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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試探

費列還是不敢進去。毫無疑問,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所做的小動作。因此,費列覺得他如果貿然進去,可能就要考慮死一死了。畢竟,這個傢伙一看就不怎麼好惹。

而阿克塞爾似乎看見了費列的擔心,於是笑了一下,對費列說:“不要擔心,費列先生。我是來找你談談你的神,而不是來找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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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阿克塞爾掀開了自己的袍子,讓費列清楚的看到自己並沒有佩戴武器。然後,阿克塞爾又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隨著衣服的震盪,也沒有藏著武器的樣子顯現出來。這使得費列安心了不少,尤其是他自己也佩戴著一柄長匕首的時候。

在這個時代,卡斯爾人也剛剛開始使用較為複雜的餐具,如叉子、筷子等。而其他的部落所使用的餐具只有匕首和勺子。他們用匕首來作為割肉的餐刀。因此,在這個時代,任何人都會佩戴一柄長匕首在身邊,不只是用於防身,還是用來作為一個有用的工具。

而這個不速之客的長袍下是一件較為緊身的皮甲,根本藏不住武器。想通了這一點的費列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他既然說是來跟自己聊關於奧丁神的問題,那麼他很可能是沒有自己的神明,而是藉著神的噱頭來為自己謀利。因此,他害怕對自己下手後奧丁神的報復,才不敢對自己昨天晚上的動作還以顏色。

費列邁開了腳步進了房間。他現在感覺完全不害怕了,甚至還有一些興奮。這些人裡面有男有女,但是看上去都是優秀的戰士,還是一些富有的人。如果自己能勸說他們信仰奧丁神,為了奧丁神所效力,那麼自己在奧丁神面前的地位必將極大的提升。退一步講,即使他們不信仰奧丁神,自己也可以藉助奧丁神的力量狠狠地敲詐他一筆,這樣即使自己沒能分到家產,也能撈到一筆,多過上一段時間的痛快日子。

於是,費列直接拉過另外一個樹墩凳子,放在了阿克塞爾旁邊,但是並沒有立刻坐上去,而是趾高氣揚的站著俯視阿克塞爾,對他問道:“那麼,是誰允許你擅自進入我的房屋?”

阿克塞爾並沒有因為他的質問而生氣,而是報以有些靦腆的笑容。而這也使得費列的想法得到了證實:這個人確實是在害怕自己,而且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年輕人,很好對付。費列害怕自己將他嚇跑,不好進行接下來的活動,於是也沒有深究這一點,而是徑直在阿克塞爾旁邊坐下,開口談起了奧丁神的故事。

而阿克塞爾就坐在他的身邊,聽著他的話。費列說著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奧丁神的故事,而絕大多數都是關於所謂“你來信仰奧丁神他會賜給你什麼什麼”這樣的許諾,使得阿克塞爾不由得有一些厭煩。於是,在費列難得的有一段說累了休息一下的間隙,阿克塞爾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那麼,費列老哥,奧丁神有什麼神蹟嗎?”

費列有些驚奇的望著阿克塞爾,對他說:“奧丁神活了一百多年。他能夠驅使雷電,擁有強大的知識與智慧……這就是神蹟啊。”

阿克塞爾有些後悔自己來試探這個傻子。這些即使是阿克塞爾也能做到,根本不足以成為判定奧丁神是真正的神的理由。但是,看著這麼個沒腦子的玩意,阿克塞爾還是決定再謹慎一些,多跟他套套話。

“嗯……這的確是很“偉大”的神蹟……那麼費列老哥,你有沒有什麼有著他神力的東西讓我瞻仰一下?”在當年,尤彌爾神的同盟,雙子之神洛依高爾和扎爾還在的時候,阿克塞爾曾經偶爾的見到過他們。

當時還小的阿克塞爾已經展現出了相當的能力,可以與他們進行短暫的交談,而不會受到傷害。至少,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在這段時間裡,這兩位神教了阿克塞爾一些有用的知識。其中有一點就是,有些對於凡人較為關注的神會給予他們的傳教士以一些物品,這些物品灌輸有他們的力量。雖然這些東西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可以作為身份的證明,也可以使得有些其他神明的使者或是眷族稍微對他們客氣一點。

鑑於費列所說的,奧丁神會賜予信徒禮物,並且給予搬遷到阿薩部落的信徒保護,阿克塞爾覺得如果他真的是一位神明,那麼奧丁神可能會比較關注自己的信徒。因此,阿克塞爾決定最後試探一把,看看這個奧丁神究竟是一位真正的神明,還是一個發瘋的凡人或是異種生物。

而費列聽到阿克塞爾的話,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伸手向著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對著阿克塞爾說道:“對,就是這個,感受一下奧丁神強大的力量吧。”

那是一個小青銅圓盤,刻著一些奇異的符文。這是奧丁神賜予費列的東西,而他之所以被這個部落的長老與巫師們允許在這裡繼續坑蒙拐騙,就是因為這個圓盤使得那些巫師們感受到了奧丁的威勢。因此,即使他們不願意放棄自己手上的權柄,前去接受奧丁的領導,但是他們還是給了狐假虎威的費列一點尊重。

而阿克塞爾也接過了這個圓盤。在入手的瞬間,阿克塞爾的手臂便是一麻,而後就感受到了一股氣息。很強。這是阿克塞爾的第一印象,但是卻並不足以使得他畏懼。在卡斯爾長大的他已經見過了太多強大生物的氣息,不說轉生之前的尤彌爾神,且說被尤彌爾神斬殺的沙力萬,他的氣息就比這個圓盤裡面的氣息強上了一分。

按照阿克塞爾的估計,這個圓盤的主人其實是藉助了別人的幫助,虛張聲勢才使得自己的氣息達到這種程度的。如果是真正動手,這個奧丁神的力量至多有沙力萬的五成:超過人類的上限……但是遠遠不及神明。對於那些沒有見識過真正神明力量的長老們來說,神和奧丁都是可以隨便碾死他們,所以他們看不出來區別。而對於阿克塞爾,卻可以看得出很多資訊。

除了虛張聲勢這一點,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點,就是力量的等級。即使真正的神隱藏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們的氣勢依然十分的雄偉、恐怖。在面對尤彌爾神的時候,阿克塞爾感覺到的就像是一座冰山,而洛依高爾和扎爾在阿克塞爾看來就像是充滿毒液的汪洋大海。而奧丁,在阿克塞爾看來就如同是一片電火花,雖然有著噼裡啪啦的聲音和不斷閃爍的光影,但是和真正的雷霆差了不知道多少。

這就使得阿克塞爾驚歎於自己的愚蠢:竟然和這樣一個傻子勾心鬥角大半天。早知道對方沒有神明作為後盾,自己直接弄死他就好了,不需要幹這麼多麻煩事情。因此,阿克塞爾有些興趣缺缺的將圓盤放還給了費列,並準備起身告辭。而正在這時,在圓盤上的一個符印吸引了阿克塞爾的注意力。

這個符印阿克塞爾見過:一個“楚”字。這是神的標記,很多神的物品上都有這個奇異的符號,作為身份的象徵。在卡斯爾城之中,很多人都會用漢字符號來作為紋身,或者裝飾物品,但是沒有人會用這個字。即使是在神轉生之後出現的新的尤彌爾神,也不會使用這個字,更不用說是遠在阿薩部落的奧丁神了。

結合著奧丁神的氣勢有著別人幫助他虛張聲勢的痕跡,阿克塞爾想到,或許這個幫助奧丁神的就是自己的神明。且不說為什麼自己的神明幫助這個奧丁,但是至少證明這個蠢材也是有著人當後盾,而且和他還是同一個陣營的。

自己如果對他出手,多半就屬於大水衝了龍王廟這樣子的情況。這使得阿克塞爾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一點。

“尤彌爾神啊……你為什麼會選擇這個……這個東西來作為你的使者……這和我聽說的你不一樣啊……”強忍著想要弄死這個上躥下跳的蠢材的衝動,阿克塞爾想費列起身告辭,並在費列熱情洋溢的笑容之中離開了他的小院子。

在離開後的第一個小巷,大豬茲烏爾和另外兩個人正等著阿克塞爾。如果阿克塞爾確認他沒有神明的庇佑,那麼這三個人就將展開對他的報復行為。

其實根本不用動手。只需要大豬能夠指出那個人,另外兩個可以透過一些簡單的法術就製造一些有趣的“意外事故”。

在馬車轉彎的時候,遠遠地釋放一個魔法使得地面變得極為光滑,並釋放一根細小的冰刺刺一下馬匹,就能夠製造一起車禍。什麼,你說是我幹的?我無論是離他還是離那匹馬都有二三十米,明明是他看到有馬衝過來自己嚇軟了腿摔倒導致被碾死的。

阿克塞爾看著自己面前的大豬,有些感嘆。原本大豬衣著破爛,臉上也滿是灰塵,配合上露出嘴唇的牙齒,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隻大豬一樣。而在換洗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大豬只是一個有些地包天的粗壯孩子,甚至如同豹子一樣的大眼配合上國字臉還有一些剛毅的樣子。

“嗯……原有計劃取消,我們有新的計劃了。先繼續向那些孩子們傳教,等回去我慢慢跟你們說。”阿克塞爾對著他們說道,然後轉頭對著矮了自己不少的大豬說道:“大……茲烏爾,我知道有一個人,他的魔法可以矯正你的下巴,讓你看起來和一個正常人一樣,這樣就沒人會叫你大豬了。等我們回到卡斯爾城我就帶你去見她,怎麼樣?”

出乎阿克塞爾意料的是,大豬拒絕了他。大豬茲烏爾的頭在聽完他的話後,立刻搖了起來。大豬對著阿克塞爾說道:“大豬不要。大豬是大豬。誰動我家人,大豬殺他。”

阿克塞爾聽見了他的話,不由得也笑著搖了搖頭。

在當晚,在晚飯後,所有人都留了下來。在飯後進行祈禱,是黑教會的規則,而在祈禱結束後,也是阿克塞爾例行進行一些事情的宣佈的時間。而這次,阿克塞爾就對自己白天的試探工作結果告知了那些人。

“……所以說,結果就是這樣。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庸人,但是他拿著的東西,有尤彌爾神插手此事的痕跡。”

“也就是說,我們只需要跟著他回到阿薩部落,就能找到我們的神嗎?”一個女性小隊成員興奮地提問到。

“只要我們到了阿薩部落,我們就很有可能找到尤彌爾神的蹤跡,而這也是我的計劃。我們早日找到尤彌爾神,就能早日完成我們被託付的任務。”而回應她的,則是阿克塞爾冷靜的回答。

立刻的,整個大廳之中爆發了一陣笑聲,所有人都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在和自己的戰友們碰杯後大口喝了一口酒。而溫和儒雅的阿克塞爾也在和他們碰杯後抿了一口杯中這個部落釀造的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