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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第二十六章 攔路搶劫

其實江湖很太平嘛,一點都不兇險。

其實不走大路也很安全嘛。

朝著東海一路走去,也沒有看見多少的虎狼豺豹。

不用說強盜土匪了。

由於上回和丫頭去了一回的壞人山寨導致他對任何土匪強盜的認知都改變了。

估計馬賊啊,山賊啊也就這樣的了,為了生存在江湖而奮力打拼著,都是普通人。

“壞人”在徐七的認知中徹徹底底地變味了,變為了可憐人。

西域草原上,氈子中,躺在虎皮座椅上的馬賊頭子,手中揉捏著球形寶玉,笑看著臺下歌舞昇平的表演。若是徐七此時能看見此景,定是要一口血噴出來,大罵道:“都是騙子!”

“呆子,別走神了!”一句罵把他拖回了現實。

徐七晃了晃腦袋:“你怎麼看出來的。”

“廢話,老夫再不說,你就要栽到那乾涸的河道上去了。”

“什麼河道?”徐七右腳踝一絆,頭朝下就栽了下去。

不深的河道,也就腿高,新雪早早被提前來的暖乎乎氣候給融化開,本來乾涸的河道裡就沒草,只有沉積的鬆軟的泥土,被冰水一沾,又溼又滑開來。

徐七手撐著泥地,果然是沒撐住,手向前一滑,臉朝下貼到疏鬆的黑泥上。

“呆子,以臉撐地是不是很舒服啊?”徐七聽見了惹人厭的嘲諷,語氣又顯得無辜。

“別給我看熱鬧!給我拉上來!”徐七弓起脖子,用天靈蓋頂著地面,艱難地罵道,兩隻手在泥地上滑來滑去,卻是無法使上力氣。

“還敢跟吼,現在你應該朝老夫吼嗎?要知道,見好就收,呸,是看清現實,現在幫不幫你是老夫的事,你只能求我而不是朝著我大吼大叫……”

徐七臉紅脖子粗,頭朝下撐著身體,血都湧上腦袋,手四處抓著,臉幾乎貼著泥面。喘氣實在是不敢大喘,怕是吸了泥到鼻中。再加上膝蓋頂著碎石,整個人根本就是處於一個卡死的地步。

徐七也可以選擇朝前滾到河道裡,若是這樣的,全身就得髒了,現在僅僅是髒了臉和手和袖子罷了。

“呆子,你說,老夫要是不救你,你是不是就成了第一個死在這種地方的傢伙了。”老頭打趣著,說著說著,也自我覺察到了極為好笑,便是拍著大腿笑彎了腰。

徐七摳到了一塊硬泥,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棍子,剛使上勁,啪嗒碎開來。臉徹徹底底的埋在了泥裡。憋著氣,卻是沒有多少用處,滿臉泥汙。

突然,也不突然,腳踝被人抓住,輕易地就被“拔起”,跟家鄉菜地裡拔蘿蔔一樣的景象。

他不願多想象了,眼睛眯著睜不開,只得用手在臉上蹭了蹭,似乎是越蹭越髒。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臉上滿是泥汙。

“嘿嘿嘿。”老頭繼續幸災樂禍。

徐七從臉上抹下一把溼臭的泥,想也不想便是甩了過去,老頭果然跳著腳躲開來了,要是真被他的一手泥給濺到……怎麼可能。

摸索著從包裹中掏出麻布,擦拭著手和臉。

“跟以前的流民一樣,髒兮兮的,嘖嘖嘖。”老頭嫌棄似的遠離了他一點。

徐七的眼光直欲殺人,要是現在打得過老頭一定不會手軟,一定要打得半死才停手。

可惜他打不過。

“你小子也是,花花腸子老夫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沒有我,你還真打算累死也不要弄髒衣服?”徐七剛才僵在原地的原因旁人一看就清楚了。

“要你何用?”徐七哼了一聲。

這是一個自詡江南大盜的壯漢,無名無姓,只有個名號:馬子。

自小就依山靠水生存,要不是去學堂牆下聽了幾日講書,估計還不會說話。

有一日,看著街上的高頭大馬,突發奇想就給自己取了個馬子的稱號。

從小在鄉上城裡撿食生活的馬子見慣了家境優越的傢伙,因為馬子撿拾的就是優越傢伙們浪費丟掉的東西。所以無家的馬子住的是城隍破廟,吃的是別人吃剩下的大魚大肉和山珍野味,就這般,馬子長大了。

從小受苦受累還常常被人欺負的馬子健壯起來,練就了一身大力,七峰城裡的武館教頭都沒自己的力氣大。馬子一直認為,若是生在了富貴人家,即使是平常人家,如果從小不愁吃喝,練練武功也是能夠成為一方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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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子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樂得不當一個好人,見多了那些書生裝君子找女人,花前月下數百日甚至數年,卻是被有錢紈絝丟了些許銀兩就給奪去,大恨欲死的模樣真是懦弱。更是見多了平民百姓被欺壓,平民還算是好的,那些在大街小巷的擺攤的各色人物,力求生存於江湖的沒用傢伙,總是恨不得有順風眼千里耳和風火輪,不是為了成就一番大事什麼,只是為了躲避城衛公然的勒索和嘲諷。

還有許多常人不願多說的辛酸恨,他都見過,也算是閱盡塵世了。

於是馬子曾對著斷了半隻手的城隍土地神發誓:“馬子此生不當好人!”

第一次做壞事是一個漆黑的風雨大作的夜晚,或許並非如此天氣,只是馬子願意如此回想的:

正繞著高牆大院,撿拾著被人丟棄的東西,大概剛好見到一女子從闊氣大府中走出。樣貌已經忘記,但是誘人的身體在黑夜中無比的清晰。也許不是清晰,只是黑溜溜一片,只是馬子願意這樣想的。

也許當時突兀地生了歹念,就追了上去。不知跟了多久,也許就是一會會兒的事情,也許是大半個晚上。

在一處靠近城隍的破舊巷子中靠近準備下手,這附近民居都空著的,晚上更像是鬼屋。

馬子也想不起太多了,只記得當時候衝上去,搶了包裹,然後那娘們就打著自己掐著自己罵自己,似乎是認出自己來了。自然是在慌亂中撿起石頭,一把砸在她的腦袋上。本就力氣不小的馬子更是用上了勁。

漆黑中,有溼熱的東西流在了手上,留在了手上。

次日,聽說惠鳳樓的掌櫃女兒被人打死,衣衫凌亂,說是遇上了劫財劫色的兇惡賊人,寧死不屈撞死的。

馬子發誓他沒有劫色。雖然惠鳳樓掌櫃的女兒很漂亮,但是在大晚上他什麼也看不清楚哪來的劫色。那天,馬子就下意識搓著自己的手,想要搓掉什麼,卻是沒有用處。

或許他對城隍土地神發的誓是在這第一次作惡以後。馬子也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從這以後自己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也許是做的壞事太多了,都記不清被自己害過的人的樣貌了。

直至此時,遊蕩到這裡,看見了一老頭一少年一頭驢,原本是想放過他們的,卻給他掃見了趴在驢背上的兩隻純白傢伙。

應該是貂,很值錢的。馬子回憶起來。

於是他騎著馬衝了上去,凶神惡煞地說:“打劫,交出東西饒你們不死。”馬子從沒想到就這樣撞到了黃泉路的門前。

徐七看見遠遠一個人策馬而來。

“是什麼傢伙。”徐七問。

“打劫的吧。”老頭不在乎地回答道。

“哦。”徐七也不在乎。

老頭突然嗅了嗅鼻子,看向策馬而來的人,皺起了老眉,突然就開始擼起袖子,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樣:“呆子,你先跑遠點,老夫要做一回除惡的大俠。”

“不要。”

“會很血腥的。”老頭恐嚇他。

“為什麼要殺他?”徐七看那愈來愈近的馬上壯漢一臉憨厚的模樣。

“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有這般的煞氣,甚是嚇人,估計底子不錯,要是再留幾年,要崛起一個魔頭了。”

“怪不得你要多管閒事。”徐七平靜道。

“不走開?”

“不走,話說你殺個人要這麼麻煩嗎?”徐七撇撇嘴,繼續念念道:“神經病,莫名其妙要殺人,你還以為我會信,搞什麼么蛾子?”

驢子盯著奔來的馬,不倫不類地打了個響鼻。

“打劫,交出東西饒你們不死。”徐七聽見了壯漢的威脅聲。

繼而坐在馬上的壯漢就沒了動靜,下一刻便軟塌塌地摔下了馬。

不明事情的馬在原地轉悠著。

兩人一驢保持著原有的速度離開了。

“這就死了?”

“怕了吧?”

“哪裡血腥了?”

“老夫怕嚇到你。”

“嘁,打暈就打暈,裝什麼裝。”

兩隻小家夥昂起了頭,盯著落馬的壯漢,舔著小舌頭。