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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侍從

練習場外的圍觀者都在為威特的英勇表現鼓舞稱讚,場內的威特卻不敢掉以輕心,對決還沒結束,驕兵必敗的道理威特還是懂得的,勝敗只在一念之間。

威特見那輕步兵受到剛才自己那一斧,好似還沒完全恢復過來,只是站在原地戒備著,頓時想要乘勝追擊,以免對方緩過氣來,到時候就更難對付了。

念頭一閃過,威特憑藉著雙手斧的長度優勢和力量優勢,當即輕輕往前一躍,在對手不到兩米前停住,熟練地揮動手中的斧頭對著那面破損的木盾像木頭一樣猛得就是一斧。

對方面對雙手斧全力以赴的一斧,只好被動用木盾接下。盾斧接觸的那一瞬間,輕步兵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木盾差點脫離手臂掉落在地上,幸好自己雙手拖住才勉強撐住。

威特見那面木盾已經不單單是凹陷下去那麼簡單了,木盾上固定木板的鐵釘已經掉落了幾顆,看著都快要散架了似的。對手那面色更是面如死灰,看著木盾都能感覺到對方那雙顫抖的手。威特知道對方撐不了多久了,頓時信心大增,揮起斧頭又是一斧。

“砰”地一聲,整個木盾被砸裂開來,碎屑散落一地,部分碎屑彈開來打在周圍人群的皮肉上讓人生疼。

“停!我投降!我投降!”那維基亞輕步兵左手抖動得厲害,臉色蒼白,顯得魂不守舍,丟下右手中的單手斧大喊祈求道。

老丹尼曾經跟威特說過,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一個正常的士兵連續進攻三次或者連續防守三次就會在短時間內耗光所有的體力,如果不能及

時拉開戰距或者有效防守或進攻的話,將會因體力耗盡而敗。從對手那防守姿勢,威特已經有所領悟,真正的有效防守應該讓自身移動起來,並能夠有效地卸掉對手的攻勢,而不應該全力接下對方的進攻。那維基亞輕步兵就是犯了後一點的錯誤,才會在短時間內耗盡體力最後不得不認輸。

果然,老丹尼說的沒錯,只有在實戰中,才能更快地提高自身的戰鬥能力。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威特所領悟到的作戰技巧遠勝過以前與老丹尼的紙上談兵。

威特感慨萬千之時,卻忽視了圍觀者的千奇百態的驚訝表情,繼全場寂靜之後而來的是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威特被這潰耳的聲音喚醒,既是驚訝又是欣喜,不知用何種感受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直到卡斯走過來拍著威特的肩膀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恭喜你!你成功透過測試!”卡斯眼神中透露著欣賞看著威特,讓威特也有些感覺不適,畢竟自己以前從沒沒接觸過這種事情,之後匆忙回應:“以後有勞大人栽培了!”此言一出,在卡斯耳中又成了一種套近乎的感受,真可謂弄巧成拙。

接下來的測試似乎也並沒有太多精彩之處,那維基亞輕步兵已經換了人,除了喬伊和另外兩個身體較強壯的青年可以壓制對手之外,其他的要麼勉強接下對方的十次進攻,要麼直接被淘汰出局。

測試已經結束,堡壘外已經沒有人等候,鐵柵欄門緩緩關上。威特目測留下的人數,大約有三十來人,大概淘汰了一半的人。慶幸的是威特和喬伊兩人都過了測試。

當大家交頭接耳相互討論自己的測試經歷以及今天的奇聞異事時,卡斯將大家召集到練習場中間的一塊空地上,讓衛兵協助完成測試通過者的佇列排整,把他們排成一個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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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家排列完畢之後,卡斯才站到他們面前,先是掃視了一眼懶懶散散的方陣,隨後說道:“在場的各位都是透過今天測試的一員,透過測試者共有三十一人。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們正式成為維基亞費斯德那新兵,屬於正規軍,所以請你們端正好姿勢,不要再擺出那副土農民的醜陋姿態。當然,我也不會食言,我答應每人先給一個第納爾,現在就發給你們。”說完在場的新兵蛋都歡呼起來,分發第納爾的衛兵按每人一個第納爾分配到每個新兵手裡。

分配完畢之後,卡斯這才繼續說道:“現在你們每個人也都拿到一個第納爾了,接下的日子裡你們就要遵從軍規,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堡壘。新兵每天都要進行大量軍事訓練,作息除空閒時間外都要聽從安排,如有違反規定的,定當軍法處置,絕不姑息!在場的新兵們聽到沒?”

卡斯聲音很洪亮,語氣裡透著尖酸刻薄,讓剛領完第納爾甚是興奮的新兵們頓時大氣不敢出,只得異口同聲地喊道:“聽到了!”

卡斯對新兵們的反應很是滿意,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現在我要將你們這群新兵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訓練為專職步兵,另一部分訓練為專職弓箭手,現在請所有熟知射箭技巧或者接觸過弓箭的新兵出來站到這邊。”卡斯舉起右手示意他們出來到右邊空地上聚集。

卡斯話音剛落,前前後後就有幾個新兵從方陣中走出來,站在方陣的左邊空地上。仔細一數,也就六個人,其中當然不乏威特和喬伊,另外四個看起來也都有一定年齡了,估計三十來歲。

卡斯本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習弓箭本來就是一項絕世技巧,熟知弓箭技巧的人一般都能在這個時代裡生存下去。卡斯倒是驚訝竟有六個人熟知弓箭,按照往年經驗能有四個已經是很多了,卡斯也很高興威特能夠是他們中的其中一員。

卡斯很想知道他們的射箭技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便對著新兵們說道:“為了更好地為你們安排任務,以及職位安排,現在我想先確認一下你們幾個對弓箭的掌握程度,先從你開始吧!你叫威特,是吧?”卡斯有意指著威特問道。

威特見卡斯指著自己,點點頭回答道:“是的,大人!”

威特走到離自己最近,就在旁邊的練靶場前停下,將橡木弓從背上拿下來,抽出身後的一支練習箭,側身張弓搭箭,動作熟練標準。只聽“嘣”的一聲,箭脫弦飛出,正中三十米開外圓草靶的中圓。全場士兵先是一片沉默,隨後掌聲連綿不斷,就連喬伊也驚歎威特進步之快,令人生畏。

卡斯看著威特一連貫射箭動作,十二個射箭流程,幾乎不可挑剔,竟也瞠目結舌,難以言語。不得不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優秀的新兵,要不是今天親眼就到威特來從軍,自己肯定會以為威特是一名上過真正戰場的正規軍。

接下來喬伊一箭射中內圓更是令全場沸騰,驚得卡斯以為自己走錯片場了。但隨後的幾名新兵就沒威特喬伊那麼引人注目了,只能勉強射中草靶甚至偏離草靶,動作也不怎麼標準,只能說勉強算是接觸過弓箭。

“好了,你們幾個也歸為吧!”六個人在卡斯命令下回到了方陣中,隨後卡斯繼續說道:“大家的能力我都有記錄下來,現在我就根據大家今天的表現為大家分配兵種和職位。剛才你們幾個熟知弓箭的新兵都被分配為弓箭手,但是威特除外。”

威特和喬伊先是聽到前半句,以為他倆都能被分配弓箭手,頓時內心異常激動。誰知卡斯後半句話給威特當頭一棒,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喬伊正想為威特爭辯,卻直接被卡斯嚴厲地堵了一句:“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喬伊頓時無話可說,只好憋著怒氣保持沉默。

卡斯見新兵們無言,這才繼續說道:“除了喬伊等五個人外,我會另外挑選五名新兵入選為弓箭手。十人組成弓箭手新兵隊,由喬伊擔任隊長。”

“是!謝大人提拔!”喬伊內心仍舊憤憤不平,無奈之下只好從命。

卡斯見喬伊從命,點點頭表示滿意,繼續說道:“剩下的二十個新兵,組成步兵新兵隊,由瑞奇擔任步兵隊長。”

瑞奇是除威特喬伊外能戰勝維基亞輕步兵的另外兩個青年之一,長得也是人高馬大,看樣子應該是二十幾歲。

“領命!屬下定當不負大人提拔!”瑞奇心懷感激,說話鏗鏘有力,頗有一番豪情。

“現在請兩位隊長分別整理好自己的隊伍,排成方正待命!”卡斯對兩位隊長的態度都很滿意,於是下令道。

威特以為自己被預設分配到了步兵新兵隊,只好無奈地跟從步兵隊伍,準備接受安排。誰知這時候卡斯突然說:“那個叫威特的新兵!我沒把你分配為弓箭手,不代表我把你分配為步兵!”

卡斯的話讓新兵們聽起來以為卡斯故意要為難威特,有些新兵偷偷嘲笑威特,有些則向威特投來同情的目光,更多的是持著看戲的心態觀望著。只有喬伊被怒氣憋紅了臉,恨不得馬上上前把卡斯撕成碎片。

威特一臉尷尬,卻又無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聲問道:“敢問卡斯大人這是要把我分配到哪?”威特內心忐忑不安,被人逼到這份上自己倒是第一次遇見,但在權貴面前卻又無能為力。

卡斯看著威特那副卑躬屈膝的姿態,也感覺自己好像做得有些過了,但他也覺得值得。威特作為新兵,他就是想挫挫他的銳氣,不然像往年一樣,有些新兵有了一點本事,最後都上了天了。雖然卡斯不知道威特是不是這種人,但這樣做總該對他沒壞處。

“你既不是被分配步兵,也不是被分配到弓箭手,從今天起,你跟著我就好了。”卡斯直言說道,全場新兵一片沸騰,就連站崗的衛兵也都好奇地看了一眼威特這個稚嫩的少年。

威特和喬伊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莫名其妙,喬伊心中的怒氣早已被卡斯這句話衝散,不明所以。

卡斯示意威特站到他旁邊,看著下面窸窸窣窣竄動的人頭,很快就排成了兩個不是很整齊的方陣。卡斯看著新兵們說道:“從今天起,會有專門的老兵教你們所有人的近戰格鬥技巧,弓箭手會有額外的老兵教你們弓箭技巧。現在天色已晚,大家先洗漱準備休息,明天天一亮開始訓練。”

說完卡斯便轉身離開,還附帶一句:“你跟我來。”威特見周邊別無他人,這才匆匆跟上去,在場的所有新兵都因為威特獲得卡斯大隊長的青睞而投來羨慕的目光,議論紛紛,卻只能看著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消失在領主大廳門口。

“大人,我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威特最終還是沉不住氣,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威特對眼前這個大自己近二十歲的中年男子還是有所畏懼的,雖然對方似乎並不厭惡自己。

卡斯並沒有直接回答威特,而是帶著威特直接進入了領主大廳。領主大廳是貴族的棲息之所,一般情況下普通士兵除了站崗之外是不能隨意進入的,更別說威特這個新兵了。威特並不知情,只是緊跟在卡斯身後。

領主大廳裡光線很暗,顯得很幽靜,大廳外士兵們訓練的聲音在這裡全然不知,隔音效果可謂相當不錯。大廳裡有很多小道,無論是地磚和牆面都是由青磚石鋪成,顯得很整潔。有些石磚上還雕刻有藝術像,大廳屋頂也刻有花紋,頗具藝術感。大廳內房間的小視窗大部分是些小小的正方形視窗,能透露進來的光線很少,給大廳又新增了一絲意境。

威特感受著大廳內的氣息,對比了一下堡壘外村民的住所,果然不是一個級別,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威特跟著卡斯在大廳的小道裡繞來繞去,也分不清到了哪,只知道卡斯最後停在了一間小房間門前,推開房門進屋。屋內有些髒卻不亂,應該是有一陣子沒人住了。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房間,等下會有僕人過來幫你收拾一下,你順便換上乾淨的衣裳。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侍從,我見你還年輕,身手和悟性都還不錯,還有很多方面可以培養,以後我會專門訓練你各方面能力,你可別讓我失望。”卡斯直言說道,語氣裡顯得很平淡。

威特顯然是很驚訝,不明白為什麼卡斯會如何看得起自己,自己明明與卡斯無親無故,但威特也不會不明理直接問,只是沉默不語,點點頭。

卡斯見威特不語,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問道:“對了,你可識字?”

威特搖搖頭,卡斯這才說道:“也對,非貴族後代很難受到文字教育,這樣,你房間裡也有幾本文字教學的書籍,還有些許兵法書籍,以後你有空就多學學,日後必然對你有好處。好了,今天就這樣吧,你收拾好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訓練,我的房間就在你對面,記得早起報道!”卡斯說完便徑直走出房間。

威特目送卡斯走出房門,隨後便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稍顯幽暗的房間。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書桌上還放有個小書架和一把蠟燭燈架,書架上放著一些書,威特並不識字,並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書。除了其他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之外,房間裡再沒有其他什麼東西。房間顯得很狹小,卻令人感覺整齊有序,想必以前住在這裡的主人應該也是頗有性情之人。

端詳之間,威特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威特忙轉身一看,一女僕模樣的侍女正低著頭站在門口,輕聲說道:“大人,卡斯大人讓我來收拾一下房間。”在女僕眼裡,凡是能夠住在領主大廳內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所以也不敢得罪。

威特第一次被人尊稱,十分不適應,卻又不想難堪,只好讓其進來收拾,並用平和的語氣希望女僕能夠為自己帶來一副合身的衣裳。女僕當然不敢怠慢,當即出門不久便為威特帶來幾副可以洗漱換洗的乾淨衣裳,隨後又很麻利地將房間收拾地乾乾淨淨,這才恭敬退出到房外。

待女僕收拾好房間出去後,威特洗漱完換上乾淨衣裳時,早已過了酉時。威特初次被人侍奉雖說不適應,不過時候也還早,威特不想因此浪費時間,也就沒再在意,趁著還有些時間,坐在書桌上,藉著那微弱的燭光,翻找到一本基礎文字學的書籍認真研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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