吧,他是我們船上最老實的小夥子,不會欺負你的姑娘們的。”但蘭斯悠悠的說:“我在祈禱你的小夥子別被我的姑娘們欺負了啊……”

在水路行船雖然要比陸路上馬車慢了很多,但是船有一個特殊的好處,當水手輪班之後,船可以日夜不停歇的前進,所以每天的總行程反而要比馬車多很多。從水晶城前往西木城,正好又是順流,整段行程才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在次日下午大約四點多鍾的時候,貨船靠上了西木城的碼頭。

福金遠遠就在碼頭前的空地上招手,蘭斯看到在他的身邊站著小胖子安東尼,那輛用板車改造的載人篷車和那兩匹老馱馬在他們的身後。當安東尼看到蘭斯之後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蘭斯回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他正在勸說安東尼放棄私運的生意,而兩天之後自己就離開了西木城,開啟了如坐過山車一樣的人生經歷。“沒想到,這一年沒見,你倒是瘦了啊。”蘭斯拍了拍安東尼的肩膀開著玩笑。安東尼嘆了一口氣說:“生意不好做啊,還好當初聽了你的建議,不然也許你都見不到我咯。”說完他急忙招呼大夥,“別在冷風裡站著啦,趕緊上車我們回去再說。”

金鮭旅店還是原來那個樣子,雖然老舊但是非常乾淨,這要感謝木精靈侍者艾米。當艾米看到蘭斯風塵僕僕回來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竟然情不自禁的還掉了幾滴眼淚。自從水晶城發生了史詩節暴亂之後,首府城市的蕭條影響和蔓延到了周邊的城市,作為西大門的西木城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旅店行業更是首當其衝,這一年間,西木城的旅店紛紛倒閉,安東尼的金鮭旅店還好依靠比較有特色的餐飲支撐著,才勉強活了下來。

福金到來之後,就將所有房間的費用都預交了,這讓安東尼吃了一驚,以為蘭斯在水晶城發了大財。所以大夥到了之後,福金和艾米用最大的熱情來招待他們。要不是還有幾個客人,這座旅店就被蘭斯他們包下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西木城一如既往的要進行宵禁。晚上酒館內也沒有其他客人,安東尼準備了豐盛的酒菜來為蘭斯一行接風。席間,蘭斯瞭解到了這一年西木城的情況。在自己走後,安東尼果然聽從了勸告,放棄了私運的生意。一開始他還有些戀戀不捨,畢竟每個月損失了不少的收入,但是沒多久,傭兵公會內部經過明爭暗鬥後選舉出了新會長,公會重新得到了控制。馬上,傭兵公會開始對私運者進行了瘋狂的反撲,大量做私運的人被守備軍抓了起來,除了鉅額罰款,很多人還被傭兵公會敲詐,如果你稍有反抗,輕則被暴打一頓,重則下落不明。安東尼雖然也在那段時間做私運,但是並沒有明目張膽,而且收手的也早。所以被守備警告之後,偷偷孝敬了一些錢,也就不了了之了。雖然快過去一年了,但一說起這件事情,安東尼還是後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