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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拜訪

阿克塞爾決定去暫時不去找這位奧丁神的使者的麻煩。在這種陌生的敵方,貿然和另外一個神的信徒展開爭鬥並不是個好主意。且不說對方神明可能給予的降罪,單單在對方比自己先來到這個部落的情況下,對他們大張旗鼓的反擊可能會引起周圍人的不悅,從而給自己的傳教行為帶來不便。

但是,阿克塞爾也並不覺得不予理睬是個好辦法。畢竟,有實力,愛好和平,不崇尚鬥爭叫做君子如玉,而沒有實力,愛好和平並且不崇尚鬥爭就叫做軟弱可欺了。阿克塞爾不想惹麻煩,但是自然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物件。

因此,阿克塞爾決定就像他們僱傭大豬茲烏爾騷擾自己一樣,也回去騷擾騷擾他們,讓他們也能夠收斂一點,也試探試探對方是否有真正的神明撐腰。如果有的話,就小懲大誡一番,讓對方知道點分寸就好了,如果沒有,再行趕盡殺絕也不遲。

不過,今天大豬選擇的是後半夜月黑風高的時候動手,折騰了這麼一大半天已經要天亮了。而做什麼事情的話,最好還是等第二天白天再動手。至少,不要趕在一大早部落居民們都起床準備幹活的時候,不然很容易被人發現,影響自身的風評。

這個部落和其他大多數部落一樣,每天早晚飯的時間是最為喧鬧的時候。獵人們趁早上進山林打獵,農夫們去部落外的田野種田,而手工藝者則趁著早晚兩段人最多的時候趕忙叫賣自己的產品,希望能夠賣完,這樣就不需要走街串巷敲門向各家的主婦們兜售商品了。而費列,奧丁的祭祀,也選擇了在這個時候出門,宣揚他的教義。

和有著完善宗教經典與教眾等級的卡斯爾黑教會相比,奧丁的使者們並沒有什麼章法可言。費列出身於一個阿薩部落的大家族,而他也因此很看不起那些普通人。

對於費列來說,向大眾傳教只是每天早上前去公共地區鼓動人們信仰奧丁——一個據說能庇護他們,但是需要他們走幾天的路去往阿薩部落的神。因此,那些忙著幹活養活一家人的男人們很少有願意聽他嘮叨的。而其餘的時候,他都在遊說那些部落上層,並希望他們能夠帶領部落投奔奧丁神。然而,那些長老、戰士與巫師們只是尊敬的對待他,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在面向大眾而非部落上層的傳教活動中,阿克塞爾明顯能夠取得更大的效果。他與他手下的一行人主要趁著大人不在的時候,挨家挨戶的贈送一些小禮物,從而接近他們的主婦與孩子,然後透過枕邊風來勸說那些成年男子信教。

一些小糕點、一柄粗製濫造的小刀對於富裕的卡斯爾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但是對於這個部落的人來說,足以誘使他們打開門聽聽阿克塞爾想要講什麼。阿克塞爾在接近他們後會講述記錄在被命名為尤彌爾讚歌的宗教經典之中的故事,並向他們保證信仰可以帶來的一系列好處,比如可以和卡斯爾——或者說霜巨人貿易的時候獲得一些優惠,而且他們死後還能升上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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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能夠影響周圍的鄰居一同信仰尤彌爾神,那麼他們可能會獲得一些機會來成為一名傳教士,並獲得更多的好處。這樣曾經被神吐槽為“傳銷”的手法使得阿克塞爾在很多部落都能取得較好的傳教成績。當然,被阿克塞爾選擇和自己一起傳教的一般是女性,或是英俊的男子,而那些較為粗獷的人則被命令留守。這個舉動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尤其是在和滿身紋身的費列比起來,這些主婦和孩子們更加喜歡阿克塞爾等人。

於是,費列感到了自己受到了威脅。他已經來到這裡一個多月了,而成功說服的人寥寥無幾。然而,只來了一天的阿克塞爾等人的工作效果甚至強過他一個月的努力。甚至,有些巫師和長老們不知道為了什麼已經初步接受了他們的教義,甚至還有一個人警告自己不要弄什麼小動作。

這使得費列決定要僱傭一個人前去搗搗亂。費列是一個大家族的小兒子,由於母親難產而死,他的父親將對他母親的愛灌輸到了費列身上。加上費列的家庭十分富裕,而這也使得他作為最為受寵的小兒子,養成了狂妄自大的性格,而他的幾個兄弟都討厭他,在部落之中的人緣也很差。

在有一天,費列作為長老的父親忽然重病昏迷後,費列陷入了恐慌。父親並沒有留下遺囑,因此如果父親死了,財產的分割會交由兄弟幾個商議,而他們必然會只分給費列很小的一部分。因此,費列只得選擇離開了阿薩部落,前往這裡進行傳教,希望能夠獲得一些成績,從而獲得奧丁的支援,來獲取甚至獨吞遺產。

而阿克塞爾等人則極大的影響了他的計劃。因此,費列選擇了大豬,一位他成功發展的信徒推薦給他的人。費列給了那個畜生一樣的東西一袋子食物,而他就很開心的表示願意幫助費列。

然而,盯著阿克塞爾一行人所在的地方一晚上的費列並沒有如願看到火光亮起。因此,他只能寄希望於大豬拿了東西,但是沒有去幹活。畢竟,嬌生慣養的費列雖然為了追求女人練就了一身肌肉,但是完全沒有作戰,甚至打架的經驗。而那些黑袍人都很高大,而且全部都佩戴著刀劍,看上去就像是一些兇悍的戰士。

本不想出門的費列想了想自己那個死鬼老爹的家產,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開啟了住所的大門。很幸運的是,費列並沒有發現有人在門外等著教訓自己。在走出大街後費列繼續提心吊膽了一段時間,發現根本沒有疑似跟蹤自己的黑袍人後,費列終於放下了心。

“你們應當信仰奧丁!他掌控著雷電,火焰,光與知識和智慧!你們可以前往阿薩部落,在他的庇護下,你們可以吃得飽,也不用擔心野獸的襲擊!告訴奧丁神你們是費列推薦過去的人,他會將你們視為客人加以招待……”費列繼續在人群之中吆喝了一大會,而那些忙於生計的人並沒有一個搭理他。

唯一一個停在他身前的人,在費列準備繼續向他灌輸自己的信仰的時候,那個人卻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反問道:“那麼,好心的費列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就是奧丁神的使者。他會賜予他的信徒獎賞。你們會得到財富、女人、食物……”費列趕忙說道,然而那個人卻根本沒有打算聽完,而是一揮手打斷了他說的話。

“那麼,費列先生,你為什麼不回去你的部落,帶著黃金,女人來這裡宣講,而是像個乞丐一樣求著我們的長老借給你一間房子住呢?”

費列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說不出,而周圍的人也發出了一陣鬨笑。在笑聲之中,費列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彷彿受到了侮辱,他想要和這個人打一架,但是看到他獵戶的裝扮與粗大的胳膊,最終費列還是打消了自己的念頭,撥開圍觀的人群,向著自己的住宿地回去。

“你們這群骯髒的豬,竟然敢這樣對我!”費列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開啟了房門,而他看到的東西卻讓他愣在了那裡。一個樹墩凳子就擺在剛剛進門的小院子內,而那群黑袍人的首領,那個小白臉阿克塞爾,正坐在上面看著他。

“費列,對嗎?這裡是你的房間,你為什麼不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