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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上艦訓練(二)

棧橋上的少年軍校海軍科學員們在康納教習的帶領下,排成一列縱隊登上了曙光號訓練艦,開始勤務訓練。

艦上勤務訓練包括更值執事、內務衛生、戰時陣位、設施巡檢等等,今天他們要練習的就是其中最沒含金量的內務衛生——清洗甲板。

清洗甲板這是自風帆時代就流傳下來的老傳統。

出於維護木質甲板、維持船上紀律和預防傳染病的需要,所有船隻會定期安排水手清洗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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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帆時代的船隻主要使用橡木、杉木、柚木等木材,甲板長時間處於乾燥狀態的情況下會縮小,甲板之間會產生越來越大的縫隙,而清洗甲板有助於維護木質甲板。另外風帆時代航行需要面對落後的醫療條件、缺乏營養的食物以及海上炎熱氣候,這使得船上很容易爆發傳染病。為了儘可能杜絕各種疾病就需要保持相對乾淨的環境衛生,定期清洗甲板就是其中一項重要的操作。

另外在海上航行有時候是一件非常枯燥乏味的事情,為了維持船員的紀律,有時候得不得主動船員組織清洗甲板,至少讓那些水手有事情可做。

進入蒸汽時代以後,為了提升軍艦的防護性,有些裝甲艦開始在水平甲板上鋪設水平裝甲,但是絕大部分軍艦依然還是木殼甲板。維持船上紀律和預防傳染病的需求又一直存在,所以沖洗甲板的這個傳統就傳承下來。

學員們按照康納教習的安排,在留守在曙光號訓練艦上的水勇們圍觀下,分工沖洗甲板。

這些水勇穿著水師制式的練勇號衣以及水手號衣,要不是草帽和上衣上縫有曙光號的艦名,他們看起來跟大英帝國鄉下的老百姓也沒啥區別。

用前世的話就叫吃瓜群眾。

當然,水兵練勇的制式號衣十分難看,路遠他們的制服也好不到那裡去,包括禮儀專用的官弁行裝。

路遠他們穿的是海軍軍校的夏季學員制服,石青色的寶紗製成的衣袖短小的對襟式雙排銅釦短褂,頭戴的戴圓形無簷小帽,與海軍正式軍官制服唯一的區別就是短褂的袖口沒有軍銜符號。

按照北海水師章程,凡海軍大小官員在船,除軍艦管帶、文案、支應、醫官聽著長服以外,其餘著短衣窄袖便於操作,四季皆戴冬冠。海軍分校行政處乾脆將這一套全部抄了過來,儘管學員們更願意穿騷包一些的官弁行裝,還是只給他們配發了短褂。

不過也不需要忍耐多久了。據說海軍部那幫無所事事的光桿司令們已經在醞釀重新設計偏向西式的海軍制式軍服,大概很快就有會成品出來。

一盆又一盆的海水沖刷下去,髒汙被刷子刷掉,汙濁的甲板漸漸清爽起來。

看著學員們動作笨拙,沒幹一刻鍾的活就腰酸背疼,圍觀的水兵練勇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雖然眼前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不過他們可都是準軍官,這些地位很低下的水兵練勇們可不敢隨便嘲笑他們。

其實每艘軍艦都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小社會,而軍官類似於國王,擁有絕對的權威,水兵練勇就是最低階的平民。

在鐵甲艦向戰列艦過渡的時代,一艘軍艦究竟有多少工種?

除了管帶、大副、二副、三副、輪管、弁目這些軍官以外,還有駕駛、水手、練勇、管旗、魚雷、水雷、升火、管艙、管油、管汽、管傢俱、電燈匠、鍋爐匠、鐵匠、銅匠、洋槍匠、帆匠、油漆匠、木匠,另有配屬的文案、支應、醫官等等。

這些兵匠各司其職,工作明確等級森嚴。

例如水手就有水手正頭目、水手副頭目,一等水手、二等水手、三等水手幾個等級。他們司職帆纜、船械,要求深諳船上更值執事,深知避碰章程,能夠按照海軍法度張配繩纜,安置船錨,配搭起重機,鑲落桅盤等等。

又比如管輪,要求深明機器、鍋爐製造之理,精通修理,對於汽機利弊洞悉無遺,凡機器拆開各部位能圖繪無訛,以備機器局按圖製造,機艙內逐日事件,均登日記冊內,絕不錯漏。炮弁要求專精槍炮操法並彈藥倉佈置,略知演算法,如殘分小數,對數表,三角用炮演算法,船旁各炮專攻一點法,以象限儀安置炮靶法,記載收儲軍火法等等。

至於軍官層級,同樣等級分明。

大英海軍師從海軍強國利國,將軍官分為三種。

第一種是戰官,可以擔任各船的管帶、大副、二副、三副職事。這些戰官才藝兼備,博覽天算地輿,熟悉槍炮魚雷水雷、帆纜汽機,精於戰守機宜,必須由水師學堂出身,最有前途。

第二種是藝官,可以擔任總管輪官,大管輪,二等管輪、三等管輪,專司汽機。可以由水師學堂或者普通輪管學堂出身,其他派入機器廠學習拆卸合攏修理鍋爐汽機等件後擔任藝官,不過晉升空間有限。

最後一種是弁目,專司槍炮、帆繩。一般由練勇、水手出身,經考核可任炮弁,正巡,最高可以擔任水手總頭目。

雖然三途都算是軍官,但是與利國的皇家海軍類似,海軍內部通常並不將藝官、弁目算做真正的軍官,後兩途軍官甚至不被允許到艦上的軍官餐廳吃飯。

少年軍校海軍科設定了指揮、輪管、炮位、修造四科,與陸軍的步、騎、炮、工四科不同,海軍這四科更類似海軍的四個學習方向,只要他們一畢生就是前途無量的戰官,只有少數成績較差的才會擔任至少也是三等管輪的藝官。

學員們正處於海軍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

如果北海水師還在的話,參照北海水師章程,這屆海軍科學員水師學堂畢業後,其優異者可以擔任裝甲、穹甲巡洋艦或者輔助艦船的船械三副、舢板三副;炮艦或者魚雷艇的駕駛二副、槍械二副等職務。

在艦上擔任一年軍官後,他們還可以重新回到水師學堂學習指揮知識、火炮擊發,再次考核後可以升任一等鐵甲艦的船械三副、舢板三副;裝甲、穹甲巡洋艦或者輔助艦船的駕駛二副、槍械二副或者小型軍艦(炮艦、魚雷艇)大副;炮艦或者魚雷艇的幫帶大副、魚雷大副。

要知道新曆888年成軍的北海水師,擁有九艘鐵甲艦和巡洋艦,六艘炮艦,六艘魚雷艇,三艘訓練艦和一艘運輸船。艦隊所有戰官、三等輪管以上的藝官、正炮弁以上的弁目,合計三百一十五人,其中只有一部分管帶、幫帶大副、魚雷大副、駕駛二副、槍械二副、船械三副、舢板三副是水師學堂裡培養出來的軍官,還有不少軍官出身於原南海水師、長江水師和郡辦水師,甚至還有重金聘請的洋人軍官。

如今帝國精心培養多年在積累的人才底蘊全部隕於一役。海軍部今年年底即將接受兩艘驅逐艦,後續還有五艘巡洋艦和若干小型軍艦的訂單,帝國海軍現在極度缺乏專業的軍官。

所以說路遠這一屆海軍科學員正處於帝國海軍最好的年代,畢業後不愁在海軍內部晉升,也沒有多少人跟他們競爭。

不過福禍相依,壞的是重建的海軍在帝國內部政治版圖中可有可無,外部也淪為世界海軍第二流,連東岸國都無力對抗。

看著未來的軍官老爺們忙前忙後,曙光號訓練艦上的水手們想要上前幫忙,但是又被康納教習那充滿殺氣的眼神逼退。

直到昏黃學員們才徹底將甲板清理完,水兵練勇們勤快的將學員們手中的工具接了過去,遞上清涼的茶水。

“你們把曙光號清理的這麼乾淨,那麼我肯定要獎勵你們。”康納教習很認真的驗收了學員們的工作,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招招手喊路遠過來翻譯:“今晚所有人都不準回軍校教舍,大家就在曙光號上休息吧。”

路遠還做不到同聲翻譯,遇到不懂的海軍詞彙還要跟教習再三確認。這次聽到教習說獎勵的時候,路遠開心極了,還以為還有半天休息之類的好事,沒想到後面他又聽到了“艦上休息”這幾個恐怖的單詞。

路遠一臉悲憤的將康納教習的話翻譯出來,訓練艦的甲板上頓時響起一片鬼哭狼嚎聲。

夏天住在船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即便後世出現了全封閉式的軍艦,有了空調和電風扇,艦上住宿的條件也沒有好到那裡去。更何況現在還是大艦巨炮初期,這年頭一艘一兩千噸的無防護輕巡洋艦人員編制動輒就一兩百號人,有限的空間內又要安裝蒸汽機圓式鍋爐,又要裝煤裝水、儲存火藥和其他物資,艦上肯定是不會有那麼多床位的。

除了少量的軍官床位,其他床位根本就是在軍艦甲板和下層艙室任何能夠找到的縫隙裡掛上的吊床,就這樣還只能讓水兵輪流去休息。

軍官床鋪肯定是要留給教習大人和幾個身體不太好的廢柴了。得了,就舍了這一百來斤今晚喂蚊子吧,爺就睡在甲板上了。路遠眼睛在訓練艦甲板層四處亂轉,尋找空氣好、陰涼又適合睡覺的地方。

當學員們手忙腳亂的準備在艦上過夜的時候,幾個軍官騎著馬一路從帝都狂奔過來,帶著威敏宮裡給的旨意衝進了少年軍校分校的辦公樓,找到了負責海軍分校辦學的協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