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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我是你爸爸

第七節

柒柒早上是和溫軒一起來到了時間局,不過她直接進了沈風的辦公室在等沈風。沈風早上來了之後一進門就看到柒柒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沙發上等他。

沈風說:“怎麼了?一大早就來了?不會是要跟老爸一起吃早飯吧。”

“怎麼?我見見自己老爸,還要通報嗎?”柒柒略帶點撒嬌的味道說,“我也是很久很久沒和我老爸好好交流一下了。”

“所以是有事找爸爸講?”

沈風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

從妄想時空回來之後,沈風雖然還是認柒柒這個女兒的,但在他看來柒柒更是他極為重要的秘密武器。

和自己的秘密武器之間不要談感情。這是原則。

柒柒看懂了沈風的意思,倒也不繼續糾結,也很直接地說道:“確實有這麼一個事想和你說。”

“你先說說看?”

沈風是在用一種聽報告的口吻,柒柒聽到然後就笑了,“我不是來請求沈風沈局長的意見,我只是來和我老爸沈風說一聲,我要出躺遠門。”

“遠門?”

“我要回往生局。”

“我不同意。”沈風說完慢慢往自己的辦公桌前走,“這事不用商量,也不用和我說,我不會同意的。”

“出於什麼不同意呢?”柒柒頗有點冷漠地問道:“是不想親生女兒回到往生局去冒險,還是感覺自己的秘密武器不想被往生局發現?”

沈風聞言轉頭深深地看了柒柒一眼,他其實想和柒柒說,無論老爸怎麼對待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老爸絕對不會傷害你。

但這話若說出口,就會處在示弱的那一方,在戰場上誰先心軟誰便被淘汰。所以沈風最後把話改了方向,聽起來味道就完全變了,似乎在逼迫柒柒接受自己這份關心一樣。

“沈柒柒,無論怎麼說,我都是你爸爸。”

柒柒聽完後冷笑了好幾聲,眼睛紅紅地轉頭盯著沈風問:“老爸,你確定要和我討論這個嗎?在妄想時空的事情我並沒有忘記,我記得是誰殺了溫軒,也記得是誰在利用我的能力,也記得是誰計劃了一切一切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甦醒。這些我都沒有忘!

我之所以沒說,沒來質問你,是在心裡還把你當親人。你是我在這個時空裡唯一的親人啊!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所以那些我沒有忘記的事情,那些仇恨與背叛我全可以當不知道,當已經是過去了。但你現在是想真的把這個事情提起來嗎?

你有盡過做爸爸的責任嗎?做爸爸的會為了一己私慾而利用女兒嗎?做爸爸的會親手毀了女兒的幸福嗎?

你確定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放肆!”沈風也生氣了,重重地一拍桌子,“你是我撫養長大的,我不是你爸爸,那還有誰是。”

柒柒不想再和沈風說這個問題,這個事情究竟是老爸欠自己的,還是自己欠老爸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她最後自顧自地說:“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反正要去往生局,過幾天就走。”

“不要逼我把你關起來。”沈風威脅道,“我不想這麼做的。”

“你若是能關得住啊,你就關啊。你女兒有多大本事,你是再清楚不過了。”柒柒是一點不怕,不屑地說:“對了,你如果把我關起來,溫軒自然會來救我。你是再把溫軒也逼著讓他投向往生局那邊嗎?”

沈風手死死地掐在桌子邊沿,努力在壓住自己的怒氣。

柒柒走到門口,準備走時,又停了很久,然後忽然又轉過來和沈風說:“老爸,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但是我永遠愛你。”

說完柒柒要出門時,沈風喊住她:“等等。我知道如果你堅持要去往生局的話,我是攔不住你的,所以我可以讓你去。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要先聽聽是什麼條件。”柒柒警惕地說道。

“放心,是為你好的。”沈風拿過桌上的一個文件,遠遠地丟給柒柒,“你必須在這裡先熟練掌握能運用了時間後,才能離開。檔案裡的是關於時間掌控者的相關資料。其中有一個叫於歡的,是這方面的專家。”

“於歡?於其的親戚?”柒柒開啟檔案,拉出於歡的資料,“看起來是個普通人,為什麼會研究時間掌控者方面的東西。”

“反正我會把於歡指派給你,當你的訓練員,你必須在這裡先訓練完,能順利運用能力後,才能去往生局。這樣你也會更安全些,更有保障把你的那些人給帶出來。”

“你知道我是去幹嘛的?”柒柒抬頭看了一下低頭的沈風,忽然感覺此刻他沒強撐著腰板,整個人佝僂在那,頭上的白髮已經是黑髮所藏不住的,整個人異常憔悴,似乎是老了。

柒柒的心被整片酸檸檬所覆蓋,她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與他吵架,但又想到沈風之前的所作所為,就又強迫著逼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心軟。

沈風笑著回答柒柒的話:“你打算做什麼我怎麼會不清楚。”

柒柒知道他那句沒說出來的話是,“畢竟我是你爸爸。”

但這句話柒柒不想在聽了,她怕自己最後還是會心軟,然後又選擇相信原諒了沈風,於是她扭過頭拉開門出去,走之前答應了沈風的條件。

“好,我會在這訓練完再走的。但我要求期限是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我會盡力把能力運用到熟練的。不過有一點老爸你要清楚,我的能力不是為你而訓練的。”

柒柒走的時候,門因為慣力好一會才重重被關上,發出“砰”的響聲。沈風看著偌大的辦公室,想到柒柒剛才與自己的爭吵,她的話字字如刀,刀刀插在沈風心上。

沈風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柒柒對立。他的原計劃是把柒柒養成自己的秘密武器,也同樣是自己最親近最能相信的人。按照沈風的計劃來說,柒柒會一直待在自己身邊,衣食無憂,無憂無慮,整個往生局時間局,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可以是她的遊樂場。自己就算有利用她的能力,但不會逼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他原想給柒柒的,是這種禁錮的愛,是想在自己的能力下,讓柒柒做一個快樂的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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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柒柒不曾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好,那在沈風為她所構建的世界裡,柒柒將會是最快樂的。

但他沒有算到的是,之後會出現一個溫軒,而柒柒會愛上溫軒。在他們倆組成拍檔四處做任務的那幾年,然後溫軒帶她見識了外面的世界,知道了世間的美好,於是柒柒開始躁動不安,開始躍躍欲試,要飛出這籠子。

沈風在剛見到溫軒時,認為這個人是柒柒是喜歡的人,那好,沒有關係,把這個人也一起關到這籠子中,讓他一直陪在柒柒身邊,只要柒柒開心就好。但沈風沒想到是溫軒生來便是一個渴望自由渴望平等的人,他帶著柒柒一起決定要把平靜美好還給世界,一起推翻時間局,也約定好一起遠行。

在打贏了時間局後,沈風眼看著柒柒馬上就要咬破籠子,要飛出去,跟著溫軒走時,他因為過度擔心柒柒的安全,擔心她在外面會受傷,甚至會死亡,也因為內心那濃濃的不捨與嫉妒,所以才下了決定要讓溫軒消失。

他認為,這是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眷戀和保護。

但他卻沒意識到,這是他帶給柒柒的禁錮與痛苦。

直到現在,沈風依然沒意識到自己對柒柒的保護是錯誤的,他還想把柒柒困在自己為她所打造的完美世界裡,卻不願去問柒柒到底是否願意。

沈風記得自己對許輕承諾過,要一生都護柒柒安全。但他忘記了,他也向許輕承諾過,要柒柒永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