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
“聽說什麼?”
“想要謀害幽州小王爺的亂黨在方萊城的廣春樓被一網打盡了!”
“方萊,廣春樓?我好像聽說過,好像說是裡頭的女子的個個貌美如花,隨便一個都能當上小青樓的花魁了,這不是咱幽州最出名的青樓之一嗎?怎麼會牽扯到這種事兒,我以前還打算著哪天去逛一圈……”那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正常。
可是一旁添酒的小二都看不下去了,補充道:“廣春樓被燒了,似乎當天晚上熊熊火光照亮了半個方萊城!”
這幾日激增的遊俠商賈,都在談論此事,聽得小二哥的耳朵都快長繭子了,可惜沒處說——幾乎人人都知道方萊的事情。
正好,這人也不打斷自己,似乎啥都不知道,似乎是在安靜的聽著。
小二拎起肩上的毛巾擦擦臉上再度繁密的汗珠,彷彿開啟了話匣子似得,便是把一大堆的所聽聞一股腦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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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一隊入住的西域花魁還是明面上的誘餌。”
“當地的錢莊和鐵匠鋪都被買通好的,聽說沿路城中都有不少暗哨來隱蔽他們的行蹤,可惜啊,咱幽州紫凌府的姑娘們雖說都是水靈靈的,卻也不是吃素的,剛入了幽州地界就被連根拔起,嘖……”
“有人說看見廣春樓頂的鳳凰石雕上坐著人,這條流言我估計這條是假的,五層樓,在大晚上的怎麼可能看得到。”
“反叛的是拂雲城新任太守和蠻夷的聯合行動。”
“……”
徐七看小二喋喋不休,微挑嘴角,故意提醒道:“不是還有西域花魁嘛。”
“誒?哦……咦……對啊!那不就是說……西域,蠻夷加上一位太守,我的天,這其中究竟有多少的勢力!”小二拍掌,激動道。
“你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
徐七卻是連此話都未說完,便有人拍桌高聲叫道:
“小二,怎麼還沒有上菜!”
忙裡偷閒了一會兒的小二急忙屁顛屁顛跑走。
徐七喝幹最後一口酒,桂花香殘留口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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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七發誓他見到了一個瘋子,他已經特地檢查確定過好多次,這絕對是一個沒有身世,沒有任何身世的傢伙!
居然讓這樣的傢伙練成了御劍,徐七真的想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活到今天真是個奇蹟”,他暗自嘀咕。
“前輩你說什麼在說什麼!”笑眯眯的臉兀自湊到他臉側。
“滾!”徐七沒好氣的低罵。
“居然捨得讓我這樣的天才走,真是沒有眼光!”少年以不輕不重的聲音“嘀咕”道。
徐七決定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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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出了酒樓,見到尤為驚人的一幕:
一人御一收於鞘中的劍於腳下,當街橫衝直撞,雞犬不寧,不少路人嚇得閃躲開來。
他記得從老方頭地方聽到過這樣相仿的情節。
“快閃開,快閃開,快……救命啊救命啊!”一路的狂喊。
劍鞘從眼前掠過。
徐七抓住了劍柄。
劍脫鞘,鞘與人飛了出去。
沒了磅礴劍氣的支援,惹事少年踩著空劍鞘摔在地上。
“此御劍非彼馭劍。”徐七這樣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實話,當初是有一點點意思,現在已經後悔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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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人。”
“並川泰安城。”
“家境。”
“有點小錢的商賈。”
“從師或者門派。”
“沒有。”
“奇遇。”
“沒有。”
以上是徐七自動過濾後的問答,實際上是這樣的:
“哪裡人。”
“哦,你猜啊。”
“……”
“我給你個提示,三大官家門派所在之處。”
“京城?並川?幽州?”
“不……是,嘿嘿嘿嘿,諒你也猜不到。”
“……”
“好吧……是並川。”
徐七“微笑”的看著表情無辜的少年。
“你沒聽到嗎?我的‘不是’和‘不是’之間有長達一息的停頓。”
“家境……停!我來問。”徐七識趣了。
“家境寬裕,你父當官?”從衣著上便可以斷定了這傢伙的家境。
“是否。”
“嗯?”
“是否。”徐七忍住,面帶“微笑”的看著表情無辜的少年。
“咳嗯!你應該問,我父是否當官,而不是不帶疑問的語氣。”
徐七發誓那一刻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掐死眼前咬文嚼字,卻又表現的無辜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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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傳的馭氣術,只有百來字的講解,少年還嫌棄他家祖上太坑,就給百字的生澀講解和一副經脈圖。
——沒有多少江湖人人知道,馭氣術實際上只有數十字的講解,主要靠打通經脈為主,而非傳言般的得書則可練。
不過也有部分人是天生開竅的,反倒誤導了常人,自然不會有大能者來澄清此事。
徐七估計大家心裡都有一個想法——假若哪天沒錢了,找幾本和馭氣擦邊的古籍賣賣,夠的衣食無憂了。
被矇在鼓裡的大概還有錦衣衛,紫凌府,蜀山道中的的絕大多數人。
徐七為之驚歎的劍,是起因——想留下少年無非是為了弄清楚無主劍氣如何賦於死物上,五年間他沒有見到過一例,除了眼前的。
祖傳的劍,少年說的。
徐七憤憤然,自己為何沒有這樣的先祖,不過要是自己的後人有像少年這般,徐七自己寧願把遺物全部毀掉了。
徐七猜測到那些稍微有些入行的傢伙們不動手的原因了。
——這劍氣簡直就如同高手護法,光憑望氣術,必定會被嚇得不輕。江湖上不乏高手扮豬吃虎欺負善良騙子善良劫匪的事情,偷偷搶搶的傢伙都恨不得繞著這類人走。
——更不少的是欺負了小的出來老的,打退了老的出來老不死的。
所以說尋常傢伙中沒有人敢隨意打別人的主意,幹事前必定觀察許久,不惜花重金弄清楚目標的祖上十八代。
少年出來已經有個小半年了,似乎一直都是這樣風風火火,不有絲毫隱藏。
“真是個奇蹟,”徐七不得不再度感嘆,有對少年活著的感嘆,更多的是對這把盛氣凌人的劍的感嘆。
劍身無特別之處,整把劍都沒有特別之處。
不知從哪兒來的劍氣不要錢似得外放。
“無相生有,何為有,何為無?”徐七心頭冒出來了一句,就唸叨出來。
少年已經跑開數百米,若是徐七此時背劍而逃,定會被追上——屁股底下的蠢驢架子太大了啊。
它似乎聽見他的心聲般,不忿的打了一個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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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川蜀山道——蜀山道,為一府名,佇立於蜀山腳下。
一屋,滿屋皆是年輕人,沒有吵吵鬧鬧,沒有活力,如同垂暮的老者。
屋門推開,花甲老人凝視著屋內八人每個人的面龐,許久,說道:“出山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