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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修身

“青山隔,疏林斷。休送行,十里長亭遠。”整潔乾淨的粗布麻衣衫,少年人的面色紅潤,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烏黑的長髮束起,扎好,斜斜掛著,隨著身下驢子的一瘸一拐來回擺盪。

“蠢驢子,你說我這句詩吟的好不好?”徐七換上了新的麵皮,整個人精神許多,沒了之前病怏怏的模樣。“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不等身下驢子的回答,也等不到驢子的回答,徐七自顧自繼續吟誦詩詞,對照著是手上捧著的縫線紙本。他背了個書箱,像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可科舉之日是於六月中旬,白雲、清風、淡泊的好日子,如今已是入冬,他自然不會是趕考的書生。約莫著像是從書香世家出來的後輩,負笈遊學走天下的公子。只可惜那些公子大都是白衫淨衣,身下的馬兒非富即貴,毛色多的是黑得發亮,千里挑一的神駿。大約是家中的長輩不放心後生莽撞出遊江湖,將之能好的便做到最好,光是那些公子的一身行頭就不知砸下去了多少白花花的銀。

書香門第富貴生,負笈遊學網羅天下事,多疲退。

寒門苦讀百姓家,百卷詩書盡解百態生,逆流迎。

“可惜可惜。”徐七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明白若非有足夠的銀兩和能耐,終究要輸在伊始。讀破萬卷書,縱使成成就探花榜眼者,因聖人書而成,因聖人書而敗,鮮有掙脫出外者。走天下勝過破萬卷,縱使不能瞭解前朝上下數千年,勝卻也勝在這一點。不由過往所拘,心生疲意,書生所讀萬卷書不過幾頁廢紙,不過先人誑語。他人所悟所為之書,若非苦讀飽讀怎可化為己用?終究是有不少的迂腐思想摻雜其中。

書者筆者,傳道授業解惑者。萬卷詩書怎可使人喜欲狂?更何況所謂萬卷書,怎是寒門學子可得?唯有書香門第,家壁輝煌者,才能修得起書樓,藏得了萬卷書。

“真不知道魏冉羽那個呆子在京城混的怎麼樣了……京城沒什麼意思,東海去過了,西域去過了,八荒……乾脆不北上回並川,直接去大名鼎鼎的八荒出海郡瞧瞧,聽說再南的南海上諸島都是冬日裡驕熱如夏的,那應該蠻有意思。”徐七自顧自點頭,仍由驢子走著,似乎它起初走的方向便是朝南。實際卻是迷了路迷了方向。

東風瑟瑟,透不過疏林,林間的泥地都略顯的堅硬,蠢驢揹著徐七一腳一步行,卻也難在泥地上踩出多深的印記。驢子翻了翻眼,眯起眼,抖落抖落身子,卻震地背上坐著的徐七大罵,竟未惹來踢打,它晃盪著垂落股間的尾巴,漫無目的繼續走下去。徐七自是因為要修身養性才讀的詩文,才變得安靜。自是因為那位“大夫”,鬼鬼祟祟隨著徐七來到八荒的傢伙,無涯子。

“我就知道是你。”徐七收回柳葉刀,多瞧了眼刀刃,片刻之後像是見了鬼般立即丟擲在桌上,反覆揉捏著手掌心。

無涯子靜靜看著徐七自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抬刀相對,再是自說自話收回刀,又因刀刃激起了內心的畏懼,急急切切將之棄置的狼狽模樣。無涯子很安靜,直到徐七開始懷疑他的目的所在時候,才是緩緩開口道:“你的右肩有舊傷,新傷觸及舊傷卻也不嚴重。撕裂了半寸的肌肉幫你縫好也無大礙。”無涯子對視著徐七的雙眼,繼續道:“只可惜傷不在外,在於心疾。你既身為白麵,自然是殺過人,也有過幾回荒唐可怖的殺人方式。之前的一切很容易過去,我猜你最多偶有嘔吐感和恐懼感,總也是眨眼片刻之間消散,所以未曾放在心上,也正是你積累下來的原因。卻因這回死人的模樣在面前太過清晰可見,甚至於每一寸毛孔的收縮都映入眼中,放大了你心中壓抑的心疾,爆發之後人更如此。依古書所描述:‘顏色憔悴,形容枯槁。’”

“那又如何?”徐七妄圖辯解,卻找不出任何足以堪當的理由。

“右肩的毒素已經深入骨髓,若非少林易筋經的配合,難以根除。再加上你這不能自醫,旁人同樣束手無策的心病,遲早有一天,你會死的。”無涯子毫不留情打擊道,句句是事實,句句敲擊著徐七的心頭。

“屁話!本少爺可是要走遍天下,還沒走遍哪能這麼容易去死?還沒到過東瀛諸島,還沒走遍八荒見識見識真江湖,還沒照著那些門派的名字一一挑戰過去………我怎麼能死……怎麼會……”徐七忍不住喉頭的瘙癢,咳出聲來,重重的咳似是要將他的心肺都跌出來,攤開手掌,是一攤猩紅,刺眼刺鼻的猩紅。

“我該怎麼辦?”徐七茫然了。

“照我說的做,保你安然無恙,至少不會英年早逝。”無涯子說道。

“照你說的……是如何?”徐七還是不明白。

現在徐七明白了,非常明白,已經可以將無涯子列給他的條例倒背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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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有修身養性的要求,於是徐七從地攤上找了本冊子,寫滿了詩詞裝訂好的紙冊,不算厚也夠讀,不算重也可捧著。徐七開始修身養性了,抱著鐵定不動的心態。

至於那一副白麵,以及一柄柳葉刀。白麵依舊帶著,徐七走到哪,白麵便走到哪。柳葉刀則是留下,送給李如風用了。李如風的劍被使喚得及其噁心,穿透了斐安進的腦袋,讓人想想當時的場面幾欲作嘔,這自然是徐七虧欠了李如風。至於刀與劍的差別,對於李如風來說幾乎是不存在的。李如風說是從鄉野老村夫地方學來的傳世煉體法子,練就及其靈敏的反應和堅實的肉體,至於手上持著的是一柄刀還是一柄劍或者一隻笛子,都沒有差別。徐七記起柳葉刀還是當初從那個叫做宋雲飛傢伙身上撿來的,不知不覺伴著自己走過了四年的江湖路,刀身無數次擋下要命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劃破別人的肌體,索去別人的命。

“你依舊可以做白麵,卻不能放肆了。月黑風高將白麵戴上,幹完事情後悄悄離去,無需張揚。至於青天白日時候,絕對不能戴上白麵,要分清你自己與白麵的差別。”

說實在的,徐七有些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