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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潛入海底

這些溫迪戈人的血液中帶有伊塔卡的力量。楚原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些溫迪戈人曾經是人類,現在是伊塔卡的眷族。眷族是被神所製造或改造的種族,在外形和力量上與神有一定的相似之處。楚原曾經想過透過賜予血脈的方式來將卡斯爾人變成自己的眷族,但是因為忙碌卻把這件事暫時忘記了。

應該說,幸好楚原忘記了。楚原知道眷族會在外貌上變的傾向於神,但是並不知道這種變化會如此明顯。而且,似乎這種變化也會極大的影響眷族的神志,將普通人變成如同野獸一樣的溫迪戈人。可以說,這種方式似乎就是透過強化身體、弱化智力的方式來培養自己的奴隸。

“不行……絕對不行。”楚原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帶著某種希望進入了那只溫迪戈人的洞穴,希望這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雪怪而已。至於將卡斯爾人轉化為自己眷族這回事,不說別的,哪怕只是為了小蘿莉,楚原也沒辦法下手。但是不能透過轉化眷族的方式加強戰鬥力的話,想要對抗艾爾德裡奇就更加困難了。自己雖然足以對抗他麾下的征戰騎士們,但是如果有一天那條大黑蛆從他的老窩爬出來了,自己並沒有辦法對付他。

洞穴一開始較為狹窄,但是越往下鑽就能感覺到越發的寬敞。在洞穴下方的地面鋪著細碎的石子來讓洞穴內部保持乾燥,一些動物的骨骼被掛在石壁上作為警示與路標,這些都讓楚原感到自己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幾分,因此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速度。

當楚原拐過了山洞中最後一個彎道,到達了一個寬闊的石室的時候,看到的東西徹底擊潰了他的理智。幾隻大小不一的溫迪戈人蹲在黑暗無光的石室中間,用手摸索著分食他們中間的一堆生肉,牙齒咬斷骨骼的咔嚓聲在石室內極為明顯。他們似乎聽力十分差勁,雖然他們能夠聽到楚原灌注了靈魂力量的吼叫,但是卻對楚原在山洞內劃過的聲音熟視無睹。

黑暗並不足以遮擋楚原的視線。當他仔細瞄了幾眼那堆肉的時候,他清晰地發現了一些殘存的肢體,可以使得楚原輕易的認出,那是一具人類的屍體。雖然已經是一條鹹魚神了,但是楚原內心的認知還是認為自己是個人類,多半是被溫迪戈人從雪堆下找到的凍死的人,被他們帶回洞穴作為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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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巨大的憤怒立刻沖垮了楚原的神志。和食人者艾爾德裡奇不同的是,溫迪戈曾經是人類,而他們如今以人類為食,這帶給了楚原更大的怒氣。雖然楚原相對強大的靈魂可以幫助他保持自我,但是這個身體還是帶給了楚原一定的影響:作為高等生物天生的自負與易怒。

傳遞著楚原劇烈情緒的咆哮足以無視溫迪戈人微弱的聽力,支配者們所共有的使低等生物恐懼的能力被楚原使用的爐火純青,那些溫迪戈人根本沒有試圖進行無謂的反抗,或者是逃竄進入洞穴更深處,他們抱著腦袋倒在了地上,有一隻小溫迪戈人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竟然是陷入了瘋狂之中。

絲毫不加以控制的宣洩著自己的力量,鋒利的牙齒、強力的蛇尾,全部成為了具有壓倒性殺傷力的武器。當楚原終於從盛怒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石室之中已經是一片血泊。

“怎麼回事……我會做出這種事情?”從狂怒中恢復的楚原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屍體,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身體也會影響性格,自己這個身體不僅僅是帶給了自己自信,也帶給了自己一種難以抑制的暴虐;“不行,不行。一定要找到辦法。我是楚原……不是一個邪神!”

當楚原離開山洞,準備取道返回卡斯爾的時候,他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壓與極度的恐懼感,這股氣息甚至比當初艾爾德裡奇的氣息還要強大許多。被這股氣息驚嚇到的楚原迅速地將身體收起,盤成了一個蛇陣,抬頭看向威壓的方向。

他看到的是兩顆如同紅色星辰一般的眼睛。在圍繞著北極地區不斷迅遊的伊塔卡停下了腳步,將雙眼看向楚原的方向,而楚原感受到的氣息正是來自伊塔卡。對於神來說,眷族並不是全無價值。無論是出於對食物的需求,還是其他的原因,神確實會偶爾照顧一下他們的眷族,而楚原剛剛殺死那些溫迪戈的時候並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成功地引起了伊塔卡的關注。

揮了揮手,伊塔卡並沒有過多的關注楚原。對於他來說,楚原的行為也不過如同闖進農場殺死了幾隻小雞的野狗而已。作為農場主的伊塔卡只是隨便動了一動,將楚原這只野狗驅逐出境罷了。

伊塔卡在揮手後繼續著他的巡視,而對於楚原來說,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伊塔卡的力量。

傳入楚原身體的第一個感覺,是冷。楚原在穿越後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寒冷的感覺了。具有極強寒冷力量的他根本不會受到普通寒氣的影響,但隨著伊塔卡的動作,以楚原為中心數十米的範圍內產生了一股青黑色的奇異旋風,隨著旋風的出現,楚原身邊的氣溫開始急劇下降,楚原身上原本堅硬的鱗片甚至附上了一層霜。隨著空氣中所蘊含著的最後一絲水汽在嚴寒的影響下化為冰渣,楚原也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冷意。

隨著冷意,劇痛也從身體的各個地方傳來。在極度的嚴寒下,楚原身體的許多地方已經被凍裂,而由於氣溫太低,傷口甚至不會滲出血液,而是直接露出了裡面粉色的肉。周圍的風也如同有著生命一般,瘋狂地向著楚原吹去,被伊塔卡所驅使的冰雪在這時候甚至比刀鋒還要銳利,一下又一下地切割著楚原身上的傷口。鱗片根本無法阻擋無孔不入的寒風。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許多傷口已經有如嬰兒小嘴一般大小。

逃!

這個字瞬間變出現在了楚原的大腦中。這股青黑旋風已經給自己帶來了相當的傷害,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自己如果不想辦法逃竄離開,說不定會被這陣風活生生地刮成一堆白骨。因此,楚原絲毫沒有遲疑的變向著北方逃竄。

對於楚原來說,向南邊逃竄的話,無法在曠野裡避開這陣黑風,而如果躲進山洞中,這如同帶有意識的風也會隨著自己進去,將自己堵在山洞之中。因此,楚原選擇前往北邊,向著北冰洋的方向逃竄。

北冰洋的表面已經被凍結,但是即使是伊塔卡的力量也不足以將整個北冰洋化為一整塊堅冰。如果能夠逃到海邊,然後擊碎海面上的冰塊潛入海底,就有可能藉助水力來削弱風力,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感受著頭部破開雪地的觸感,楚原飛速地掠過曠野之中,而圍繞他旋轉的風也緊隨其後,捲起了一路上的雪花,將晶瑩剔透的白雪化為黑色的鋒利碎冰,隨著風的力量不斷地切割著楚原的後半身。當楚原終於看見海岸線的時候,他的尾巴有一些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

透過運動自己的肌肉做出蛇類生物無法做出的“跳”這個動作,楚原從海邊直接越向海上的冰殼。黑風也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但是由於楚原爆發性的加速,被稍稍地甩在了後面。楚原覆蓋著鱗片的三角形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冰面之上,隨著一陣劇痛,一些被凍到發脆的鱗片與冰殼一起碎裂開來,楚原只覺得眼前猛地一黑,耳邊也傳來了水泡咕嚕咕嚕的聲音,整個身子已經潛入了海底。

完全顧不上感受身上的傷口被海水浸泡的疼痛,楚原立刻甩著身體向海洋深處逃竄,而那股黑風也從楚原打出的洞窟向海洋深處颳去。強大的風力直接破開了海水,而極寒的溫度則在隨著黑風的前進留下了一個青黑色的冰道,直至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