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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對峙

花樓的後院,通往後院的門被緊鎖,老鴇濃妝豔抹卻是滿頭汗,將胭脂都擦混了。

老鴇不在意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但她知道,這兩天當成大爺供的老家夥是很狼狽。

原本還打了親自上陣耍耍這老流氓的打算,打算能再套點兒銀兩。

可現在,老鴇只是乞求著能不殃及魚池。

以前寵在手心的姑娘們被老鴇全全趕到前院去了,就是客人稀少,也容不得她們在這兒呆著,一群小妮子不知道輕重不知道大體,萬一不小心惹怒了那大爺,後果可是絕沒得好的。

後院暴怒的罵聲和慘嚎聲就沒有歇下去過。

“‘你是誰?’——你一定想這麼問吧?不是麼?”

年輕人的腳踩在風流君的胸膛上,居高臨下,如此朝著風流君說道。年輕人滿臉笑意,風流君看得出來,這只是假笑,笑容下掩藏著的,是不與人知的過往,是給人以落入冰窖的顫抖感。

彷彿是三天前,彷彿又回到了三天前那座破舊的城隍廟,彷彿年輕人身後還是那碎裂了的城隍像的石臺。

三天前,風流君不認識年輕人,三天後的現在風流君同樣不知道年輕人的來歷。

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以百花君的模樣,絲毫找不出破綻,一時間也並未發現破綻,要知道風流君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不是虛誇,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表情中細枝末節的動作,從而斷定其人。可是在“百花君”摘下面具前的數十句言談中絲毫沒有讓風流君警覺,或者是面具的緣故?

可那每一寸肌肉的動作可是與風流君印象中的百花君一般無二,甚至說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花那麼大力氣易容成百花君再到自己面前?只為了方便制服自己?

風流君是絕對不信的,即使想了三天依舊沒有絲毫頭緒。

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就像是當年憑空的一場火燒盡了百花君府邸………忽然,眼前年輕人的面容,與十年前的記憶重合,像是飛濺的碎石按著碎裂的軌跡重合,破碎的記憶重合,當年稚嫩的臉龐與眼前略顯病態蒼白的年輕臉龐重合……

大火,漫山遍野的大火,少女的尖叫聲、哭喊聲淒涼無比,滾滾濃煙蓋過了漫山的花香,無措,恐懼,痛苦,以及難以忍受發出的惡鬼般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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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君忍不住尖叫出聲:“你……你是……小柳!”

恍然大悟,悟了個徹徹底底:真正的百花君早在十幾年前那場大火中死去,或許在火燃起之前就已斷了氣。做了這一切的,能做到這一切的,是眼前的年輕人,只有眼前的年輕人,能讓百花君身死,能扮成百花君,這樣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可以做到,也將會如此做到。

“終於想起來了啊,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呢。”

“為什麼,為什麼!你…你難道是為了那個女孩!”

“不可以嗎?”年輕人的目光閃了閃,繼而面容扭曲起來:

“很容易嗎?你當我扮成百花君的模樣很容易嗎!每天,每天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我就忍不住想要撕爛這副面龐!哈哈哈哈哈,我娘,百花君這個老瘋子以為我娘會喜歡他?像你們這樣的雜碎,禿毛狗,呸!”

“我娘他不放過,連我也不放過!被他帶到府裡有吃有喝很痛快嗎,呸!我寧可餓死在大街上也不願意活在那種地方!”

“青梅竹馬,青梅竹馬你懂嗎?你個老淫棍懂嗎!”

年輕的面容扭曲變形,原本的溫潤模樣一掃而空,如同索命的厲鬼,將風流君死死踩在地上,腳上的力氣壓迫著老風流君的胸膛,讓其呼吸困頓。隨著年輕人暴怒的喊聲,一拳狠狠砸下,“喀嚓”一聲砸在風流君不風流的臉上,砸在風流君醜陋的臉上,砸在風流君的鼻樑上。

接著,年輕人收回了手,方才砸在風流君鼻樑上的拳頭在他的乾淨衣物上擦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沾上了什麼噁心至極的東西。

“本來只是百花君那老家夥的事情,你非要摻和上一腳,老淫棍你是想進宮當太監總管嗎!”

年輕人像是只暴怒的白額虎,正巧他的面色蒼白,還真有一分神似。

“嗚啊啊啊啊啊!”

連牆外都可清晰聽見的慘嚎聲,自然不是年輕人發出的,是風流君,蜷縮成蝦的風流君慘嚎的。

“喔唷,還是那麼中氣十足?”

年輕人的情緒像是平靜了些許,笑道,可這笑與他的所作所為做對比下,顯得陰森恐怖。

風流君自然是沒辦法回答,慘嚎聲後再沒了任何力氣。口中翻吐著口水還有白沫,襠下是收不住的屎尿齊流。燻人的惡臭無法抑制,齊湧而出。現在的風流君不僅不風流,連同“狼狽”一詞也不再適合形容之,用“可悲可嘆”來形容怕是多了分同情之意,風流君這樣的傢伙本就是死不足惜的,沒有人會為他可惜。

可是。

“可惜啊可惜。”

不是暈厥過去的風流君說的,也不是年輕人說的,他的嘴還閉著。

年輕人突然想起,方才風流君是被踢出屋的,可因為極度的興奮,讓年輕人暫時忘記了這事。

花樓偏僻的小院,堆滿雜物的小屋,緩緩走出了一人,此處出現了第三人。

臉上是慘白的面具,手上是一柄不停翻轉著的柳葉刀,刀柄上系著的紅纓隨意地打著轉兒。

“可惜?”

“不錯啊,可惜。”

“他?”

年輕人指著躺在地上暈厥過去的風流君,面無表情。

“我若說是他,怕是你現在就得翻臉了?風流君這樣的人受到這般苦楚,還不如一個尋常人摔跤破了口子來得值得同情。”

“哦。”

“沒有興趣?”

“沒有。你說的話實在無聊極了,像個老夫子。”

“老夫子的言語是有矯揉造作的,我這樣的粗人可不一樣。”

“你是粗人?大名鼎鼎的白麵是粗人?”

“或許,誰又知道呢?”

“哼。”

“剛才你說………青梅竹馬?”

“那又怎樣。”

“可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 ,兩小無嫌猜。’的青梅與竹馬?”

“你還說你是粗人?”

“小時候學堂就對那麼幾首詩詞記憶尤深而已,而已。”

“你來幹什麼?”

“這話我該問你。”

“我和他有仇,你有嗎?”

“有。”

“什麼仇?”

“我答應了一個傻子,要帶他來殺一個人。”

“殺他?他都成這樣了……”

“能讓給我?”

“不能。”

“哦,那是不是只有打一架才行了?”白麵手中的柳葉刀頓時停止了翻轉,刀柄收於手心,鋒銳朝下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