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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衷

星夜,月明。

孤鋒,透骨。

殷紅,映雪。

庭院中的雪不厚,僅僅是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讓人分不清青石板與泥土之間的分別。月明,星繁,無雲。此般天氣,自然是坐在庭中涼亭,一爐炭火,一壺燒酒,對著清風明月吟誦上幾句詩詞。西域傳來種法子,將冰板制出來的冰塊放入杯中,再將爐火上燙過的酒倒入杯中,伴著滋滋升騰起的濃郁酒氣,仰頭灌入喉,冰寒與溫熱灼於喉,盡散於渾身。

庭院中確確實實是有人,一個死人,身著錦繡佳袍,的確像是來煮酒賞月的。可是他趴在地上,血從他的胸膛淌出,將四周的雪融化了個乾淨,化為了血。雪色化作血色,透露出來的血腥味很不雅治。血色的青石板上,安安靜靜放著一塊面具,慘白的面具在被如此月明的映照線,顯得更加瘮人。

“夜是好夜,月時好月,酒是好酒……人卻不是好人,官卻不是好官。難怪八荒能亂成這樣,當朝的皇帝除了流連於後宮三千佳麗還能做些什麼?”白麵持杯,杯中酒微沸,騰著白色的霧氣,白麵身形蕭索。坐著倚在冰涼的石柱上,蠢驢在庭院中乾淨雪地處撒瘋踩出的印痕讓他有些苦惱。

次日,八荒彩珠郡郡守暴斃於家中之事傳入江湖,若只是死了個地方官倒不會成為江湖人口中循循念念的事兒,只因那位官老爺硬邦邦的屍身旁邊,乾淨的雪面上,擺著一副白色面具。

酒樓之中,人聲鼎沸,八荒的酒樓到了飯點,客從不見少。

角落一桌,坐有四人,同樣隨大流談論著白麵此人,酒過三巡,其中一人紅著臉兒,神神秘秘低聲道:“你們可知這事實,並非只有一副白麵?”

“仁兄何種意思?”四人桌是拼湊而成,四人本不相識,自然也就不知名號,卻也相談甚歡。

“聽我在縣衙當官的兄弟說,那日郡守大人死在庭院當中,身旁的雪全被血給浸沒染成猩紅,而一旁的雪地很乾淨,留下了五行血書。”

“難不成那郡守死不瞑目,識破了白麵身份所以留下遺言?”

“不不不,那雪地上的血書由白麵所寫下,以精純內力將血印在雪上,書下五行字。”

“休賣官子,速速說完!”旁邊有人敲桌子催促,大約是忍耐不住。原來是鄰桌的人聽見了,醉酒這人說話的嗓門也不算小,傳開來整層酒樓的眾人也就都暫先閉了口,靜靜聽著這人要說些什麼密事。

這好運深知當日事的傢伙,卻也是有些怯場,撓了撓頭,乾脆是硬著頭皮,提高了話音,仿若說書人當臺講書一般娓娓說來:“那白麵以精純內力,在雪上打下了五行字,有人發現即使是掃去了雪那五行血字仍舊是在的,為了掩去這段血書,後來官府的人挖地三尺才不見了血色。”這人喝了口酒,壯了壯膽,繼續說道:

“書文如此:

生逢盛世百年,

不過江湖草莽

多見貪官惡吏,

卻見八荒無官,

若非這天下九州並無八荒一說?”

待此人將這不長的一段事兒說完,酒樓中依舊是安靜,繼而轟然叫好:

“好!夠豪氣!”

“果真是白麵才能做到的事情!”

“真當是大俠客:殺了朝廷命官,以五句直指京城宮門,估計得叫那文武百官大汗無言,焦頭爛額都不為過了。”

“好一個白麵!”

滿是叫好聲,酒樓頓時間又熱鬧起來。可還未持續多久,又是一句話讓眾人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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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了,再不見白麵行事磊落,淨做些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裝神弄鬼的勾當,真當是膽小如鼠,一介鼠輩罷了。”壯漢身高少說也有八尺,身形壯碩,肌色黝黑,一句話中飽含內力,震響八方。

眾人愕然,不明此人為何突然對白麵惡語相向。

有人也是看不下眼,這邊誇讚叫好聲,你卻惡語相向,難不成是指桑罵槐罵我們沒眼力?便是有人出聲道:

“這背後說人壞話,可算不得大丈夫所為。”

“看得不爽找到白麵打一架哈?”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這種人啊,叫豬鼻子插蔥,裝象!”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哈哈哈哈。”

卻見一陣桌椅崩壞之聲,四個人應聲而飛出去,這大漢正不知何時站起,見其正緩緩坐下。鴉雀無聲,無人再敢出言嘲諷,這壯漢只是端起酒杯,喝酒。放下酒杯,倒酒。端起酒杯,喝酒……眾目睽睽之下,無絲毫不適的模樣。“老子找了白麵三個多月,我找上三回,卻沒能和他打上一架。媽的。白麵這傢伙就是個廢物,堂堂正正打架,第一次說是隨身的佩劍丟了,老子給他去找,找到以後人沒了。第二次找上去,給他了劍,他卻跟我說我沒有劍,勝之不武。老子說老子有刀,他說刀劍有差,必須同等才行。老子稀裡糊塗的去劍鋪買劍去了。第三回找上白麵,他竟敢跟我說肚子痛,給他上了個茅房的時間居然從茅房後頭翻跑掉了。”壯漢旁若無人,嘀嘀咕咕罵著,眾人呆呆愣愣聽著。“媽的,你們說,白麵算個什麼玩意?”

自然是沒有人敢回答。

方才被壯漢打飛出去的四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私下揉著摔疼了的部位,暗自在心頭罵著氣著。

“阿嚏!”徐七打了個噴嚏,不知道誰在罵自己。

“是不是你!”徐七抬起腳,落下,輕踹了蠢驢肚子一腳。蠢驢卻毫無反應,似是習慣了被欺凌,一步一步邁著走著。

徐七看蠢驢一副順受的模樣,更覺得這傢伙在罵自己,如果它能說話,指不定就要指著自己的鼻子破口大罵了。“都你是蠢,在那人的雪地裡踩出那樣明顯的印子,要不是我給你處理了後事,指不定咱倆現在就被抓進官府去了,指不定現在滿街的都是驢子通緝令了。”徐七嘀嘀咕咕,甚是不爽。雪地上的五行字是他費勁了全部的才能寫下的,也幸虧的最近讀了不少詩詞,修身養性如此長時間,總能提筆寫上幾句。以血字打去驢蹄的印子,以免被勘查處蛛絲馬跡,這才是徐七留下五行字的初衷。

這才是白麵留下五行字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